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雨你看了吗？”
太阳初升的黎明。
白兰雨早就在演武场上练得大汗淋漓。
在汗水浸湿下，少女额间的莲花越发璀璨。
等到一众师兄弟们带着消息姗姗来迟。
她这才回过身，看向了脸上各自精彩的同门。
“什么东西呀？”
白兰雨提着未开锋的铁剑，快步来到了正冲着自己挥手的师兄师姐们身边。
不久前还招呼着大师兄一起过来打退剑宫来人的普玄师姐手里攥着一份通告。
“师尊说要参加长生天，这会儿在宗门内搞了个小型比武大会呢。”
“长生天？”
白兰雨歪着脑袋，对这名词似乎很是陌生。
普玄支开身边围绕的一众同门，快步来到了白兰雨身边，将通告递给年纪轻轻的师妹。
“玄域内规格最大的比武大会，听说天下宗门都会参加呢！”
“而且这次长生天是专门为了年轻一脉所开设的，参加的人基本都是咱们同辈的。”
这头头是道的说辞。
让白兰雨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长生天开就开呗。
咋又要在宗门里开小型比武大会呢？
感觉这俩不挨着。
而且……
“我也要参加吗？”
白兰雨呆呆地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她才只是个练气境的家伙而已。
比她年纪小，境界高的人，纵观整个玄域估计大有人在。
自己怎么参加长生天啊。
“长生天不知道，但宗门内的比武大会，你得参加呢。”
“不光是兰雨师妹，大家都要参加。”
且当白兰雨还在犹豫之时。
不知从何时出现在二人身边的林离忽然开口道。
“师兄。”
见着一身深蓝，还有一侧金丝长纹如霆的林离挽袖而来。
普玄站起身，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
大师兄摆了摆手，就当是受了师妹的礼数。
“师兄来啦！”
在一众雀跃欢呼中，林离抬起双手在空中虚摁，很快就压下了大家的欢闹。
但欢闹消失不代表疑问就会烟消云散。
所以在簇拥中，无数声浪飘飘。
“师兄师兄，我们真的是要参加长生天嘛？”
“这次咱们长明宗真是要露脸啦。”
“嗯嗯！”
身为大师兄的林离目睹着大家的热情澎湃。
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曾几何时，他会觉得宗门里除了师尊之外，其他人都是冗余的累赘。
可看着目光灼灼的他们。
林离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错误的。
或许，他们也能成为自己力挽狂澜的助力呢？
“长生天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能够闯出名堂，咱们就算是真的在玄域立足了。”
“但这是一场囊括整个玄域的比赛，而且不是咱们之间的切磋，基本不会有人考虑到同门之谊而手下留情。”
“咱们有三个参赛名额，为了万无一失，当然更多是为了保护大家，师尊决定要在我们之间先举办一个小型比武，决出参赛人选。”
林离话说完。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那第一个人选应该就是大师兄啦！
比起其他宗门里的勾心斗角，长明宗没谁不服林离，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兄。
至于剩下两个位置。
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正赛会在下个礼拜一举行，届时师尊也会亲自到场。”
“具体细节会在这几天陆续发放，大家好好努力，切莫错过这次机会了。”
白兰雨看着人潮涌动中的大师兄。
尽管那番话说得振奋人心。
可她的眼神里却带上了一点失落。
……
今天白兰雨练了好久。
初生鱼肚之前。
她就在演武场挥汗如雨。
直到月明星稀。
她仍然呆在场中央。
哪怕已经只身一人。
哪怕已经累到双手都抬不起来了。
她仍然嗡动着嘴角，呢喃着所学的一切灵力法则。
奈何这其中的一招一式。
她看着同门能够恣意调转，却完全无法复现。
他们能够唤灵成铺天盖地的流星雨。
可自己却只能拿着一小朵由灵气构造的鲜花。
这样的自己。
如何能够参加那宗门内的比武大会。
更如何能够追赶上师兄的脚步？
长生天……
白兰雨躺在地上，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
隆隆的深沉呼吸夹带着几分只有自己才懂得委屈。
她仰望天空。
忽然觉得自己前路一片漆黑。
师尊带上自己的时候曾经说过，她血脉潜力无限。
可直到现在，白兰雨仍然未曾发掘出自己的血脉究竟强横在什么地方。
自己还是那个刚刚练气的小家伙。
连自己惹来的麻烦，都要让师兄出面解决。
“我好没用……”
白兰雨闭上眼睛，在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两滴泪珠无声垂落。
“怎么睡在这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
光着脚丫子的洛夜清迎着夜色来到了演武场。
她翩然落在白兰雨身边。
见着少女散发出来的丧。
师尊轻声问道。
“师……师尊？”
清冷的声音在宗门里就只有师尊一人。
所以她睁开眼，强撑着酸疼到仿佛经脉错乱的四肢，从地上翻了起来。
“您怎么过来了？”
“夜深不眠，想着出来走走。”
“倒是你，练习虽好，终归要量力而为。”
洛夜清坐到白兰雨身边，双脚微微前伸，很是轻松。
“太逼着自己，只会适得其反。”
“师尊教训的是……”
夜光之下。
白兰雨苦笑颔首。
她当然明白师尊说的道理。
只是倚着自己现在的年纪，要是不再拿时间填进去，她恐怕就真的再无翻身可能了。
再无可能……
“呜呜呜……”
寂静的啜泣让洛夜清瞳孔猛然一缩。
她似乎并没想过白兰雨居然会突然哭起来。
有些手足无措的师尊扭头看向一经决堤就止不住的少女。
“师尊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
哪怕是师尊，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长明宗都那么久了，还吃了师尊好多天才地宝，可现在修为却还只是练气境……”
“上次有人来宗门找我麻烦，还是师兄出面才摆平的……”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走这条路啊……”
洛夜清看着大吐苦水的白兰雨，嘴角微张却又发不出声音。
像是什么安慰人的。
那都是林离这家伙会做的事。
师尊只会修炼啊。
但少女的哭声撩拨着洛夜清的心弦。
她总不能任着少女哭啼一夜。
“……师尊这辈子，没看错过。”
“你是很有天赋的。”
“可为什么我努力了，却总是没有结果呢……”
白兰雨泪眼朦胧地看向洛夜清。
这一瞬的楚楚可怜，饶是洛夜清都恍惚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白兰雨解释。
洛夜清从来都不懂嘴上功夫。
所以安静后。
只有浅浅啜泣。
二女的对坐。
似乎就要没了下文。
……
换上小云儿设计的蓝衣。
林离站在高塔顶。
身为长明宗的大师兄。
他盘着双手，神情复杂。
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设想的那样。
白兰雨作为原故事里的凤傲天，若能真的泯然众人，无疑是对他HE最好的助力。
可为什么这一定向好的发展。
却让林离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