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瓦伦图家族二代领主埃梅因膝下子女陷入混乱时,老帝王正值青年,他目睹了隔壁家族的变化,格外警惕自己子女。
大皇子性格温和,屡屡被老帝王压制。但老帝王信任儿时就是他玩伴和参谋的琼,这在他们所掌握的权力上也能体现。琼在与恶魔联合以后拥有干掉大皇子埃德蒙的力量。
瓦伦图家族居于防卫严密的堡垒当中,但是长子金斯利与公主拉琳的婚礼以已经成为傀儡的帝王传令,在官方港附近的宅邸举行。
他们布置好了陷阱,唯有错估二少爷尤里恩的实力,让他成为漏网之鱼。
伪装帝国一切如常其一是为了防止动乱,其二则为诱骗尤里恩回来。当他逃到外地时,收到“公爵家并无一人受伤死亡”的假消息,必返回一探究竟。
可是这次由于琼大臣和恶魔意见不一致,导致在宅邸放跑了尤里恩。
不,如果尤里恩的剑术和体力还是和离开宅邸前一样废柴,又或是那个叫作兰迪的少年没有出现,他已经死了。他们只是没算好他的成长而已。
“既然你否定我,为什么你选择我?”琼说,“以你的力量能够在任何地方封官加爵,为什么你扩大了我的野心?这代表你还是认同我的。”
“与你做交易的是一个恶魔。”黑色的男人说,“你付出了代价,我获得力量满足你的心愿。这就是恶魔的运行机制。恶魔不能直接干预世界的命运,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愿,然后作壁上观。”
“我选择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恰巧顺路。”黑色的男人神态漠然。
他仰头看向荒废的宅邸墙壁上的画作,琼也跟着他的目光上抬。其余家主的画像都已经被撤下,留下一片长方形的空白,只有未受血污的初代家母的画像仍然挂着。
微闭双眼,恬淡笑意的白发女人,将双手交叠在上腹部,俯瞰家族的历史,并无动容。
“白色魔女”。
“我和这家族有仇。”他笑了。
这是琼第一次看到他正经笑,墨水般的眼睛里,闪着狼的白光。牙齿也同样发出白光。
黑暗之中就剩下双目与笑容最为醒目,好似一只恶鬼在吞噬光明。
琼感到一阵恐惧,他为什么要和一名极度危险的恶魔做交易?
他知道自己老了,时日无多,他想要证明维持社会原状的正确性,他希望历史上能记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是褒还是贬。
所以他将教会的条例暂且搁置一旁,与恶魔合作,反正这世界人们没有灵魂。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的恶魔,敬畏的同时得知他愿意与自己合作,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不会拒绝。
他一直勤勤恳恳为帝王工作,可是帝王做了他不认同的决定。现在他老得快要退休了。如果等继承帝王思想的大皇子上位他就再也不可能干预变革了。
如果面前有个能实现愿望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
当然,恶魔也提出了交易的条件,他帮助琼的代价是琼要发誓把瓦伦图家族的人杀光。他所有的傀儡都对瓦伦图家族的人表现出极大恶意。
为了他存在的正当性,琼对外宣称他是一名新的贵族巫师,一位无实权的领主。
“鉴于瓦伦图家族的二少爷已经将家族徽章带走,不知所踪,按照交易内容,我一定会以极高的赏金通缉他,追捕他,直到让你看见他的尸体。那么……好好享受你的复仇——”
“——黑之领主。”
新帝即位的消息伴随官方港的一场大火,顺着风声传到自由港湾。
此前人们只知道帝国内部混乱,原来是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政变。
帝王驾崩后没有传位大皇子,而是给了小皇子,这是先王对于子嗣猜忌心过重,临死前不愿交接权力导致的恶果。
扶持小皇子上位的是内阁大臣。贵族们大半支持。
与此同时,瓦伦图公爵家发生了“叛变”,但是帝国勉力镇压下来。之后全家被判处断头,只有二少爷不知去向。
真相迷影幢幢,港湾中自认为的“知情者”却多了起来。
来旅馆里找尤里恩的渔业商人,过些天就见到了他本人。
能够实施夺船,无论他用什么方式做到的,不可小觑,所以商人只说来谈生意。
与其说他们需要这笔生意,不如说尤里恩现在很缺钱,需要他们。
他刚接手所有成员,希尔在忙着招募新成员的部分,没时间将她的经验全盘交给他,而且他最近发现她不是一天中的所有时间都出现,推测她这个“守护精灵”还有别的限制条件。
尤里恩对一切都抱着虚心学习的态度,非常警觉。
“自由港湾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叛国贼也好,小偷也罢。即使是前贵族,在我们的地界也得按我们的规矩。”专程找他的那名渔业商人剪了一支雪茄点燃,坐在旅馆的桌子前,那张桌子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快散架了。
他的护卫或是合伙人站在一旁,他们配有小刀和护甲,头上系着头巾。
“我无意挑起冲突,只是想找点事做。”尤里恩说。
他的首选目标不是海盗,而是捕鱼业。
原因很简单,塔图姆手下的人以擅长捕捞著名,留下的技术人员中也以渔民居多。
虽说这方案有点对不起希尔的志向,但是说实在的,尤里恩不想当海盗。
拜托,海盗是劫匪,是流寇。绝非爬到桅杆上,用缆绳荡秋千那么简单和好玩。
那是万不得已的退路,再往后退,就要栽进绞刑架的大坑里去了。
“我们商人的情报网向来通达,我知道你的船和你的人都是怎么来的。但是我不在乎,只要你能带回和塔图姆带来的一样的东西。”渔业商人说,“龙鲸的血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