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力流失止不住了。”
不想客套，她直接开门见山，焦急之色流于言表，甚至隐约有泪光在眼角打转。
看到凝芷晴这副样子，清玄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和凝芷晴是同一代被宗门收录的弟子，也算相互比较了解，能让她如此破防的人，清玄还没见过。
伸手接过此时被包成粽子的玉瑶，赶忙抱着她来到卧室，将其平放在床上。
就方才抱的那一下，她也差不多感觉出被包裹在被褥中的女子可能没穿什么衣物。
因为某些缘故，她其实更喜欢女子，不过作为身经百战的医修，这点医德还是有的，病人就是病人，不会动别的歪心思。
“姑娘，有多得罪了。”
随后，便解开了抱在玉瑶身上的被褥。
“！……”
在看到面前的女孩之前，清玄自认为见识非凡，行医治病数百年，她见过的绝色女子数不胜数，起初还会有心动的感觉，后面也慢慢麻木了。
除去心中的意难平之外，再也没别的例外了。
可今天她也算大开眼界了，原本就摄人心魄的容貌，再搭配上虚弱带来的破碎感，她承认她心动了。
“喂，喂！”
看见面前的清玄师姐愣坐在原地，凝芷晴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抱歉，刚刚失神了，凝峰主，您这徒弟……”，清玄失笑道。
“所以她是怎么了？”
“额……，您徒弟的身体情况您之前知道吗？”
迅速从先前的失态中调整回了状态，把手搭在了玉瑶的脉搏处。
“没有，但平时她都表现的挺活泼的。”,看着清玄越来越紧蹙的眉头，她那颗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唉，我就直说了吧，她的情况，很糟糕。”
“她的身体早就破碎不堪了，真能像您说的那样每天都活跃反而不正常。”
“哪怕今天不出现这种情况，她恐怕也撑不过半载。”
“之前还能站着，全凭她一口气吊着，但现在这口气消散了，原先本就存在的病状就暴露出来了。”
她每说一句，凝芷晴的脸色就跟着变得煞白一分，直到听见玉瑶可能撑不过半载后，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刻瞬间从脸颊上退去。
嘴巴微微张开，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凝视着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儿，眼眸深处流露出的震惊与悲伤交织在一起。
她愣在那里，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停滞了，只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猛地转过身，几近癫狂的抓着清玄的衣领，哀求道：“救救她，师姐，求求你帮帮我……”
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滚下。
清玄也是一惊，她没想到这个叫玉瑶的孩子对凝芷晴这么重要，以至于让以往高傲的她如此低声下气来乞求自己。
“当然，在下定然竭尽全力。”
看见凝芷晴脸色稍微好转，清玄有些犹豫，但依旧把心一横，接着说道，“不过，我并不能根治她，我只能让她活着，愿不愿意醒过来全看她自己。”
“同时半年之后她依旧会死，肉体和神识的双双枯竭，已经拖太久了，从根本上不可逆转了。”
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被清玄的回应轰的渣都不剩。
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直跳，震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那些话语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像一把锐利的刀刃，反复切割着她，身体不自主地轻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苍白。
她一直都知道的，清玄现在的地位绝对配不上她真正的医修水平，只是不知为何不再向上攀登了。
如果连清玄都无法根治，她都不知道这偌大的紫灵宗还能找谁。
“就把她放在这里治疗行吗？”，突然，身旁的凝芷晴冷不丁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当然，我这里的条件也不会比药堂差多少，可是，为什么？”
凝芷晴这是微微叹了口气，把遮挡在玉瑶小腹处的被褥推开。
“等等！这是……”，看清玉瑶小腹处那道纹路之后，清玄又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难怪，就这样放在药堂治疗，别说维持这女孩的生命，不直接烧死她都算仁慈了。
自己这师妹可不得了啊！
“帮我救救她吧。”
“芷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所有风险我来背，若是执法堂的人发现你了，你就说是我威胁你干的。”
“……”
“他们不会为难你，可能还会因为这个从我那里给你补偿。”
“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如果真的被发现，你拼命得来的峰主之位……”
“无所谓，若是没了她，做这峰主也没什么意义了。”
看着自己师妹那决绝的眼神，显然是早就做好了选择。
同时清玄又偷偷瞟了那躺在床上的女孩一眼。她多年间走南闯北，早已看透世间百态，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只是……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给一个女孩。
许多的苦难和离别他都挺过来了，唯独那道情关，她迈不过去。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对她亦是如此，那一代人都知道，甚至她那老眼昏花的师父都能看出端倪，唯独只有她爱的那个人不知道。
暗暗谈了口气，收起了那流露于眼底的失落。
“好吧，既然师妹已经决定好了，那师姐就帮你一把吧！”
“不过你不能留在这里，她的身份太敏感了，绝对不能被人发现，能低调就低调。”
略做了一下思考，又补充道：“你最好找个理由告诉外界你徒弟消失的原因，有弟子失踪，执法堂的人也会出动的。”
“嗯，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来看她？”
“别太频繁就行。”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血气的玉瑶，方才止住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靠着她的头，“对不起，玉儿，都是为师的错，如果你能醒来，为师便带你离开紫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