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跟齐月盈有过多交谈。
闪到城市另外一边的洛夜清走在街道上。
这是师尊在近几年来第一次落凡。
平日里的休闲娱乐，洛夜清基本都在宗门里度过。
论及修行，丹药，仙途等等。
她是这个世界的翘楚顶尖。
在她的生命里似乎从来都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师尊一概不听不论。
所以洛夜清停在了一处铺头前。
看着来去行走的客人们原地驻足几秒。
赶路的人们买上一份包子，年轻的孩子要上几串糖葫芦。
洛夜清莫名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林离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小朋友的时候。
“要吃这个……”
他拽着自己的衣角。
在买麦芽糖的店子前，嗫嚅着垂涎三尺。
洛夜清不给他买。
他就哭鼻子。
后来还是烦得师尊实在恼火听不下啜泣。
这才给小家伙买上了几分糖果。
那时候缺门牙的小家伙笑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此刻街道一角，洛夜清低下头，微笑里带着几分怀念。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
楚将离这家伙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自家老友的位置。
闲云野鹤捧着一屉包子，很是没形象地站在洛夜清面前。
换来师尊突然冰冷的脸庞。
“关你什么事。”
洛夜清努了努嘴，语气一点都不温柔。
“瞧你这话说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你这样，林离可不会喜欢的。”
“我……”
显然是没想过楚将离居然会这么说。
洛夜清的话一下噎在喉咙里，呛了一会儿这才略显色厉内荏：
“我是他师尊，用不着他喜欢。”
“真的假的？”
楚将离倾前身子，比起绝对圣洁的清新脱俗，早早脱离仙家道途的她身上有着妩媚感。
“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他了？”
“滚。”
洛夜清当然知道楚将离不过是在开玩笑。
可这话一说出来，师尊心里就莫名其妙地闷起了一团火。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可洛夜清却还是没忍住做出了一个假设。
就万一，她是认真的呢？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
见洛夜清素来古井不波的脸上第一次闪过片刻的慌怒。
只觉得自家好友也并不是那么超凡脱俗的楚将离嘿嘿一笑。
“刚刚你不在，仙家会议那里可商讨了一件大事呢。”
“灵霄剑宫要跟我打一架？”
天大事儿不过就是宗门与宗门之间的切磋。
至少在洛夜清眼里是这样。
自从团灭两大传统宗门之后。
洛夜清就很少在明面上出手了。
许多人都畏惧着魔道祖师的名，但未必真的见过洛夜清全力出手的样子。
“一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得亏我退出仙途退得早。要像你们这么混下去，我都不敢想。”
楚将离翻了个白眼。
“那就不算大事。”
在洛夜清的眼里，很多事情都很简单。
“对你来说是这样，对于年轻一辈来说，这就是大事。”
“他们要举办长生天了。”
“玄域比武大会？”
在洛夜清的印象里，上次长生天的举办，可是在二十年前了。
“是的，而且这一次的优胜者能够获得一次进入千年秘境的机会。"
千年秘境，那地方就是纯天然的聚宝盆，随便一株植物，分分钟都有医治百病的效果。
“那群老家伙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怎么样，你们宗门参加么？”
说着，楚将离特意向前一步，在师尊的耳畔郑重而轻声：
“不光是对宗门，还是小离，这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洛夜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只是低下头，陷入沉思。
……
师尊喜欢御剑而归。
这会儿已是风平浪静的夜晚。
早些时候的骚乱痕迹早已被大师兄处理干净。
包括受伤师兄弟们的安顿，林离也已经全包。
“灵霄剑宫来过。”
林离不想绕那些弯弯肠子，敞着天窗同洛夜清说道。
为此，师尊仅是稍稍颔首。
“他们欺负师妹。”
林离语气平静。
洛夜清仍是没说话，只是平坐的姿态稍稍多了几分前倾。
“我都给打回去了。”
师尊突然前倾让林离额头渗出淅淅沥沥的汗珠。
尤其当林离这会儿还是被倒挂在庭院里的歪脖子树上。
师尊很好看，但在倒转过来的世界里，洛夜清的脸蛋就有些吓人了。
“要是打不回去，你就不会挂在这里了。”
洛夜清冷哼一声，单手隔空虚抓。
只听呼的一下。
紫色的袍子就被师尊拿捏在了手心。
“你设计的？”
看着那在师尊手中飘飞的旗袍。
林离心里是一万斤黄连，苦到说不出话。
“这是小云儿设计的。”
总不能真的硬抗下这无妄之灾吧？
奈何师尊是怎么都不相信自己，她的唇瓣轻轻上扬，微眯的眼睛满是鄙夷：
“小云儿那么小一孩子，如果没有别人提，不可能设计得出这种东西。”
得。
这是吃准了林离“说服”小云儿制作这种东西来。
“我冤枉啊。”
林离一脸冷汗，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怪就怪在这衣服是小云儿下山前亲自给洛夜清送上去的。
送完之后这小家伙就赶着下山回去给爹爹烧水做饭了。
那是一点都不帮着她林哥哥说话啊。
“这真是小云儿给师尊的礼物啊。”
“哼。”
洛夜清弹出一枚碎石，切断了少年脚踝上的绳索。
只听啪嗒一下，林离便五体投地地倒在了地上。
虽然完美落地对于林离来说不过举手，但师尊尚在气头上，大师兄自判还是装死比较好。
“起来。”
“我不起来，要是师尊不相信我的话，我就一直躺着。”
“反正师尊都要打我了，这样还方便些。”
看着林离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洛夜清就想给楚将离打一顿。
都是那家伙教的。
算了。
还是不理这些了。
“行了，别装了，有件事要你去做。”
听到师尊话锋一转。
一直装死的林离从地上稍稍抬起头。
“玄域各大宗门马上要举行长生天，在年轻一辈里，每个宗门都有三个参赛名额。”
“长生天？”
林离撑起身子，难得来了连苦窘都难以压制的兴趣。
“那个玄域联合比武大会？”
“对。”
洛夜清点点头。
“不过距离举办还有一段时间，够你去找另外两个参赛人选了。”
“我们也要参加么？”
这个消息让林离倍感意外。
在原本的剧情里，长生天可是凤傲天们专享的剧情，长明宗是怎么都不会参与的。
但随着世界线的变动。
这会儿似乎不一样了。
“怎么，你不想？不想我退了去。”
说着，洛夜清就要起身离开。
这明显情节转折点，林离哪能让师尊说走就走。
所以他连忙拽住师尊袖子，一本正经：
“参加，肯定参加了，这可是让世界认识我们长明宗的大好机会呢！”
洛夜清瞥了瞥少年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又看了看林离郑重的脸庞，努努嘴：
“德行。”
“长明里，众师弟师妹服你，你做第一无可厚非，但剩下两个名额，你得好好考虑。”
“切莫厚此薄彼。”
说完。
洛夜清嘴角嗡动，一柄仙剑骤然形显人间。
“后天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紧着远去的剑影。
师尊便这么消失在夜空中。
躲过一劫的林离倒还来不及如释重负地叹气。
他便已思索起长生天的变故。
这主角的修行路，怎么就还给咱们分了一杯羹？
“难道是因为白兰雨那家伙加入了长明宗的缘故？”
少年沉思时。
他却忽略了一点。
那件紫衣，这会儿跟着师尊一起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