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说:“你们为什么愁烦?为什么心里起疑念呢?
你们看我的手,我的脚,就知道实在是我了。
摸我看看!魂无骨无肉,你们看,我是有的。
其有血有肉,耶稣死而复生)————路加福音 24:36
……
我曾经听说过有家公司的技术能做出差不多的仿真人,再把客户的记忆拷贝进去,让这个机器人代替他们活下去,但这终究是自欺欺人,这就像你看着社交软件上的大美女,幻想她与你共度良宵一样,无论技术上再怎么精进,手,杯子,人造玩偶,这都不是真的,就和那个代替你生活的机器人是一样的,都是假的,臆造的。
我仔细的摸了摸她的手。
温暖,柔软,有骨头,有脂肪,年轻强壮的肌肉,皮肤也不是那种橡胶做的假货,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她是真人。
曾经冰冷的尸体,现在栩栩如生。
“怎么能这样啊,说好了谁先抢到就是谁的,不能耍赖我就要凿。”
“那些我不管,现在不是弥撒时间,不可以做。”
面前的李欢喋喋不休的争吵着我下半身的归属,
丝毫没有在意眼前的女人如耶稣般死而复生。
旁边的学生们嬉笑着,讨论的无一不是和下半身有关的事,她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在谈论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
低声的说着要将对方吃干抹尽,或者待会的午餐,没有人关心眼前的奇迹,
她们要么是疯了,
要么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时候廖老师走到我的身前,把我护到了身后。
“我们要听从主的安排,让我们**的时候便**,
只有多多春赐予我们欢愉我们才欢愉。”
我们贴的很近,我又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之前第一次亲嘴的时候很淡,但现在只是靠近那种味道就往我脑子里钻,
那是口水味外加一点草汁液的气味,
那是你用舌头舔你的手背就能闻到的味道,我原先以为那是她口腔里的味道,
但那不是,这种味道直接从她焕然一新的皮肤里散发出来。
廖老师朝我微笑着,她不再是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中年人,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
那气味直直朝着我的大脑钻去,这一次不是比喻句,我真的感觉那个口水味变成了一个有形状的长针,插入我的鼻子里,
不断深入,
不断深入,
一直戳到我记忆的最深处。
我想起我爷爷了
……
我的爷爷在我读五年级的时候去世,其实按常理我应该是要叫外公的,
但鉴于我是试管出生的,我并没有实际上的父亲,所以叫他爷爷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亲切机智聪明并且,
我可以自豪的告诉你们他很勇敢,他是常驻在我身边的唯一男性,在时代好一些的时候他常从外地偷渡电视机来卖。
在爷爷年轻时做过很多事,打荷,包大车,走私,开虾塘,办水泥厂,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让他曾发过财。
他盖了高高的楼房,买了四块地,一块做虾塘,一块种椰子,一个起楼房,剩下一块埋葬自己。
我们村子里出了四个大学生,他赞助了其中三位,他是第四位。
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爷爷开着三轮车回老家,走过深蓝色玻璃和瓷砖做立面的镇子,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打招呼叫他“钩料”,这是本地土话。
钩是土话里大哥的意思,料是爷爷的名字。
我从小到我十岁,在镇上吃东西喝个水啥的大家都没要过钱,只因为我是“钩料”家的孩子。
我最后一次关于爷爷的记忆在于,他骑着车带我去兜风。
从镇上开摩托到乡下的家里,不是为了忙什么,只是因为小时候的我爱闻汽油味,爷爷就会骑车带我到处走,
我们会路过一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树,叶子细细长长,上面会生小小的白虫子。
这棵树是爷爷年轻时候种的,叫不出名字,他也是帮人运树苗剩下的就在路口种下了一棵,我们会坐在树下面啃树的叶子,叶子有粉色的汁喝下去是甜丝丝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一片大大的空地,风从我们身边吹过,他穿着白衬衫扭头告诉我,你现在看到的这片地是留给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你以后靠这块地上种的东西结婚,生孩子,过富裕的,快活日子。
钩料笑着对我说。
那天回家后,我怀抱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回家,我坚信他说的话,
晚一点的时候我躺在家里的床上看六台放电影,看完再看二十一台,爷爷陪我看到一点半去厨房煮鸡蛋羹给我吃,
我躺在床上,空调呜呜的运转,我心中无比的轻松,别说烦心事,连一件闲事都没有,我相信那个时候我是幸福的。
承诺在他死后被打破,在我出生前爷爷的钱基本上就被妈妈花光了,不然她也不会讨不到老公。我们只剩下那四块地了。
吾悦要在我们家后面开超级商超,半强制的买走了我们家的地,
虾塘,椰子林,房子都没啥,可连坟都买去了,
他努力一辈子,求神拜佛,修庙,关公土地,哪哪的神仙都献上了香火,好事做尽,最后居然连自己的葬身之地都被夺去了。
他被埋入公共墓地31——18
爷爷下葬的时候我没有哭,那天很热闹来了很多人。
但我还太小,不知道什么是死,心里还留有侥幸,我心想我以后努力学习,发明复活技术把我爷爷拉回来,
你可以嘲笑我,可以觉得我真是纯sb,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心里还留有希望,直到我读高中的时候,看到一句话,
人死不能复生,
我反应了很久,在课堂上眼泪才涌上来。
我时常想念他,
我希望他活过来,
我真的真的很想他,
我真的真的很想听到他的声音,
我真的很想回到那个时候,
如果他能活过来就好了。
……
“怎么了宝,怎么流眼泪了,没事哦宝贝,你tm李欢,你给人整哭了。”
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的意识又钻回了我的身体,我赶紧抹了一把把眼泪和鼻涕蹭掉。
廖老师走开了,嘱咐李欢不能在弥撒前草b强硬的把人拉走了,她人一走那股口水味也消散了。
“烧货,待会来找我,我今天要好好收拾你,小表子。”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跳加速,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吗了个b,到底怎么回事。
阿周走上前,给我递了杯水,关心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没事,就是脑子有点不对。
喝了两杯热水下肚,感觉好像好了一些。
但还没等我缓过来 这个时候之前那个兔女郎牧师出现了,她摇晃了手中的铃铛。
叮咚,叮咚,弥撒要开始了哦。
似乎是为了响应兔女郎的话,一个巨大的物体从门口出现,两个强壮的女人背着一个十字架,
她们一前一后的搬运着,十字架很大,必须调整位置才能钻到房间里。
最终她们还是进来了。
噔噔,兔女郎牧师笑着说道,我们的罪人到了。
是上次那个黑皮女人,
她果体的被钉在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