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传来野兽粗重的喘息。

回过神之际,视野中的风景发生了明确变化。

氤氲着【恶】之要素的“舞台”如烟尘一般散去,取而代之的高速移动的两旁景色,自己正被一头野兽肩扛着夺路而逃。

“......那老逼登呢?”

证实人面兽心(确信)的银发红袍的老人貌似被施展了什么诡计,神志清醒的情况下,是断然不会任由猎物们轻易离开,年轻的黑道少主也疑惑于极为短暂的记忆断片。

分明几秒之前还在同立场混沌的前任家主对垒,眨眼间便成了逃兵。

此前仅有一面之缘的【容器】也缘由不明地成为了同伴,事态发展之迅速兼部分现状细节皆令当事人倍感一头雾水————思考着,迷惘着,右手传来了温度。

同样被初生雏鸟扛在肩上的“天子”紧握住自己的手,通过这段“肌肤相亲”的接触,任桓之明晰感知到女孩心中的强烈动摇。

冒牌妹妹在颤抖着,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她的身心。

“冬儿,妳......”

“我看到了————”

如今并非惬意交谈的时候,数不清的困惑还不曾解明,但闻人家幺女的畏惧每秒剧增。

用剪短的指甲深深嵌进欧尼酱的掌心,满脸忧惧的“天子”反复咀嚼着“我看到了”的自我独白,失去高光的双眼被大众意义的绝望所填塞满。

“继承者”万俟天生。

被讴歌为会无偿将天上星辰赐福给全世界的老人肆无忌惮地伸手一挥,随心所欲地抹去任何一条生命,那颇为狂热地看着自己手指与掌心中残留着的红色的模样,“天子”记忆犹新。

她不仅记得险些被谁杀害,具体的死亡细节同样历历在目。

由某人制造出的“幻觉”缘由不明地影响到了她,亲身经历了一遍惨遭虐杀的闻人家幺女如今只剩下牢牢攥握紧唯一一条救命稻草的本能。

被虐杀的瞬间,她的世界被黑暗一口气覆盖。

紧跟着,那道仿佛要劈开冰冷的黑暗一般的光辉,是地地道道的“银”。

拥有四大家族体貌特征的谜之少女,将自己从那个死亡舞台成功拯救。

空无一物的通道间不断传来“穿堂风”,宛若可怕的警笛声,象征着猎手并未远去,依旧穷追不舍,而初生雏鸟的散落白发在风中飘动,野兽的情绪同样高亢而紧张不安。

————这是一群溺水者试图互相拯救。

放眼地狱皆是恶魔,唯有幸存者不得不强迫自己成为勇者。

“冬儿......”

于此同时,哪怕再迟钝愚蠢,任桓之也意识到冒牌妹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反常。

结合意识曾经中断且诡异地无法追忆究竟具体在哪个时间点“断片”,少主同志隐约get到恐怕是已经体验过一回败北了。

或一言不合,或主动露出獠牙......总之,自己肯定输得一塌糊涂。

可能远远不止于此,冒牌妹妹如此恐慌的源头并非失去了“什么”,而是失去了自己。

换言之,在那条迎来失败end的if线中,悲剧彻彻底底地降临了。

英雄也是会疲累的,刚解决完绝对够得上“宿敌”份量的【怪物】,紧跟着就陷入实力媲美“霸王”闻人王城(确信)的另一位家主,地狱车轮战也不过如此。

但,眼下这个条件,又有什么迅速恢复体力的机会呢?

况且,倘若再度被追上,任桓之可不愿意把一切赌在能够通过对话获得和平解决,更不用提眼下的成功逃窜肯定换来了那个老不死的愤怒。

往往越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理想主义”的家伙,一旦真面目被揭穿,每每又是狰狞愤怒得最丑陋的那一边————感受着四肢逐渐软弱无力,疲倦不堪的黑道少主只剩下胡思乱想的力气......不过,很快就连这点余裕也不剩余了。

因为下一秒,野兽非常突兀地迎来了极限。

“唔、唔......!?”

就像是一辆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突然熄火抛锚,肩扛着这对冒牌兄妹的【容器】令人猝不及防地狼狈摔翻在地,对此毫无心理预期的兄妹俩跟着栽满跟头。

伴随着“噗通”两声,任桓之和“天子”相继“以头抢地”,又由于后者本身就处在惴惴不安的状态,此变故无疑一口气放大了闻人家幺女内心的恐慌。

“呀、呀啊啊啊啊啊啊!!!!!!”

“笨......笨蛋!”

