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流过刀刃的豁口，卷刃的长刀让男人咂舌。
“妈的，这人是什么做的，这么硬？！”
他拿起刀试着再剁几下，但除了划开凌珏的衣物和口袋外毫无作用。
一节漆黑的管状物掉了出来。
男人好奇，上前拿起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
“别理那玩意了，过来帮我包扎下，这血流个不停……”
“噔噔咚！”
地板震颤，手中拿着管子的男人面朝队友，表情凝固。
因为他在队友的脸上看到了同样凝固的表情。
微弱的月光被遮起了，不是被重重乌云。
而是一头重型坦克般的感染者。
男人吞吞口水，双腿悄悄下蹲猛地一跳。
他的腿在半空中，被粗犷的手臂抓住，巨型感染者像是提小鸡般把他提起。
随意一捏，骨裂声响起，男人哀嚎着被转过身子，正朝着感染者滴着口水的丑陋脸部。
“不要吃我，吃他，吃她……那还有个细皮嫩肉的小女孩，别吃我！”男人哭嚎着求饶。
感染者却是一脸的茫然，张开满是血污的大嘴，满是结晶的舌头慢慢蠕动。
它开口说了人话：“爆……爆炸物。”
“什么玩意？！”男人被吓到口齿不清。
“这个……介个。”感染者提起另一只手，指向了男人紧握的右拳。
他连忙松开拳头，是那个管状物。
“给你！”他不再犹豫，直接扔了出去。
感染者的目光瞬间从男人身上移开，盯着飞出去的管子，手掌一松，男人重重落在地上。
他龇牙咧嘴的摇晃起身，正想抱怨。
他原先在地上趴着的队友手拿无线电，藏在一个掩体后面大声喊道：
“快躲起来！有狙击手！”
火光闪烁，站立男人只觉得什么炽热的东西贴着自己的面颊飞驰而过，温热的鲜血滑落脸颊。
他愣了下，当即找了个面对火光方向的掩体，狼狈地贴了进去。
“哪来的狙击手啊？棕熊阴我们的？”
“不是！无限电说是……那个叫白鞠的把瓦列夫和二五仔杀了。”他悄悄探出头望了眼。
子弹以激起的沙石回应他的脸。
白鞠推开枪栓，再次上膛。
她从机枪男身上拔来了夜视设备，不过毕竟是隔了个瞄准镜，她的准头不太好，两发都没有命中。
她不爽地啧了声，瞄了眼离去的巨型感染者，重新把注意转回小巷。
那个男人在伤害凌珏，白鞠透过夜视仪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可是他们现在就更两只锁头乌龟一样躲在龟壳里，白鞠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嘀嘟”一声，来自她肩上的无线电，白鞠按下了按钮。
『呼叫刺……这位狙击手，我是田鼠，我将举起我的手掌。』
白鞠当真看到一只女孩的手臂从一个掩体后伸起。
『在我手掌正对的掩体，他就躲在那。』
『不是，卧槽！』通讯在男人的怒吼中结束。
“多谢。”白鞠当即把枪口挪向了掩体。
枪响，爆头，血涂满墙。
女孩深呼口气，对着无线电再次喊道。
“第二个在后面那个垃圾桶后面。”
“卧槽！”仅剩的男人连忙一个翻滚，落到了另一边。
“现在在我手掌正对的第一个掩体！”
没有枪声也没有回应，女孩第一时间以为无线电坏掉了。
“他又移动了，在朝我这靠近……”女孩咽了下喉咙。
“他离我还剩五米……”
女孩看着没有表情的男人一下下挪近他，脸色低沉，手中的刀刃在月光下闪动。
“姐姐，你还在吗？”
男人扑向她。
无线电终于有了动静。
『我在。』
短短二字让男人瞬间回过头。
因为他不仅从女孩的无线电里听到这二字。
还在他的身后。
白鞠从顶楼掉下，两脚落地时一阵骨裂响动。
但她已经接近了自己的目标。
满是伤痕的凌珏。
她在男人和女孩不解的目光中，把手搭上凌珏的肩膀，朝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结束咯。”
顷刻间，凌珏身上的伤口缝合，眉毛微动嘴中喃喃起身。
白鞠则是脸色一变，拉开面具吐出一嘴鲜血。
她将凌珏所有的伤口都吸收到了自己身上，重心不稳的她摇晃一下，身子向下倒去。
靠着墙壁像是沉眠的凌珏伸出手，接住了白鞠，将她往自己的胸口埋。
“要死啊，透不过气了……”白鞠呼吸困难。
“对不起。”凌珏的语气满是歉意。
“小事……”白鞠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她还是逞强地说道。
“我离开一下，好吗，就一下下。”
“随……你。”
白鞠昏了过去。
凌珏慢慢地把白鞠靠在墙上，捡起地上自己丢掉的匕首，起身背对着男人。
“别过来，我们好好谈谈！”男人用短刀挟持着女孩，一脸惊恐。
他的嘴里可没用备着酒精。
“你两怎么都喜欢这种手段，”凌珏慢慢地转过身，匕首在她的手中翻转，“不过没关系，马上就结束了！”
“真会说大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之前是尉城公安部门的二把手，我是副部长……即使现在我手低下也有一整个小队！”男人疯狂地用言语拖延时间，身体却因为莫名的恐惧抱着女孩往后退。
哪里不对！这个女人不对劲！
近乎本能的提醒让男人冷汗直流，严寒好似穿过他厚重的衣服侵蚀入内心。
眼睛！她睁开了……眼睛。
一双在黑夜里，像是在监视着整座城市一举一动般的红色瞳孔。
红光移动快到如光速，男人清楚地听到了物体突破音障的爆响。
那抹红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踏马！我说了别动！”男人愤怒地挥动手掌，想用短刀刺破女孩的脸蛋。
等等，我的刀呢……我的手指，我，我的手掌，小臂呢！
一块块肉片落地的声音响起，男人惊恐地举起自己只剩白骨的小臂。
他想接着呐喊，却见那女人的身影再度一闪。
他的口中绽放一抹腥甜。
“觉醒者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凌珏一脚踹翻了男人，把他切入墙内。
她的眼睛缓缓闭合，脸上挂着笑容。
“轰隆”一声，整座小巷都震动起来。
凌珏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一时间有些没搞清情况。
直到一块满是血污的能源块掉落在小巷尽头，她一模口袋，果然，那根雷管被那头具有智慧的感染者拿走了。
不过这爆炸的威力比想象中小啊……
“呜啊……”
凌珏听到了独属于钢铁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