凌珏看着自来水厂内，那座最高的水塔，那座底下满是爆炸物的高塔。
她终于懂得了那头感染者为什么对起爆物感兴趣了。
它要炸掉那座高架。
有些感染者仍存有理智，这头显然是之前自然水厂工作人员的巨型感染者。
它嘴里喊着的，一直都是“消灭病毒”。
凌珏收回大腿，那座水塔好巧不巧地往这边倒。
她一把抓起按着肚子身子摇晃的潘红，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还行……”潘红语气虚浮。
“那你做好准备！”
“什么……卧槽——”
潘红被凌珏抛上了小巷旁边的顶楼，不太标准的落地姿势让她脸蛋着地。
“接好！”凌珏抱起被勒晕过去的女孩，一同抛了上去。
潘红脏话还没骂完，见到像是炮弹一般被扔上来的女孩，大骂一句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想去接住女孩。
“你他娘的扔歪了！”潘红见碰不到，支起身子往外跳了一段，勉强抱住女孩。
凌珏见有惊无险，连忙过去抱起白鞠，朝着上方一蹬跳上二楼。
她把白鞠往上一抛，再次起跳在空中牢牢抱住白鞠，滚动着降落在废墟的楼顶。
“不是你突然发什么神经！”潘红正在用自己的袜子包扎伤口，嘴里骂道。
“轰隆”一声砸在地上的自来水塔回应了她的疑惑。
停运了几十年之久的储水塔，终于把它体内藏着的一百多吨自来水还给了尉城。
不过不是流入每家每户的自来水道，而是凌珏她们所在城区的大街小巷。
潘红眼睁睁看着她们前几秒所在的街区被洪水冲刷，而那个卡在墙里的男人下一刻便没了身影。
潘红吞吞口水，她抬起头说道：“多谢。”
“不用……”凌珏把白鞠安放在墙边，试探着对方的呼吸和脉搏。
“话说你这算破戒了吧，按理来讲你不应该不管好人坏人，都不会见死不救吗？”潘红可没忘记当初某人执意要带上六子，把当时的她气的。
“这次是能力不足。”凌珏的声音越来越小。
“哎等等，你是不是爆种爆过头了？”潘红感觉到不对劲。
“确实……我没控制好，麻烦你了。”
凌珏身子往前倾，靠在白鞠的肩膀上没了声响。
“不是，姐妹？！你这样子玩，我们现在是什么残疾人小队吗？！！”潘红没控制住语气和表情。
她晃荡着脚步，来到相偎的两人前，伸手摇动着两人的身子，试图唤醒任何一位。
——
白鞠慢慢睁开了眼。
“卧槽太好了，你怎么样，能不能动？”潘红一连串的问题袭来。
“还行，勉强能动……”白鞠眉毛皱皱，摘下面具大口呼着气。
凌珏受的伤并没有白鞠想象中的严重，要说真正让她难受的，反而是一阵头晕的感觉。
“把她扶起来，我们准备走了。”潘红瞄了眼逐渐平息的洪水说道。
“哦好，”白鞠起身，顺势扶起凌珏，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昏迷的女孩，“她咋办？”
“什么咋办，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她，我们能走就不错了。”
“带她一起回黄区吧，六子是叛徒，我们被袭击就是因为他……”
“白鞠，”潘红脸色犹豫一下，咂舌说道，“其实我根本没有名额，那个积分单纯是让你们竞争的……”
“你踏马的。”白鞠没忍住骂道，她低头沉思。
“我昏迷了多久？”
“一分钟不到。”
“车在哪？”
“一公里外。”
“这样，你带着这个女孩和凌珏。额……先把女孩送回去，大概二十分钟你就能看到他们了。”白鞠迅速理清着局面做出决定。
“把女孩交给他们后，如果我还活着的话再回来接我吧。”
白鞠掏出信号枪开始上膛。
她总不可能把一个昏迷的女孩独自留在一座建筑的楼顶，尤其是有枪声吸引附近感染者的情况下。
“啥？”
“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白鞠揉揉眼睛，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的疯狂举动。
“有没有可能，我现在就是拖不了凌珏，然后想让你带着她，我来解决路上的感染者。最后我们一起高高兴兴回黄区呢？”潘红手掌如刀削，诉说着疑问。
“我答应过我会尽量救她的，”白鞠举起信号枪，“这也在我的尽量之内。”
“等下！我跟你一起。”凌珏忽然开口道。
这让一脸疑惑的潘红脸色一变，语气一乐喊道：“对对，都醒了都走！”
“不，我现在暂时动不了，我的意思是……”凌珏靠着墙壁，满脸笑意地看着白鞠，“我也答应了他们，我和白鞠一起留下来。”
“你们两有什么毛病啊？要踏马殉情吗！”潘红快被气炸了，怎么两个任务目标脑子都有点问题啊。
白鞠看着凌珏傻笑，内心中的恐惧消散了几分。
起码自己不是孤零零的死，有个傻子陪着自己一起……希望自己待会枪法能好点，为彼此多争取点时间。
等下！系统的任务，可以换到图纸，然后学习潘红的射击技巧。
白鞠激动的蹲下身子，面朝凌珏，开口喊道。
“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的那种……不对！不难用言语，用动作告诉我！”
“啥？”凌珏一时有点懵。
“快，没多少时间了，告诉我你最隐蔽的秘密。”白鞠蔚蓝的瞳孔一闪一闪，她要争取任何生的希望。
“一定得用动作？”
“一定，不难说出来！”白鞠伸出手心，等待着凌珏接下来的动作。
“你再靠近点。”
白鞠照做，两人的距离不到几厘米。
一只手掌不知何时抚上白鞠的后脑勺。
“唔嗯？”
手掌用力，两人的距离变为零。
白鞠毫无防备的唇瓣被轻易地撬开了。
灵活的舌尖伸进她的嘴。
两人就于这么个漆黑寒冷的角落，在潘红眼珠子快蹦出来的视线下，相拥相吻。
“呼哈~你在、搞什么啊，女流氓！”白鞠一脸羞恼，似乎就连长长的睫毛都染上绯红。
“哈哈，你自己说的，要用动作来说明，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咯。”凌珏微笑着，畅快的笑容好似刚喝完杯花蜜。
白鞠擦去嘴角的液体，别开脸不去看这个轻薄的女人。
她在系统上填下了两字。
“蛇舌。”
【任务完成，评定为S＋级。】
【奖励高级和中级学习图纸各一张。】
“喂，小红！”白鞠叫住了无语到开始摸头发的潘红。
“啊？”潘红的脑子蛮乱的。
‘使用高级图纸，学习她的射击方面技能。’白鞠再次举起信号枪。
【学习成功。】
几乎是在系统语言到达的下一刻，白鞠觉得自己的脑中涌现了成千上万次的射击。
下意识地，她把信号枪挪动些许角度，这样能够保证信号弹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没事，”白鞠笑笑，扣动了扳机，“还有，你该走了。”
“无线电联系。”
血红的光球尖啸着，从建筑的顶楼飞起，驰向夜空。
它停顿在这漆黑的夜，引来无数沉沦之人的哀嚎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