唯恐冒牌妹妹的尖锐悲鸣吸引来敌人,不顾伤势的黑道少主立即扑上前捂住“天子”的嘴。

一经接触,“天子”仿佛再度获得救命稻草而一口气扑入任桓之怀中。

这回不再紧紧掐住手腕,而是改为牢牢抱紧身体。

女孩意外施展出“怪力”,手臂像是铁钳一般难以掰开。

“冬儿......妳究竟看见了什么?”

当兄长的眉头紧锁,理解到if线发生的一切或许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糟糕,居然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确信)的骄矜一抹多软弱成这副德行。

正因如此,愈加不能在这里被逮住。

“哈哈,真正的if线......是现在才对吧?”

自嘲性质地一笑,附在耳边轻声抚慰几句后,任桓之扭头关怀另一位“同伴”————即便是困境面前被迫携手合作,既然愿意主动出手相救,那就是同伴兼恩人......紧跟着,当事人终于搞清楚【容器】为何会突然摔倒。

————少女在流血。

“欸......?”

目光聚焦的瞬间,任桓之正式看清了【容器】的具体情况。

在容貌酷似四大家族成员的初生雏鸟腰腹位置,触目惊心的鲜血正支配着哪里。

最初步的估量,也是伤势极重的贯穿伤......甚至可能是中枪。

伴随着一声“啊”的醒悟,黑道少主清晰回忆起万俟家主登场时随手将【博士】口中逃出鸟笼的雏鸟视作为战利品往地上一丢。

那时候并未仔细观察,但细细一想,此前肯定爆发过不得了的激烈厮杀,因此被重创也丝毫不奇怪......而努力至今,估计也就是【容器】的极限了。

背着两个累赘一路跑出那么远距离,是极限;

用不明手法“忽悠”了那位家主,也是极限......因此,现在轮到任桓之自己负责接棒。

“能跑这么远,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吗?”

半跪在地叹息连连,随后彼此间目光交汇。

““......””

任桓之同【容器】互相凝视。

相当意外的,他并未从对方眼神中读出半点和野兽沾边的气息,反而获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是因为所谓的被“鸣神”所寄生吗?

暴走的理由,估摸着就是想变成free,因此只是打伤自身眼中妨碍者的“锖兔”和长女lady而并非更进一步地取人性命。

之所以出手营救,恐怕也是嗅到了货真价实的同伴的气味......当然,寻求绝境之中的盟友也是重要的一环————回想起【博士】告知的话语,愈加没有坐视不理的理由。

“其实要跑出去也并不困难吧?随便找一架电梯就好。”

嘟囔着“反正万俟荡漾那个坏女人已经透露了正确密码和操控方式”,秉持着“逃跑可耻却有用”的理念,少主同志抓紧时间四处张望,试图寻找电梯位置。

于此同时,他特别小心翼翼地朝着奄奄一息的【容器】伸出手,尽量释放善意而不引起对方的警戒......简直就像“诱拐”一头受伤的流浪猫。

“欧尼酱......”

还没成功诱拐小野猫呢,“天子”紧张兮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放心,拼了命我也会保护妳的。”

“不是啦。”闻人家幺女又用力扯了扯衣服,“看前面!那个坏老头已经追上来了!快想点办法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女孩爆发出吓惨了的悲鸣声,突然接收噩耗的少主同志也顿时被吓得“嗖”地原地蹿升。

果然是因为中途耽搁了略微久的时间,导致本就很难甩得开的大BOSS(确信)愈加轻松地追了上来。

万俟家前任家主。

“继承者”万俟天生,这个血缘关系上的祖父,这位缘由不明令冒牌妹妹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的恶党,以不屑的面貌再度登场。

“......该死!”

任桓之用力咂舌。

一眼便知,对方和“霸王”闻人王城同属于邪恶一侧。

自己此前怎么没有意识到呢?居然会天真到觉得四大家族的支配者们会是守序善良阵营。

“呜呜......嗷嗷嗷啊啊啊啊!!!!!!”

捂着失血过多的伤口的【容器】无力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倾泻出诅咒的野兽嘶吼。

闻人家的幺女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根本站立不稳。

“......”

扫视了眼两位亟需得到守护的淑女,黑道少主暗自咬紧牙关。

如果自己也在此倒下,不知会有多么凶猛的力量仅因为心血来潮而对身边的至亲至爱露出獠牙......所以,要干掉他。

不论如何,也得在这里彻底击溃他。

“非常坚毅的眼神,但......居然把身为祖父的我,视作为敌人吗?”

银发红袍的老人轻飘飘落地,不费吹灰之力便追上猎物。

他的身后跟随着一脸无奈的【博士】以及万俟家最忠诚的走狗,绝境迅速化作一抹黑暗吞噬这片空间,前任家主作为唯一的支配者重新站上舞台。

言语方面是故意让人放松警惕,明明自己也是那场捏碎脑袋、带来彻骨绝望的幻境的亲身经历者,结果依旧还打算伪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长辈尊者。

“想要主张,自己是个合格的良善之人吗?”

