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那堵在心口的恶气吐了出来。

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点伤人，但一想到这种交流方式对于曾经的她们来说倒也稀松平常，也没太在意。

她只是想听到一句她等了许久的道歉，这样就不会显得那曾经为了玉瑶而抛弃一切的自己毫无价值。

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她的回答是否会有所不同呢？

起初，她确实能感受到身下的人儿的挣扎。

但在某个瞬间，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被她骑在身下的玉瑶停止了所有挣扎。

玉瑶的眸子里，曾经闪烁的光芒如同熄灭的星辰，黯淡无光。原本灵动的眼神此刻被沉重的阴霾覆盖，犹如一潭死水，不再倒映出任何希望的光影。

瞳孔深处，那曾洋溢着的火焰已悄然熄灭，只剩下一片冰冷而空洞的黑暗。

一种沉痛且无助的情感，透过那双毫无光泽的眼睛，无声地传达出来，让她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绝望。

凝芷晴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模样的玉瑶。

“喂，玉瑶！”，凝芷晴试探性的呼唤了一下。

没有回应，甚至毫无反应。

她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赶忙抽身从玉瑶腰上离开，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而玉瑶就像是个没有气息的死物，依旧无动于衷。

被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看着，身体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有些慌了。

“喂，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放过你，态度诚恳一点，过去的那些一笔勾销也不是不行……”

“……”

把手掌放在了女孩的额头，一抹冰凉彻底将她激醒。

出问题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事情超出了掌控，先前的怀疑与不满立刻抛掷九霄云外。

“玉儿，不要生气了，为师道歉好吗，怎么可能舍得把你赶出去？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只要自己这么说，玉瑶一般都会有所回应。

继续生气也好，选择原谅也好，至少都是会回应自己的。

可现在，面前的人儿仍是两眼空洞的望向天花板，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

管不上玉瑶有没有穿衣服了，直接将她的胴体抱出被褥，紧紧的拥在怀中，不断的安抚。

直到与玉瑶近距离接触，她才明白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不妙。

怀中的身体好似一具木偶，无论她怎么摆弄都毫无反应，更糟糕的是，她能明显感觉到女孩原本温润柔软的身体，在逐渐变得冰冷。

属于生者的一切特征真在逐渐消失。

她不明白，这种拌嘴她们之间明明已经有过无数次了，为什么唯独这次反应这么大？

突然想起刚刚玉瑶的自述，那个让她觉得离谱，只当是玉瑶蹩脚的狡辩。

先前她会那么生气，也只是气愤玉瑶在自己面前伪装了这么久。

之前她被愤怒冲昏了脑袋，很多自以为的证据都没来得及细想。

但现在冷静想想，大象踩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痕迹，自己就是玉瑶在紫灵宗最亲近的人，整整6年自己没有发现一点猫腻，就已经能证明她并非真的十恶不赦。

两个玉瑶在平日里点点滴滴差异，也渐渐浮现。

她甚至会给她那个山头的凡物修窝建巢！

若只是掩人耳目，大可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如果玉瑶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刚刚说过的那些尖锐的话，对她来说可就不好笑了。

“玉儿，师父知错了，一时昏了头才会那样说。”

“说说话好不好，你骂我几句也好啊。”

依旧没有动静。

已经不能再坐视玉瑶体内生命力的消散，凝芷晴疯狂的往玉瑶体内输送真气。

可其本人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这些真气哪怕被强行打入体内也根本无从被吸收。

凝芷晴等不下去了，她完全就是个医术小白，甚至都不清楚玉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速帮其穿上了最基本的亵衣，随手抓起一旁的毯子，给玉瑶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急切的冲出大殿，直直的往药峰飞去。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冲出雪华峰大殿开始，凝芷晴就一直外放着自己的威压，就像高铁冲上了人行道，导致一路上许多弟子远远的就慌忙避开。

如同一道淡蓝色的流星，飞速的穿梭在众山之间。

不到半柱香，一座座翠绿的山峰群出现在她眼前，那些山峰群就是紫灵宗众多门派中最为特殊，同时也最为重要的一派。

这一派的弟子不以战斗力和修为作为评判标准，而是以炼丹制药，治病救人作为评判弟子的最重要准则。

毕竟前世本就为医，如果不是因为凝芷晴在雪华峰，玉瑶最可能来的就是药峰，就算之后选了雪华峰，药峰也是玉瑶常来的地方。

药峰弟子间甚至有相当数量的弟子甚至没有修炼的天赋，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进修医术，而那些有修炼天赋的弟子大多也不会歧视他们。

这些人精进医术之后便会下山行医，因此在民间，药峰的名声甚至比紫灵宗这个本体还要响亮。

天下修行医术之人无不向往，有一块官方证明的药峰弟子招牌，能让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你这治病。

因此，天下所有疑难杂症在这里几乎都有解决办法。

“嘭！”，某座山峰上的木屋门被粗暴的撞开。

“清玄师姐！”

玉瑶生命流失的越来越快，她已经快要急疯了，也顾不上矜持，近乎粗暴的呼喊屋内之人的名字。

此时屋内的女子正在栽培药物，突然屋外传来的一声巨响，手中的铲子一颤，直接铲断了手上植物的细根。

“啊啊啊！！！”

屋内传来一阵悲鸣。

听到师姐在，凝芷晴心中一喜，火急火燎的冲向内屋。

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的清玄，正准备好好斥责门外那人的粗鲁，一转头，就看见一道蓝色身影此时正直直站在身边盯着自己。

刚刚升起的怒火瞬间萎了大半，立马换了副嘴脸：“凝师妹，哦不，凝峰主，找鄙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