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富贵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明明都输了还要逼着打上去。”

“不会是那家伙下太重手了吧？”

“别乱说胡话，你们忘啦？当初大师兄受伤的时候，是白小师妹一直照顾他呢。”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就小师妹没跟大师兄切磋过了耶！那这会儿对战倒是正常多了！”

“是啊，大师兄跟我们所有人都练过了，总不能忽略小师妹吧？”

议论纷纷不绝于耳。

但正如长空所说的那样。

没人会就着白兰雨的选择而质疑。

同普玄师姐，沈河师兄对决。

或许会有人于此心存不满，毕竟大家都是一路比拼上的终点，挑战一事，难免有些乘人之危。

但林离本来就站在顶点。

而小师妹那个时候对大师兄的照料大家更是看在眼里。

于情，小师妹在比武大赛上本应该继续走下去，却意外负伤；于理，大师兄同每个人都有公开切磋，白兰雨不应该例外。

因此，她理应拥有一次与林离正面较量的机会。

楚将离将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好奇地观察着事态发展。

她总觉着白兰雨这小家伙的潜力无穷。

这会儿敢当着面对林离释出挑战讯号，也相当程度上佐证了散修看法没错。

至于洛夜清，这位师尊倒是没说什么，全权把选择的义务与权利丢给了林离。

少年居高临下，看着那一人一剑，心里只有感慨。

终归是原剧情里的大事件，没那么轻易就能更改的。

想着。

林离翩然入场，顺势招来一柄其貌不扬的寻常铁剑，站到白兰雨对面。

"兰雨，你想清楚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离未曾横剑，只是将剑尖点向地表，目光平静。

大师兄的眼神让白兰雨恍惚了一下。

但很快小师妹便缓了过来，抬起头，她望向师尊。

洛夜清一下就明白了少女意思，浅叹一声，紫衣起手，朦胧光晕顷刻笼罩场内二人。

"诶诶！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咋回事捏！"

有了师尊的助攻。

白兰雨终是双手握剑，向着林离深施一礼。

"师兄，我……"

"没事的。"

不需要白兰雨解释什么。

林离摆了摆手，这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他根本没必要端着什么架子。

"你本来就值得这个机会，勇敢争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的话暖在白兰雨心头。

能够遇到林离，早已成为她一生认准的最大幸运。

“只是挑战而已么？”

林离说得话让白兰雨微微挑眉。

这会儿的少年站得风轻云淡，和风吹拂着他的衣摆。

“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白兰雨咧了咧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底气开口。

毕竟上一次战胜林离，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的奇迹，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要想复现可太难了。

——既然来到这一步了，就别再畏首畏尾。

空灵的骤降让白兰雨眼神一凝。

是啊。

勇气都已经支撑着自己来到了这个决定谁人参加长生天的舞台。

干嘛不一鼓作气地走到黑呢？

“师兄。”

见着剑意翻腾，犹如踏进了更高境界的少女，林离知道这小家伙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想参加长生天。”

“那你可得抓住这次机会。”

林离反手抄起铁剑，锋芒前倾，直指少女面门。

这一次，他不会留手。

这一次，她全力以赴。

“我不会手下留情。”

犹如擂鼓般的震响落在少女心头。

“谢师兄成全。”

可她却躬身下腰，久晌，才直面起少年手中锋芒，整装待发。

林离微笑的一瞬间，便已身至小师妹面前。

白兰雨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记挑刃打上半空。

当师兄决定不留情面。

白兰雨这才发现了少年的可怕。

那一记锋芒的上挑快到极致，少女未曾反应就已经与清风云端相邻。

此刻少女明白，当是时的一剑封喉，不过时林离特地给小师妹留下的礼物。

如若林离当时想要避开那瞬间的锋利，他一定可以做到。

开弓没有回头路，知晓林离不留喘息风格的白兰雨咬牙在半空腾闪，翻转落地后匆匆举起剑鞘，正好拦下一柄划空而至的铁剑。

可来不及喜悦，恰如鬼魅的一拳就砸向了少女胸腹。

“小离会不会太过分了点，那好歹是他的师妹呢。”

紫色氤氲屏蔽众人视线，却盖不住楚将离的凝望。

见证林离那不留余力的追击，饶是大乘期的她都不免咋舌。

当初问他境界，少年只是笑笑，眼下看来，林离真是隐瞒了好多。

洛夜清并未理会身旁老友的问题，只是静静看着场中少年单抓兰雨手臂，逼着她直面锋芒。

待到小师妹借由出鞘一瞬的剑气爆发，挣脱林离牵制后，魔道祖师才极其细微地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

“你说什么？”

楚将离很确定洛夜清刚刚嘟囔了一句。

可这紫衣的古怪脾气偏偏挑在这会儿发作，努努嘴，连回应都懒。

“嘿，你这家伙…”

嘭。

楚将离话才说到一半，光幕里忽然的闷响便让散修不得不望向场中。

众人见不得发生了什么，可一记记沉响都如同砸在众人心头的钟鼓。

自打林离愿意接受众人切磋，哪怕大师兄一直都温润如玉，也没谁能够在他手里撑过几个回合。

小师妹真的能和大师兄打个势均力敌嘛？

……

林离横剑站在白兰雨面前，神情淡漠。

他依旧是两袖清风的简朴，可白兰雨已经满身狼狈。

她的身子佝偻着，双手微微颤抖，披散乱发，似乎已经来到极限。

“还要继续吗？”

见眼前少女仍未有出鞘的想法，林离没有半点嘲讽，只是淡如水地问道。

比起事事都要抢占先机，甚至不惜耍点诡计的富贵。

林离的光明正大更能让白兰雨直观地体验到二者差距。

他就像是浩渺的高山。

自己则是渺小的蝼蚁。

可就算如此。

白兰雨却还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稳住颤抖的双手。

——继续。

虚幻空间里。

不知何时已是一头白发的长空仰望天际。

与林离的碰撞唤醒了这位剑仙心中难得的好胜心。

“继续。”

于是白兰雨一字一顿地坚决道。

此刻，她的黑发逐渐银白。

这般答案林离似乎早就知晓。

目送少女拇指抵上剑鞘。

见证白兰雨坚决的林离没做表达，只是默默提了提手里的铁剑。

寒光跌宕。

少年青衫闪烁，一记剑影刀光便杀至白兰雨跟前。

依照之前。

现在的白兰雨仅可靠着本能堪堪挡下这一迅猛。

但忽然下腰的少女却颠覆了之前认知。

靠着手腕一闪而过的白芒，白兰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掠光，甚至还反向刺出一剑，直逼林离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