用眼神示意“天子”尽可能躲到安全地带,少主同志试图用无意义的交谈内容尽量拖延时间以便自己能恢复多少体力就恢复多少。

正所谓,拖延战术是也。

“然也。”

银发红袍的老人轻甩袖袍,随后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眯紧眼睛。

“单纯以万俟家而言,貌似从未干过什么坏事吧?吾等没有像‘黑街’那样纯粹就是【恶】的化身,也没有命令麾下干部跑去抢走襁褓里的婴儿......换言之,万俟等同于【善】。”

用义正言辞的口吻,老人和其余四大家族进行了“神圣切割”(确信)。

“......善?”

黑道少主也眯紧眼睛,面露不屑。

“倘若真的是善,那何必妨碍别人自由行事。”

说白了,不过是打着“为了你好”为名而强行施加个人意志罢了。

“这是伪善,老爷爷。”甚至不愿意称呼一句“祖父”,“不论是‘黑街’还是素未谋面的澹台家主‘水镜先生’,他们干坏事都是指向某个足够明确的目的,拥有着充分而强烈的个人动机......‘黑街’的本质,闻人斋天的本性,毫无疑问是恶,享受着每次的事件贯穿着邪恶,但即便如此,也有最根本的一点,他的【恶】足够纯粹,并未添加任何杂质。”

对于“黑街”而言,实行邪恶是手段而并非目的。

“再比如说,‘水镜先生’澹台水镜,为了召唤第二颗【陨石】能够眼睛不眨一下地牺牲身为骨肉的女儿,将其培养成【祭品】;得知了真相后,也会毫不犹豫地来试图抢走属于别人的婴儿......她就像一个会随心所欲地走在世界里,只对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东西施以精准的腐败,虽然讨厌,但是能够规避。”

但是,老爷爷你呢?

“继承者”万俟天生,你究竟拥有着怎样的本质?

“万俟天生,你这种人,不将广阔的世界全部清空就不解气,不容许世界存在一丁点黑。”

与心情无关,不把一切毁灭殆尽就不会停止。

就像是,凭着拔掉庭院里的杂草的思路而放火烧山一样。

“既非恶也不是善,而是接近于‘婴儿’————换言之,是最原始的冲动。”

没有什么伟大的想法,造不出优秀的未来,但会为了排除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个体而倾注惊人的热情的怪物。

“你没理由杀了‘天子’,也没理由杀了我......这对你根本没有好处,甚至也不会带来半点坏处;并不是有什么缘由才战斗,才杀戮,甚至连憎恨都没有。”

仅仅是,沉迷于毁灭这个行为本身的那类人。

最为,无可救药的人。

“......”

舞台现场一度陷入沉默。

或许是这番揭穿太过“惊世骇俗”,哪怕是【博士】这类自诩天才头脑的存在,都捂住嘴夸张地表露诧异神色。

而短短片刻后,“继承者”万俟天生再也无法掩饰。

或者说,是根本不屑于掩饰。

“需要理由吗?”

“......欸?”

“踩扁区区世人,需要什么夸张的理由吗?”

银发红袍的老人站在舞台中央尽情敞开双臂。

“所谓人者,皆为星辰”————理想是平等地重视每个人身上存在可能性的潜台词,即是会平等地杀死每个人......没有什么,是“更”重要的。

万俟天生,是真正把自己摆在了造物主的立场。

“你......甚至不及欲望熏心的闻人王城和邪恶化身的‘黑街’呢?”

紧皱眉头,任桓之一副彻底无语的表情。

“嘻嘻,可别把老夫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啊,小屁孩。”

与之相对,万俟天生稍稍歪头。

就像明明被目击到杀了人,肇事者却一脸“你怎么能说我是坏人”一样的责难表情。

“要干架吗?就你那青涩的本领?”

老人浅浅地笑了。

邪恶的笑容逐渐裂开。

“【容器】......倒在那边的废物,刚刚用致幻的手段规避了绝望的结局,可是呐,别指望奇迹还能再冒出来比较好喔?”

“喂,老畜生,嘴巴放尊重点!”

此言顿时引起了【博士】的不满。

只见男人叉着腰,大有一副准备介入干预的架势。

“怎么?你也打算叛变吗?”

“呵呵,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但凡敢再伤害一下我的小可爱......我·就·弄·死·你。”

胡子拉碴的天才冷着一张脸,完全看不出像是在开玩笑。

以及,在本领方面堪比是说大话。

“......”

