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被拔掉了,内裤头还被往后使劲拉了一大截,把形状勾勒出来,头发往外拨,她居然还带了口红,怎么个涂法,就像画画似的重重盖上颜色,越厚越好,两指刮下来一点墙灰往眼皮子底下一抹就算是眼影,手不许挡着裆,就得让她看到。
好了,噔噔噔噔,这就算完工了,我拿手机照了照,确实会画,一眼看过去就不干净,能在厕所里小广告上能看到的类型,又烧又廉价,一小时三百都是多的。
“测尼玛。”
“我爱你,别闹,专业点。”
我们走向了前台,
我和辉姐停止了争吵都熟练的挤出了笑容,
“姐,开两台机子,一起的包间。”
“你们是建筑大学的学生?你的证件拿……。“
看到我们来了,她停下手里的活还没开口,辉姐的烟已经递到人嘴边了
抽一支吧,辉姐笑着,友善的像和她已经认识很久了,之前没送出去的华子这里就用上了。烟是好烟,华子,出手也大方一给就给人塞了整盒。
收了烟网管也笑了,我看她脸上的伤疤,想象着脑浆从从那个缝里涌出的样子。
“证件拿给我我刷一下就行好吧,今天包间的床单都是换过的可干净。“
辉姐假装找寻了一下随后朝吧台摊了摊手表示忘带了。
辉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我,让我笑一下。
“快点好吗,我只付一个小时的钱,通融一下吧。“
网管摆出了一副她完全理解的表情,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的下身,不想承认但不穿内裤确实有用,辉姐扫给她两百开了个包夜,网管没再问任何问题。
她告诉我们。
“今天有一场仪式,在我们这里举行,吃和喝的都有人包了,你是学生但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教众,应该不介意吧。“
“完全没关系。“
“那就太好了,我相信他也会很高兴的。“
我们并没有完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不知道她在讲什么鸟语,但听到教众这个词我们都菊花一紧,这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点头敷衍过去。
前台塞给我们一串小小的钥匙,告诉我们包间在大厅尽头,当我们拐过弯往里走的时候和一双眼睛撞上了,她做了脸部义体的改造,整个面部的五官都被没有缝隙的金属面具盖住了,两手抱着腰间,
她的脸上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刻着一个背着十字的女人,在旁边刻了一行小字。
“眼睛就是身上的灯,你的眼睛若了亮,全身就光明。(马太福音)”
辉姐微笑着走进去,朝那人点了点头那人用同样的方式回应,辉姐用唇语告诉我——来对地方了。
松懈,这里的人全副武装,但是却像有着一扇虚掩着的门,
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进来。
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在乎有人来调查,这可能是她们上面有人的佐证,
或者她本就是向所有人开放包括那些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
如真的教堂一样向所有人展开怀抱。
在网吧做弥撒,
实在是太合适了,
……
烟味和红色的大字在我们走进那扇门口后一起喷涌了上来。
多多春使一切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的肉喂饱了大地,她给予我们伴侣和爱
多多春使一切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的肉喂饱了大地,她给予我们伴侣和爱
多多春使一切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的肉喂饱了大地,她给予我们伴侣和爱
多多春使一切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的肉喂饱了大地,她给予我们伴侣和爱
多多春使一切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的肉喂饱了大地,她给予我们伴侣和爱
多多春使一切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的肉喂饱了大地,她给予我们伴侣和爱
多多春使一切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的肉喂饱了大地,她给予我们伴侣和爱
这些文字像是收到了某种制约,只能在这座建筑内喷发,铺天盖地无可阻挡,我们往里走电脑的光在粉色的灯光的主基调下面闪烁着,有人在亲吻,但更多的人戴着三d头盔在网络中遨游。
大概有五十个人在这个屋,我们的时间还剩下十三分半。
挨个检查,你左边我右边。
说完她撒开了我,辉姐朝着房间的另一侧跑去。
我也挨个去检查,去检查那些头盔下面人的发色,希望找到那个,彩虹袜子满脸豆豆的女孩,但是很快我就被一段小小的哭声吸引了。
我循着声音走去。
那是大厅外的一个小房间,房间没有门下个台阶就进去了,
里面有肉的香味,聚集了很多人,她们都穿的很坦诚衣服少的可怕,
我测什么impart,怎么不叫我,我赶紧挤进去准备一探究竟。
见到我进来,一个只穿了丁字裤带兔子耳朵的女孩笑着来迎接我。
“阿门。”她说道。
阿门我回答道
接着不等我的拒绝就是深深的一吻,我今天真是亲了够多人了,嘴里的细菌狠狠的和外界交流了。
亲完塞给我来一个小碟子,里面有橄榄和一大片猪排。
“谢谢?”
