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燕京市中心最繁华的文昌大道，金凤凰洗脚城依旧灯火通明。

数道影子从洗脚城的后门窜入，她们带着兜帽遮掩住尖耳和长发，刚一进门，柜台上瞌睡的卷发小姐姐立刻迎了上去，表情也变得谨慎。

“莎尔，你们回来了。”

储物间里，柜台小姐摘下毡帽，也露出自己的尖耳，这是一间由精灵秘密控制的洗浴会所，正常营业是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

她快步上前，打开地下暗室的通道，陪同几位精灵神色匆匆走进地下。

穿过黑暗狭窄的通道，楚墨被洗脚城的地下世界惊呆了。

连接通道的是一个类似大厅的巨大空间，顶高目测超过十米，周围连接着隔间，每个隔间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防火门。

俨然，这里是精灵的秘密基地。

“前辈，他就是那个欺骗你的人类？”精灵指着少年疑惑地问莎尔。

突然蹦跶出来声音，把楚墨吓了个激灵，想要躲到莎尔身后，却幡然醒悟，莎尔也不是善茬。

孤立无援，只能怀抱双手瑟瑟发抖站在她身侧。

围上来的多数是森林精灵，她们中不乏身上带着伤，莎尔从楚氏实验室救走了她们后，临时安置在这里。

“莎尔前辈，要我们帮你折磨他吗？”

其中一个楚墨身高接近，面容稍显稚嫩的精灵，眼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卑鄙的人类，居然敢伤害我们，还敢对莎尔前辈下毒。”

“姐妹们，今晚狠狠淦死这个小男人。”

周围热烈的附和声，毫不怀疑，只要莎尔点点头，这群精灵能让少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墨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和这群精灵之间，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要么是被软禁，要么是被硬禁。

现在就看莎尔对他的态度了，在精灵的审美中，楚墨的颜值可是罕见的上等货，想和他发生超友谊关系的不在少数。

‘哼，麻烦，要不是看在莉莉娅的面子上。’

心想着，接过精灵递来的咖啡，莎尔晃了晃浑浊的杯底。

“大家冷静，给他按楼上洗脚城的男孩待遇来吧，谁让本小姐仁慈呢。

对了，如果他做了错事，你们可以不用在意我，随意处罚。

哼哼，就这样。”

周围喧哗不断，议论纷纷，众精灵没想到，莎尔前辈会选择庇护加害她的人类。

还以为今晚能饱餐一顿呢....

对于楚墨，莎尔也是纠结万分，碍于闺蜜，不想伤害他，可如果不报复，又对不起自己。

让他在洗脚城打工，自食其力，应该不算违约吧。

何况，有一大群精灵保护，他也安全得很，大概，莎尔模棱两可便决定了少年的命运。

楚墨眉间舒缓了，周围精灵散去，至少说明暂时是安全的。

地面上是一座豪华洗脚城，自己应该是被软禁了，听她的意思，或许还得被迫参加一些劳动。

这样其实还挺好的，有活干，还包吃包住，在末日里算了有个不错的落脚点。

被安排在一间六平方不到的房间，被褥和枕套都是新的，甚至连外包装都没撕破。

没有窗户，不过有空调和排风气扇。

第二天，精灵给他发了一套新的衣服，是洗脚城男生的制服，带一条白围裙。

看来真的是打算让自己在这里打工了，虽然带着些强迫的味道，楚墨明面上并没有抗拒。

不过，接下来女精灵却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必须得当着她的面脱光再换上新衣服。

楚墨小臂上揽着那套工作服，左顾右盼，迟迟没有动作。

“你在找什么呢，莎尔吗？她昨晚就离开了。”

“拜托你，出去可以吗？”羞怯心驱使下，少年多次向她哀求，都被无情拒绝。

无奈，为了仅存的一点点自尊，只好背对着她完成了换装。

后来才知道，这个平日带着毡帽的干练精灵，是管理这里的负责人，也是明面上洗脚城的女老板，大家都叫她南希。

更多的男孩喜欢叫她：南妈妈。

她样貌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波浪卷，造型像上世纪上海滩里的年轻贵妇。

洗脚城的员工基本都是男性，都是和自己一样，被软禁生活在这座洗脚城地下，平日在洗脚城工作。

大部分都生得俊美清秀，虽和楚墨相比颜值还差距，不过也都算养眼的小美男了。

“三不、三罚和三大罪，你再背一遍。”

在洗脚城二楼的某个包厢中，南希手里拎着惩罚用的小树枝，挨个抽查男孩。

这次，她点到了楚墨。

“三不，不说、不问、不看。”

“不说，不轻易和客人交流；

不问，克制好奇心，关于精灵的一切禁止过问；

不看，专心自己的工作，不该看的别看。”

低头，流利地背出这里的规矩，小心翼翼地打量南希，她手里的小树枝抽人可疼。

以楚墨高中三年来刻苦的劲头，背诵一小段文字，再简单不过了。

三不、三罚、三大罪，是这里的规矩，惩罚力度依次递进。

三罚，擅自使用移动设备者罚，私藏小费或者给客人传递物品者罚，与客人谈恋爱或者刻意暧昧其关系者罚。

犯了三不的男孩，顶多挨一顿训斥，犯了三罚，就是严重体罚。

可一但触碰到三大罪，等待他的就是地下无止境的深渊。

三大罪，

第一罪，咒骂言语侮辱等，通过任何渠道、方式诋毁精灵者，死罪；

第二罪，擅自透露任何有关精灵的讯息，试图向外界求援者，死罪；

第三罪，私自离开洗浴城区域，意图逃跑者，死罪；

“很好，一字不差，你去喊xxx过来，下一个轮到他。”

楚墨点了点头，出门到隔间中喊来另一个男孩。

还没离开，因为南希还没有开口，她想了想，又对自己留了一句话：

“你是刚来的吧，晚上考核你的专业业务水平。”

直到确定她没有额外的吩咐后，楚墨才敢离开包厢。

就在他前脚跟刚走，房间里就传来被树枝抽打和男孩的哭泣声。

背诵一小段文字很简单，可如果是在压力极大的环境下，还想一字不差地完成，就有了难度。

南希的规矩，背错一个字，就给是一鞭棍。

而且即便被打了，也不能停歇背诵的节奏，只要敢停下来，她就会不停地抽打下去，

直到你完整吐出规矩的最后一个字为止。

她下手很狠，往往被打了第一棍的男孩都忍不住哭出声来。

哭声，也代表背错了字！也需要挨打。

日常培训里看上去最轻松的一关，实则并不简单。

心理压力加鞭打的痛苦，往往让人错乱，楚墨是唯一没被打过的男生。

每天都有遍体鳞伤的男孩被抬出来，南希手里的小树枝都换了不知多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