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眼，什么意思这是。”
没眼珠子的人叫龙眼，真是有意思，缺啥就想啥。
龙眼转头挤出一丝微笑。
“有人想见你。”
说完她背着手攒车门口站定，紧接着车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了，面包车，我们面前的皮座椅扑哧一下印出了三个屁股印子，我听雨衣的莎莎声，随后是系统音的隐身解除。
两个全副武装穿着黑色装甲的白毛紫毛突兀的出现在了车子里。
丁哥皱了皱眉头。
“怎么都来了，不是在国外执勤吗。”
白毛和紫毛也不接话单膝在车里就跪下了，一人在丁哥的手上亲了一下。
“东部教区保安团团长向您报道。”
——海外部保安团团长向您报道。
丁哥点了点头。
白毛屁股还没落到座位上，她想说的话就和窜稀似的一下全喷出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是被软禁了吗？
是哪个拆的你的义体？是不是公司派来的那帮人？”
“我没有我现在很好，你别着急小芒，你看到的，我现在很好，没有人威胁全都是我自愿的这是多多春对我的考验。”
被称作小芒的五官几乎就要挤到一块看，愤怒从她的身上都要溢出来了，刚张嘴要接着说，旁边的紫毛抬手把小芒压下去了，
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似乎整张脸都只是乳胶面具，紫毛指了指坐在一边的我然后看向丁哥。
“人家是小朋友没必要担心。”
“……。”
“他是自己人可以了吧，我替他担保，我们这链子还栓着呢。”
紫毛点了点头，挥手让小芒继续说，她自顾自的从身上拆掉脚部的装甲给丁哥按上。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哥！这个节骨眼让人把义体拆了，你知不知道下面的人都在怎么议论我们，
都在说，你被人缴械了，砍死在教堂里了！！
现在教廷内部纷争这么严重，我们保安团快被那些投降派搞死了，你在这个节骨眼义体还被拆了。”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哽咽了，缓了一下才继续说。
你现在是头，你要是死了，我们这几个团长到时候该怎么办？
也跟着向公司投降吗?”
丁哥露出了母亲般的微笑，伸手开始揉小芒的头。
“你现在真是长大了，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但我还是喜欢你小时候更单纯一点的样子。”
“你真的有在听我说话吗，我不是在和你玩过家家，我手底下有七百个教徒自发组织的保安队，海外部手里有三千的瑞满人信徒武装，他们都真诚的相信着多多春，他们可都听了你的指示拒绝向公司妥协，
如果拜圣教真的要打内战，我们这些人可全都是要扔到绞肉机里打巷战的，你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吗？”
“多多春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什么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那些投降派为了不得罪公司现在都在逼我们从瑞满撤出来，瑞满可是我们保安团的大本营，要是真的撤出来，到时候人家想什么时候杀我们就什么时候杀。”
“多多春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你是不会说话了吗老大？我讲啥你都说这个，你是真的相信那个神棍凭借那些个小把戏，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
……
对话的的发展超脱我的想象，随着他们聊天的深入，一张盘根错解的斗争图景在我眼前展开。
眼前的这两个人属于拜圣教里的隶属于丁哥指挥的保安队。
他们希望能保持现状，维持教派的中立独立于其他的大型公司变成一股独立的势力。
而拜圣教中的另一派则是改革派，希望通过和公司的妥协引入资金和装备扩大宗教的影响。
现在的矛盾在于，
公司联军正在进攻瑞满国，投降派希望放弃瑞满不得罪公司。
可安团的成员有八成都是瑞满人，矛盾就在这不可调节中激化。
像是把两只亲兄弟般的狗扔到了水井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吃掉对方的欲望和害怕被吃的恐惧越来越大。
“这些事都无所谓的，无论是内部冲突还是外部矛盾，只要多多春出手一切都会搞定的，只要我服侍好了这个小朋友，取悦了我主多多春，到那时候她就会赐给我力量并且任命我为主教，届时
何困难都会解决的。”
小芒和紫毛死死的看着丁哥，四对黑色的瞳孔在这一刻同步了
