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挣脱开小沐死死扼住她喉咙的手臂，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躲到桌子后面。
“学姐，抱歉，我才知道你是个S！”楚小沐两只瞳孔都变成了爱心的形状，“如果你想让我当M的话完全没问题的！我愿意被学姐鞭笞呀！”
“到底是什么误会啊啊啊啊——会长大人快来救我一下呀——”
白茶绝望地躲到了苏墨陌身后。
“你别碰我。”苏墨陌的语气很冷淡。
“欸？”
……
……
……
再与苏墨陌相遇，已经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了。
整个下午，白茶都陷入到无法挣脱的自我怀疑中。她反复思考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才让苏墨陌对她不理不睬。一下课，她便迫不及待地跑到学校门口，下定决心无论哪里惹到了会长，都要好好对她道个歉。
“所以。”校门口，白茶拦住了会长，“为什么不和我讲话——”
“你心里清楚。”苏墨陌冷漠地推开了白茶，“在公共厕所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跟那群不良们混在一起，在酒席上喝得醉烂如泥。我是不会跟这种人做朋友的。”
“一切都是误会呀呀呀——”白茶声泪俱下地求饶，险些双膝跪地，“我昨天晚上明明还挽救一个无辜女孩免受混混的骚扰呢——”
“给你两天时间反思一下，再来道歉吧。”
苏墨陌似乎铁了心，不想跟白茶交流。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白茶的心里有些忐忑。莫非会长真的开始讨厌自己了？
等等，我为何不用能力去探查一下——
她施展能力，发现苏墨陌虽然外表冷漠，但内心却并无厌恶之意，更多是对白茶的关切。
果然，会长刀子嘴豆腐心嘛——
白茶一颗紧绷着的心脏立刻放松下来。她站在马路边，看着会长愈走愈远的背影，决定回头找个机会再跟她解释清楚。
“白茶。”
苏墨陌突然扭头。
“快回家啊。在马路边愣着干嘛。”
看啊看啊。果然会长还是心里有我的嘛。
白茶笑嘻嘻朝苏墨陌挥了挥手。
但苏墨陌没有转头。
相反，她在不解地看着什么。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白茶的身上，反而在她的身后。
“咦？”
难道我背后有什——
“小心，白茶！！！”
苏墨陌突然丢下书包，扑了过来。
白茶感觉时间的流逝都变缓了。只是一刹那，墨陌便不顾一切地推到了她。
她看到头顶被夕阳映透的绿色树叶，听见空气似乎发出了爆炸的声音。她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肩膀受了伤，麻木且亳无知觉。
她听到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以及人群爆发的惊叫。伴随着爆炸飞溅而来的玻璃擦划伤了她的脸颊。但她顾不得疼痛——
“墨陌……墨陌？”
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回头一看，感觉心脏缩成了一团——一辆白色面包车撞在树上，整个车身都嵌在了粗壮的树干里。
她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
“千万不要。”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她浑身颤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
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仰躺着一个熟悉的少女。少女的黑色短发乱糟糟的，不久前整洁如新的制服此刻已经染满了血迹。
“墨陌！”
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她扑倒在苏墨陌的身上。她的视线模糊了，是泪水浸透了眼眶。豆大的泪水滴落在少女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女孩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白茶也记不太清了——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吵吵嚷嚷的围观群众，以及她两只手上，沾满的苏墨陌的鲜血。她记得当时，自己曾苦苦哀求医生让她也跟着上救护车，陪着苏墨陌一起去医院。
等脑海中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时，自己已经对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了。
……
……
……
“妈。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陪同学。”
简单跟父母说了一下情况，白茶放下手机，瘫倒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白色长凳上。
她现在只觉得非常冷、非常饿。泪水什么的，完全流干了。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面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男人，以及默默哭泣的女人，是苏墨陌的父母。陪着他们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管家，还有胡子拉碴的司机。
这些人都不太想和白茶说话。
哪怕是对上眼睛，白茶都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羞愧和自责无法抑制地涌出心口。
门开了。医生快步走出。
“大夫，我们家墨陌——”
女人慌忙地跟上，扯住医生的衣角。
“主任，我们尽力而为。”医生说。
这个女人，也就是苏墨陌的母亲，是这家医院的神经科主任，还曾经帮助过白茶。然而，对于自己女儿正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的事实，她的举手投足都表现出无能为力。
“打扰一下。请问是病人家属吗。”
熟悉的面孔。是那个叫刘磊的警官。
这是白茶第三次见到他了。
“肇事司机已经被控制了。目前的审问结果，嫌疑人是给学校运送货物的司机，事故发生时已经连续驾车超过十个小时了，属于疲劳驾驶……”
疲劳驾驶……吗？
白茶攥紧拳头。
“后续的起诉请到我们这里来确认一下——”
刘磊说完，站起身朝楼梯走去。
他的目光直直地越过了白茶。
脚步声越来越小，那个高大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楼梯口。
“等等、我要问个清楚。”
白茶默默站起身。
“审问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不对、不对，这绝不是疲劳驾驶的措辞就能解释得了的，难道没有故意杀人的可能性吗？”
突然，她怔住了，打了个寒战。
如果这样去想的话——墨陌当时其实离自己很远，是为了救她，才拼了命跑过来，推开她的身体，才被——
她原本应该与这场灾祸毫无瓜葛的。但为了白茶的安全，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
忍住泪水，白茶继续顺着往下思考。
也就是说，那辆车，当时是朝着我来的？
没错、如果是袭击的话，应该是我，也最有可能是我，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
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白茶奋力朝楼梯口跑去。
这回，她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