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

城主府地牢。

魔教官员被拖动头发,拽入祭坛的法阵中。合体境的实力在黑衣人手里如小鸡仔般任人宰割。

“哼,给了你们这么多好处,居然敢背叛?”

“大人,咱没有啊!咱已经统一了魔教,那些不听话的人我全给杀了,现在大伙都忠心耿耿向着您呐!”官员魂不附体哭天喊地。

“呵,没有背叛?那情报怎么可能有误?你有查过你的手下,确认他们中没有卧底?”

只听得黑衣人冷笑。

“反正如今你也没有用了。不如化作养料好了,正好填补一具傀儡!”

“不!!求求你求求您放过我吧!!!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

黑衣人沉静下来,按部就班地禁锢住即将散去的灵魂,将其取出。这位魔道官员的灵魂在挣扎中被塞入阵眼。

他低吟着咒语,指尖黑色灵力流入阵中。

阵眼里,上万个被挤压作一团的怨魂,恶意溢散,浓郁到让人想吐。有的是被杀掉的凡人,有的是遭到反噬的邪修,有的是在战斗中死去的正道修士。他们死后,灵魂皆被以一种秘法收集。一张张扭曲的“脸”挤在一起,看上去甚为恐怖。

只要完成这场仪式,黑色的暴风雪将会彻底淹没这座国家,乃至世界。他们的成仙路指日可待……

做法到一半,黑衣人脑海内突然警声大作,他下意识躲闪至一旁,被迫中断仪式。

眨眼间,剑起星奔,巨大的威势将他方才所站的地面切开三丈深,无数砖瓦崩裂开来,散落在死寂的街道。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击,又见头顶飞来落花。

澹流未滴梅花冻,空里扶花梦中尘——

时间变得迟缓,眼前是滴落的露珠被无限放大,缥缈而下的飞花,吸去人所有的注意力,仿佛让人迷失其中。他下一瞬心神大骇,强行冲撞丹海使自己痛醒,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黑衣人正要施展黑魔领域反击,然而依旧未完。

雨脚扫射,水汽蒸腾。干燥的天气下平白无故下起了热雨。明与灭间,他的身上长满蠕动的黑蕈。

三个合体期!

不是,你们有病吧!来这么多人!

黑衣人顾不上反击了,当下只想赶紧摧毁祭坛,唤出黑色的雪,赶紧逃命。哪怕效果只有一半,那也足够了。

可是,依旧没完!

捻尘扶花客,天霜刀者,抱朴子……九位合体境从不同方位出现,各自领域交相辉映,大展神通,一掌,一刀,一拳……将他硬生生打成重伤,牢牢控制住。

黑衣人鲜血淋漓,被迫跪在地上,面如死狗。此刻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啧,不枉我们埋伏这么久,终于跳出来了。惊喜不?”

剑宗七长老燕蛮芜哈哈大笑走来,走时地面都在颤动。他轻轻拍了下黑衣人的肩膀,对骨头碎裂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们就来一两个人吧?”

黑衣人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临死前仍要挑拨离间。他愤恨道:“嗬!就算杀了我又有何用!我的同伴千千万,他们会替我完成未竟的事业,说不定就在你们之中!你们这些旧时代的老东西该埋进历史的土堆里了!”

长老们陷入沉思。

“这说的好像我们是反派角色一样啊。”

“他的主上应该也是旧时代的老东西吧?”

“你们——”黑衣人还想骂上几句,但脑海中的想法似乎触碰到某种禁制,他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直愣愣地倒下了,嘴角黑血溢出,死不瞑目。魂魄要飞向阵眼,被九人齐手锢住。

黑衣人死后,他们看着祭坛,和拘束的魂魄,面面相视,议论纷纷。

“这就死了?”

“这祭坛怎么办?直接劈了?”

“这玩意烧了?”

这时燕蛮芜想起什么:“问问霜儿,她好像有经验。”

说罢,他取出天机阁新出品的水镜,水镜链接的另一端,正要和师姐告别的洛情书好奇地凑上来。

几个老家伙也好奇地凑上来,指指点点。

“真乃奇物也。我本以为通讯水晶已是至臻,没想到这水镜居然还能直接看到人像。”

“以后弟子出门在外,若是思念弟子,是否也可用以叨絮?”

“诸位,还是先把正事干了吧。”燕蛮芜无语。

“噢。”

“好吧。”

……

泠清霜等在城外,忽而空间戒指里有什么鸣响。取出一瞧,发现竟是一面不知何时被塞进去的水镜。

镜中涟漪波动,而后便露出几张老脸,顽童似的挤在一起,同她和洛情书招手。

闲叙几句家常后,他们询问该如何处理青阳城的祭坛,以及被困于其中的怨魂。

听完各宗长老们的叙述后,泠清霜思索片刻,道:“等一会我去处理吧……”

这时七长老好不容易挤到正中央,向她诉苦。

“霜儿啊,人这么死下去也不是个事哈,老白都给压力咯。我们埋伏半天,就抓到几个合体期的喽啰。太上长老他们盯了几天,也只抓到三具大乘期的傀儡。那渡劫期的幕后主使至今仍旧不知所踪。你说该如何是好啊?”

“只有?合体期?大乘期?!”洛情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再想想自己,也才化神境。

想到几人正义的群殴,剑仙无奈摇摇头,淡然回道:“凡事皆有代价,违逆人道必然遭受反噬。而今,他们比我们更急迫。只需恶的源头死去,对双方而言,都将迎来终局。”

“啊?”

水镜对面的几位长老愣了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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