她们看着丁哥的眼神我无比熟悉，
我妈看着我爷爷拿四万块给卖保健品的骗子时，眼神就是这样
不争气的老登，我妈这么骂我爷爷。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你这是在逃避问题，你就是被那个复仇的执念把心气磨坏了，病急乱投医才陷的这么深，你能不能振作一点。”
丁哥捏了捏我的手。
“改革和传统， 战争和死亡，
基督教一千年前发生过的事情在这个小小的教团复现了，但唯一的区别是，
我们的耶稣基督还活着，她不是某个编造出的谣言，多多春是真实的强大的神明，
她让我战斗我就战斗，她让我去死我就去死，现在她让我**，那么好的我就**。”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开始您带我们加入多多春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只是利用这个神棍壮大势力，
你带着保安团入赘进来前，还特地嘱咐我们这些团长别真信了人家这一套，怎么你自己和着了魔似的？”
白毛哀几乎是哀求的说道，
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魔怔。
紫毛比了个手势让小芒别说了，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小字。
——现在只需要回答两个问题我们就走，一个为保安团问的，一个是我们自己想问的。
“你说吧，老二。”
——如果投降派开始建立独立于保安团的武装，保安团会视为分裂开始自卫，我这边有一份名单上面是我们两讨论要杀的人，需要
你在上面签个字。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一张a4纸写的满满当当的，每一片空白都被塞满了名字。
真是日也思，夜也想，想出一张杀人榜。
丁哥看也不看，闭着眼就把名字签了。
———好，现在是第二件，你现在所处的建筑大学教堂的负责人，那个神父怎么样？需不需要我们帮你处理掉换一个保安团的人？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丁哥了，她摸着下巴思考了很久，随后摇了摇头。
“兔子也是瑞满人，不会背叛我们的，保安团里她的同胞在保卫她的故乡，她不会站在公司那边的。”
———我们听说，有一个小女孩拿钢笔刺了你，她似乎对我们的工作内容有意见，需不需要。
紫毛用中指划过喉咙。
突然丁哥转过了头，笑着问我。
”你说，杀不杀她？”
我一听这话赶紧摇头，别啊，人家就一小毛孩子，b毛都没长全呢，别真给人做掉了吧。
“听到了吗，我的主人发话了，我听听我的主人的，好了，没事的话快走吧，我们要**了。”
听到主人两个字，小芒的脸像是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脸一下就红了起来，那是愤怒的红色，可在那愤怒深处，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为什么？您从来没和我们**过，现在，要和一个外人！！你的尊严呢？你的反抗精神呢？
为了这个多多春，你情愿去给这个小孩当狗？”
小芒话还没说完，丁哥就立刻接上了。
“我有反抗精神，我的目标也没有改变，但这些和我当他的狗都没关系，我现在就是他的狗。”
听完这话小芒彻底颓了，像是一个电动娃娃被抽走了电池，在几乎绝望的情感下她再次发问。
“老大，我现在这个问题不是用手下的身份问的，
而是一个女儿在问她的养母，一个女儿在问她最亲的人
如果多多春，让你去吃她拉的屎，现在的你是不是也会去吃？”
丁哥闭上了眼睛，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反问道。
“这要看她拉的是干的还是湿的。”
……
……
……
……
……
……
“回来了阿，好帮好棒，这么快，大家都好厉害，都是好宝宝。”
龙眼打开车门让这些叽叽喳喳的学生们挤上车，
两个学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坐的位置是温热的，大家都在不停的聊着天。
满满当当的尸体塞满了后面的座位一个粉色头发的女生没地方坐，只能坐在我和丁哥的身上，丁哥拉着我的手，我们就这样和这群学生一起开着破车光墓地。
然后我们去吃了牛肉面，
25块一碗，大家胃口很好，去干活的一人都吃了一大碗，加了满满的牛肉和葱花，汤是红色的上面浮着一层光看着就很爽的辣椒油。
连着汤还有面条一起吃下去，一早上的精神气都上来了。
龙眼让我帮她去车上取一下钱包，等我们走到车边的时候，见没有学生跟过来，她偷偷拿出钥匙把我们的链子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