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姜凉夜突然觉得有些新颖，尤其是在她们两个之间，尤其不对等的情况下。

自己不知道鸢尾的势力是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盘算和计划，更加不清楚她的实力，而鸢尾却对她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不远万里让人把她带回来“聊聊天”。

到了现在却要谈合作？

姜凉夜只觉得很好笑，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分不清鸢尾究竟想要什么了，她只不过是给自己讲了一些关于古堂废墟的秘辛，虽然是几乎没有人知道，但是这和她行动的目的也没有丝毫关系，可以说——

是巧妙地把姜凉夜在上面的注意力转移走了，或许这一招对于别人来说有效，但是对姜凉夜，似乎并没有预期的效果。

毕竟在这之前，她也是经常在工作上承受PUA的啊，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她也不会揭穿，说不定，现在还有合作的机会，揭穿之后，自己会被怎么对待可不好说呢。

她也不想在这里就暴露自己的实力，也没必要惹上一个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势力。

那不是她该做的事情，看上去也只有惹麻烦的副作用。

“是，合作，你看上去好像很惊讶的样子？”鸢尾依旧靠在浴桶边缘，手上捏着那一块姜凉夜刚刚用来擦拭她身子的浴巾，轻轻揉搓着，看它在水里沉沉浮浮，似乎很有意思。

“我不该惊讶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理局执行者，不想被卷入什么阴谋论里，而且，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究竟因为什么会被你看上，古堂废墟真的是原因吗？”

鸢尾转了半边身子过来，摇动了半边的水面，被惊起的水花哗哗作响，恰好的灯光倾斜下来，正好闪在女人漂亮的锁骨和温婉的眉眼之上，就连胸前饱满的弧线也隐约显露半边，只是她似乎从来不在意自己在姜凉夜面前以何种姿态出面。

这好像从来都没什么区别。

“阴谋论吗？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复杂了？”

“你背后的势力能在中心城区隐匿不被发现，难道不复杂吗？”

“……小小的异能罢了。”鸢尾无所谓的笑了笑，她双臂搭在一起，放在浴桶的边缘，下颌落在臂弯里，闪闪的淡紫色眸子就直勾勾盯着姜凉夜看，似乎能凭借这样的打量从姜凉夜身上看出什么：“找你是因为，目前只有你能帮我，还有你哪位朋友。”

“你的话真真假假，我怎么分辨呢？不肯全盘告诉我，却莫名其妙让我为你卖命，就是你口中的合作？”姜凉夜自然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逼迫也不会改变鸢尾的想法，上位者傲慢惯了，是因为她有这个资本。

但是她赌的就是，鸢尾的不一样之处。

这个势力，好像确实不像是暗区里的那些混乱、犯罪势力，那些盘算着怎么在城区制造混乱和暴动的“歹徒”们往往无所畏惧，而眼前女人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野心家。

并不在管理局和暗区两侧拉偏架，而是静观其变。

也不是不行。

但是合作，终究还是需要保障的，而且姜凉夜也不知道自己能从鸢尾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我们势力的名字，那我可以告诉你。”鸢尾指尖拖在面颊下，素白的手指如玉透彻：“春山，一个很普通的异能者组织，大家聚在这里也只是因为一些共同点，至于我们的计划嘛，很简单，就只是为了古堂废墟，里面有东西对我们很重要。现在你满意了吗？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哦。”

看上去鸢尾对于自己的合作，确实是有诚意的，毕竟她终究不是她们组织的成员，知道的太多于她而言似乎并没有太多好处，总归会有一天慢慢揭开谜底的，也不着急在现在。

只不过，春山？

这个名字听上去格外陌生，至少以姜凉夜现在在管理局的地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个势力有关的事件，甚至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能隐瞒当局把据点设立在中心城区，本身就能说明一些东西了吧。

虽然鸢尾只是谦虚说那不过是小小的异能手段而已。

但是谁会当真呢？无非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手段的谦辞。

“那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能谈合作的机会了。”姜凉夜也靠在浴桶边缘，一开始被鸢尾的话术吓了一跳，甚至还被她要求服侍沐浴的事情震慑了一下，现在想想，好像也不用太忌讳。

毕竟大家都是女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当作是女浴室不好吗？为什么自己一开始还会害羞的闪躲呢？姜凉夜把这一分莫名其妙的情绪归因于之前江羡给自己带来的某种感觉。

都怪江羡，嗯。

还有在暗区同床共枕的林别漓。

只有小眠才是好人，呜呜呜。

所以，一旦放下了这样的心里芥蒂，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表现得那么夸张，不就是服侍沐浴吗？

姜凉夜搭着浴桶边缘，长时间弥漫在房间里的雾气让她淡金色的长卷发也变得湿漉漉了几分，发尾都向上卷了一些上去，反而显得更有一层鎏金一样的色泽，她的视线也没有闪躲，就落在鸢尾面上，时不时向水下瞥一眼。

只不过被那些漂浮在水面之上的松散的玫瑰花瓣遮住了视野。

“这算是，对我放下戒备了？”鸢尾觉得好笑，看着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算是吧。”姜凉夜含糊了一句。

“那还要麻烦你继续向古堂废墟里探索了，我想看到，里层的东西。”

她说的如此笃定，就好像知道古堂废墟一定有里层，也一定有她想要的东西，甚至也相信，姜凉夜一定能做到。

这样的没有来由的信任，姜凉夜也只是觉得略微奇怪。

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她而言其实并没有害处，对于管理局和暗区对峙的局面，也没有任何干扰。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姜凉夜撑着脑袋：“既然是合作，那也要给我一点甜头尝尝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