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动作利落地用剑尖挑开魔物的尸体,萧茗语气淡然:“是魔尸。”

魔物和魔尸只有一字之差,区别在于沾染魔气的是活物还是死物,成魔后则不易区分。

死物不能主动接触魔气,必定是人为操控。

“魔尸的行动没有这么敏捷吧?”季翎洛循声问道,想走进瞧瞧。

解释一堆听着哈人,但这玩意儿在游戏里就是经验大礼包,又蠢又慢。

但他前行几步,刚刚经历生死一瞬的身体此时显露疲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萧茗及时扶住他,确认他站稳后迅速收回手,只是不动声色地朝摘月楼方向看了一眼。

“是魔尸。”萧茗语气坚定,顿了顿,剑尖指向被划开的肢体,娓娓道来。

“魔尸的魔气浓度更均匀,魔物则聚集在心脏或大脑处,时间久了会形成魔核。”

这一点季翎洛倒是了解。

打游戏时虽然主要任务不是对抗魔物,但没法关闭的角色语音也告诉了他不少。

魔尸类似变异丧尸,无法精准定位与追踪,因是死物变化而来,行动迟缓僵硬。唯一优点是不怕痛,断肢也能挣扎一会儿,常用于人海战术。

萧茗看出他的疑惑,点头道:“或许是有异变。”

她随手在腰间玉佩上一拂,那玉佩微微发光,将地上的魔尸笼罩其间,收于其中。

季翎洛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

不禁又多看了一眼。

萧茗侧目望他,眼中透露出询问,似在等待他说些什么,姿态静谧耐心。

这里明明一片狼藉,但她站在这里,仿佛隔绝出一片安稳之地。

轮回多次,季翎洛与萧不染相处时间并不多,对她的印象可用一句话概括——“高岭之花”。

白衣似雪,清冷如玉,美得不真实,恍若天上仙。

第三次重生时,季翎洛几乎崩溃。

在大厅见到萧不染,听她说三个月后便成婚,他抓着她的袖子,噙着泪问她能不能早点嫁给他。

当时,萧不染沉默一会儿,没有帕子,便用洁白锌袖为他拭泪。

“你、明天、就、嫁给我。”

他断断续续地说,啜泣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实属窝囊。

萧不染却只是沉默,那双眸子同样悲伤地注视着他,柔夷轻柔地帮他抚去泪。

“好不好?”

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攥住那片衣料,双目通红仰望她,固执重复:“好不好?”

萧不染眼中复杂情绪他看不清,只知那抹悲伤比他更甚,仿佛哭泣之人是她。

面对失态的未婚夫,她未表现丝毫厌烦,一遍一遍地擦拭,任由季洛翎将她紧拥入怀。

除此之外,她冷静得像个精致的木偶。

“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她语气依旧温和,却似乎毫无生机。

“三个月很快过去,我会尽量早到季家看你。”

他失望地松开手,低头尽可能将自己蜷缩一团,倒是和萧不染同高了。

她胸前的布襟被泪水沾湿,隐约透出白皙的轮廓,头发和脸颊被泪水和其他液体的混合物所玷污,看着很是不堪,仿佛已经被这位恶贯满盈的少爷玩弄过。

但她久久未有动作,仿若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她继续为他擦泪,因角度问题束手束脚,但她的耐心仿佛无尽。

他觉得她烦,挥手推她。

她收回手,亦未生气。保持袖口被他攥住的别扭姿势,陪着他直到他平静下来。

之后,季翎洛找季霞羽,说想早点结婚。季霞羽果然大怒,觉得季家二公子怎能如此莽撞,不解规矩,被罚去祠堂思过。

季家处置人除了祠堂跪罚,似乎别无新招。

两次祠堂之旅,萧不染所言的“多来探望”也无从实现。然而,她确实来过几次,带些补品、嫁妆,还有一件四季宜温的绡锦衣。

衣料轻盈华美,穿在身上轻若无物,锦衣绣着银线百花图案,华丽得不落俗套。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仙子的华服,再加上在小姑娘面前丢脸,他都不好意思+10点攻击力了。

无感情基础时叫无理取闹。

有了感情基础后迅速结婚,那便是真情流露。

看来还是要把攻略萧不染当成备选方案啊。

这个年龄段里的最优选择。跳楼抓人哪家强?江南萧家看大姐!

季翎洛斟酌片刻,道:

“多谢萧小姐两次相救,让小姐见笑了。”

想撩她。

可是昨天才刚和她提了退婚,表示不喜欢她,现在该如何进行?

萧茗听到他提“两次”,回想起昨天的事情。长期在琉真岛的她,对人情世故不太熟稔,这事又牵涉姐姐,她不便做出过于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颔首:

“无需介怀。”

“……”

好冷淡。

季翎洛再接再厉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品茶的邀约——”

萧茗看向他身后。

只见一队人马从拐角处列队而来,脚步轻盈无声。他们穿着一致的暗红色劲装,井然有序地排列两侧,为首者上前拱手:

“二公子,萧小姐。我们见到信号弹,来晚了,请责罚!”

季家的信号弹分为三种,季翎洛此次使用能放出凤鸟形状的乃是最高等级,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动用。

“我无碍。”

“不过藏书楼阁恐有损失。”

他略显汗颜地说道:“魔尸已被萧小姐解决。然刚才动静如此之大,楼下竟无一人查看,或许魔物使了什么障眼法。”

那人神色一凛:“属下明白,已命人封锁此地,定会彻查,务必给二公子一个交代。”

一直未发一言的萧茗突然开口:

“书阁内无其他魔气痕迹?”

“没有。”

那人答道:“属下来之前,未感知任何魔气,层下亦无人受影响,以为二公子误放信号弹。”

季翎洛:“……”

无所谓,我背锅,无需多言。

萧茗点头,不再多言。

毕竟这是季家地盘,干涉太多恐有不妥。

她抬起握剑的手指,动作极小,又放了下去。

季翎洛目光一直紧盯她,见状心生灵感,迅速抢过宁柠的帕子递过去。

萧茗微微一怔:“多谢。”

接过帕子,仔细擦拭剑身。

本已纤尘不染的流云剑再次归鞘。

这波好感度至少加五十吧?季翎洛心中窃喜。

至于某个小丫头幽怨的神情?他满不在乎。

“既然天色尚早,一起去摘月楼?”

护卫欲言又止。

二公子面色苍白,应急速返回,万一出了岔子无法交代。

萧茗平静地道:“不急,二公子需好好休息。”

他不甘示弱:“我没受伤。”

萧茗见他这副顽固模样,便知他已是强弩之末,全凭意志力支撑。姐姐曾言他体弱,经此折腾更加不堪。

上前一步,手指轻点他颈**位,季翎洛便无力倒在她怀中,脸颊轻贴在她胸前,无意识地蹭了蹭。

昏倒的季翎洛眉头微蹙,又摩挲了几下那份柔软。

萧茗挽住他臂腕的纤指微微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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