微妙地沉默片刻,然后施加【恶】。

“别嚷嚷了,区区克隆人,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爆炸一般的低鸣吓得所有人退后了一大步,老人的声音就是如此恐怖。

“是说呐,根本没有介入的时间,三秒就足够结束了......而你只能默默看着。”

低沉的声音,但是有着无限份量。

然后,没有更多的语言了。

“继承者”万俟天生默默抬起了头,从稍微凹陷的眼眶深处怜悯地注视着任桓之。

“那么,就让演出开始......”

“————跪下。”

下个刹那间,更加低沉的声音支配了舞台。

隐藏得更深的野兽,终于露出了獠牙。

“咦......什么......?”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就连万俟天生都无法抵挡这份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秘密。

待到回过神之际,这位星辰的支配者不堪入目(确信)地跪倒在地。

四大家族族长的颜面,第一次扫地。

“跪下,跪下,跪下,跪下......跪下!”

察觉到“定身法”(迫真)奏效时间不超过2秒,自黑暗中缓缓走出的那道身影抢先一步地持续施展【言灵】下达“继续跪着”的命令。

“什么......!”

怀着惊恐与难以置信,早已做好牺牲准备(确信)的黑道少主条件反射往回瞥。

下一秒,他目睹了一道娇小却威严满满的身影————“暗影军团”的最高指挥·“ζ(泽塔)”以意想不到的姿态隆重登场。

“泽塔......不,妳根本不是泽塔!妳是————”

意料之外的救兵,不仅强制性让银发红袍的老人出丑,还让黑道少主大惊失色。

“我确实不是。”

红眼幼女的声音同样低沉。

但这份低沉,则蕴含着无穷希望。

“我是‘鸣神’。”登场的瞬间,就宣告了惊人的真相,“或许你早就隐约意识到了,但是还得说一声抱歉,居然隐瞒到现在......严格来说,由于这批孩子都是失败作,‘鸣神’化的程度只比单纯被病毒寄生要强出些微,因此,你干脆视作为常态下还是由这孩子支配身体和意识,非常偶尔才会被‘鸣神’换取意识操控的特殊个例吧。”

自我介绍完毕,前来救场的“ζ(泽塔)”率先向前一步。

哪怕是轻而易举将最完美的【容器】秒杀的敌人,哪怕是君临于另一次元的异形之顶点的星辰支配者,此刻被替换为“鸣神”意识的孱弱个体(迫真),依旧不经思考就同其正面展开冲突。

“啊,唔,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目睹真正的同伴现身,奄奄一息的【容器】不顾伤势地雀跃起来。

“真是遗憾呐。”

“......是觉得老夫令妳感到遗憾?”

【言灵】不再被施加,万俟天生重新获得身体自由。

“不。”“鸣神”的临时身体低着头,喃喃自语,“是说那边的孩子被伤得那样严重,而自己只能够默默看着;要是早‘凭依’半个小时,我就不会让事态如此发展。”

放出这句话,“ζ(泽塔)”宣布接管战场。

但,她并未扭头催促任桓之立即离开,疑似打算和他并肩作战————因为,这是唯一拥有取胜可能性的做法。

“‘鸣神’,妳居然......”

“抱歉,阿桓,只能用这种面貌和你再见面。”

“鸣神”没有扭过头,她背对着“心之友”倾诉歉意。

“我之前特意留了个‘后手’,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暧昧的时间点发挥了作用。”

如果可以的话,这个绝无仅有的机会理论上用于逃跑最佳。

可是,既然“心之友”就在此处,除了守护别无其他选择。

“以,朋友的身份,我们并肩作战吧。”

明明不久之前还是站在央求被拯救的一方,如今却想要一块战斗。

没有更好的方式了,没有更好的时机了。

“要当一次货真价实的‘心之友’。”

“鸣神”念叨着被自己早已疏忽的理想,没有更多的语言。

但,反过来说,也只有这句话了。

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心有觉悟者,不会罗列冗长的词藻,不会将自己夸张化,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纯粹的人,纯真的人,真我的人,只是站着就能压倒一切,根本不需要那种需要演出才能表述的优点。

“别嚷嚷了,区区被支配的傀儡,像妳这样摆弄奇术的小丑应该懂得沉默才是金,本质不过就是摆弄空洞的泡影和幻想的存在,一张口的瞬间便会被摸清底细深浅哦?”

嘲弄完毕之后,这边也没有更多的语言了。

在这层意义上,彼此双方是一样的。

“鸣神”和万俟天生位于同一境界上。

然后,双方一同向前更进一步。

当然了,绝不是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寻常无奇的舞台之上,温度逐渐变得更低,这一刻就是这场演出的临界点。

“轰————!”

“砰嚓嚓嚓嚓嚓嚓!!!!!!”

下个瞬间,两人之间产生出了火花。

空气中迸发扭明显扭曲的爆音,传说与传说静静地发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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