“不用谢我,谢谢廖老师吧。”
说完又跑去接待其他人,她像一只欢脱的兔子在这个小房间里快速的跑动,不停拿猪排和啤酒然后疯狂的和新进来的人亲嘴,
其他人呢,其他人都在干嘛?
都在围着一个雕花的木头盒子后面排队,木头盒子围了一圈白色的蜡烛,
还有一个吨位很大的看起来能有二百来斤的女士坐在那个木头盒子上亲吻。
大家都跟在那个盒子后面排队,
我本来想出去的,又一个人只穿蓝色丁字裤的女生。
她扎着两个小啾啾嘴上涂了黑色的口红,从外面大厅进来了排到我的后面。
她点头朝我说阿门,我也只能说阿门回复。
我也一转头想出去这个蓝色裤头的就以为我要亲她,她就阿门然后啵嘴,接连几次我终于放弃了,拉倒了,排就排吧。
队伍越来越短,但越看那个盒子越不对劲,这个形状怎么那么像那个啥呢。
又一个骑了上去,队伍又短了一点,我看清了盒子上的花纹,原来不是别的是密密麻麻的刻上了字。
上面刻着这么一段话。
————我第一次见到死亡是在七岁那年,我的爷爷的尸体被从医院取回来安置在我们家吃饭的餐厅,请了一位道士做法驱邪,他的袜子破了一个洞
我盯着那个洞看了很久直到我的爷爷被埋葬被三米厚的尘土掩埋,虫吃鼠咬身上所有的部件都回归他应有的位置,组成我爷爷的所有元素都与宇宙一般长寿且永恒,唯一死去的是他的意识,是那个会开车三公里为我去镇上买炸鸡的老人。
在我确诊癌症的时刻,
我感觉到,死亡从我的脚底爬上我的胸口,我体内的碳和钙都在尖叫。
他们已经迫不及得的回归永恒之中,将我如我的爷爷一般抛弃在死亡的虚妄之中。
我已经必死无疑了,但那最后时候,在我离虚无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刻,
多多春出现了,她给出了另一个可能,一个唯物主义者必定陷入的死后黑暗,她给予了我一个肉做的天堂
她将我的肉体与灵魂一同引导向天堂,我将如多多春一般不朽。
多
多春使一
切
的灾祸变成祝福,她用她
的肉喂饱了
大地,
她给予我们伴
侣和爱。
……
最后的字迹变的潦草几乎不可辨别。
旁边摆放着很多书和文件复印。
房产证,
收入证明
银行流水
离婚文件
她的文凭
博士导师的出入卡
她的一切财产,身份,一切物质上有价值的东西都在这里。
她是一个哲学系的博士,一个吃干净几乎所有教育资源的人最后信了教,这就像一个游泳冠军在路边狗拉的尿,一滩不足三厘米深的尿池子里淹死了。
对于现代科学来说,真是亵渎。
她的身份证的名字被涂黑用红色的字写上了一排新的字。
多多春。
她在死之前离了婚,把一切都“无偿捐献”给拜圣教了。
队伍又变短了。
我更进一步,我看到了廖老师躺在那个盒子里。
原来仪式,是这个意思啊。
她安详的躺着,嘴里带着笑。
又一个只穿着丁字裤袒胸露乳的女孩亲完,
后面的人往前推了推,
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