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
外面的云九汐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抬手用灵力凝聚了一把剑，拿着它走到了沈卿秋的面前。
“既然已经是我的弟子，那么后面的话我想你应该明白。”
她抬起手臂，剑尖遥遥指向了对面的少年。
沈卿秋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你似乎对于剑宗的‘沧悯’比较熟悉，那我这次便只用‘沧悯’之中的剑招好了。”
云九汐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到与沈卿秋相同的灵轮境，然后向着沈卿秋微微颔首。
“沧悯”之中的剑招，上一世的他只练到了第七剑，而现在限于修为的缘故只能用出前三剑，不过饶是如此，沈卿秋的表现也足够令云九汐暗暗心惊——
他每一剑所展现出来的惊人熟练度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尽管刚开始对拼的前十几招因为初次使用“霜辰”剑而有些走形，但是当他熟悉了那把剑的重量与距离之后，云九汐根本感觉不出沈卿秋还是一名初窥门径的弟子。
变招拆招，闪转腾挪，每一剑之间的衔接都恰到好处，几乎无可挑剔。
他简直就是个天生修剑的胚子。
想到这里，云九汐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了霁无月的房间。
——她……知道这些事情吗？
“二师尊，小心了——”
沈卿秋的人比他的声音到的还要快些，“霜辰”的锋刃划开空气，发出些许的尖利啸叫，云九汐一个闪身向后挪了半步，随后侧身向前，抢先卡住了对方下一步的活动位置。
她要给他上上强度了。
沈卿秋见状倒是不急，他脚尖轻点快速与云九汐拉开了距离，毕竟自己只会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若是和她近身缠斗必将落入下风。
看到对方的动作，云九汐的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
年轻人的经验终究还是匮乏了些。
皓腕轻轻翻转，凝聚而来的气之剑划出一个圆润的弧线后，被云九汐猛地甩了出去。
沈卿秋见状脸色微变，此刻他再想要移动身体为时已晚，可是那径直向自己袭来气剑看起来又没有太大威胁，似乎可以强行将其接下……
不对。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意识到这场比试已经结束了。
果不其然，当沈卿秋将注意力放在那把甩来的气剑时，云九汐便悄然贴了上来，她在他准备出手前抢先抓住了那气剑的剑柄，然后沉下身子让过了“霜辰”的锋刃之后，将气剑架在了沈卿秋的喉咙上。
“表现的不错，算你过关了。”
气剑消散，云九汐伸出纤指轻轻弹了一下沈卿秋的额头。
“以后你师尊下课之后就来找我吧。”
她回到凉亭里，茶壶依旧温热。
“不出七年……不对，五年！五年我就能让你成为苍梧剑宗的天骄。”
这会儿的云九汐别提心里多痒痒了，她真不知道霁无月是如何能忍住的……不对，估计那个闷骚又迟钝的女人或许根本没有发现呢。
“诶，要是能早点让我遇见你就好了。”
云九汐看着走来的沈卿秋，惋惜的摇了摇头。
“要不然让我们下辈子先遇见好不好？”
“二师尊可别开我玩笑了，要不然等你走了我要被师尊关起来打屁股的。”
“她敢！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弟子，要是哪天她欺负你欺负的受不了就来我这里，咱不受这气！”
沈卿秋耸耸肩，只当是云九汐在与自己说玩笑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明明是璇玑宗的弟子，却为什么会用我剑宗的‘沧悯’？”
说这话的时候，云九汐正在倒茶而并未看他。
“私下里寻了个残本，偷偷学的。”
沈卿秋这说法倒也合理，毕竟他总不能告诉云九汐自己是重生来的吧。
“偷学终究见不得光，以后便踏实跟着我，正大光明的学吧。”
云九汐将茶盏放在沈卿秋面前，喃喃地说道。
……
直到从那里告别的时候，霁无月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云九汐告诉沈卿秋不要多心，那女人只是有些分离焦虑了而已。
“二师姐好呀。”
苏静苒放下手中的峨眉刺，转身望着那个从门框探出来的脑袋。
“哟，还记得我呢，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
“哪哪儿能呢？”沈卿秋眨眨眼睛，走到了苏静苒旁边。
“身体没事了？”后者开口问道。
沈卿秋点点头，回应道：“基本没什么大碍了，所以赶紧来找师姐把之前落下的进度补上。”
苏静苒淡淡地“哦”了一声，她的目光扫过沈卿秋，便理所应当的发现了被他背在身后的那把剑。
“北山主给的，师姐你看好看不好看？”
沈卿秋将霜辰拿在手里，在她面前随意的挥了挥。
“怎么，你要去做剑修么？”苏静苒问到。
“也不算吧，只是突然来了兴趣，正好拜了剑宗的北山主为师，跟在屁股后面随便学几招。”
苏静苒的眉梢轻挑，她下意识的瞥了眼霁无月小院的方向。
“北山主可是在师尊那里住着呢，要是被她听到你说的话，估计要被吊起来打的。”
……她好像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你拜了北山主为师？”
“是啊，她主动收我的，厉害不？”
苏静苒满眼都是震惊，她绕着沈卿秋走了好几圈，又揪了几下自己的脸蛋，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你……你抓住北山主什么把柄了，能要挟她收你做弟子。”
不怪苏静苒瞎想，任谁听到宗门里有名的吊车尾废柴师兄被隔壁剑宗的俏丽仙子大姐姐捡走做弟子，都会产生怀疑的。
“师姐你就不能相信是因为我的能力么？”
“你的能力？”
苏静苒快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沈卿秋的光辉事迹之后，幽幽地说道：
“不是师弟，你有啥实力啊？前几天还被我打的抱头鼠窜呢，这就忘记了？”
她伸出手臂将沈卿秋搂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意味深长的对着他冷笑了两声……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印证了苏静苒的话，但是再一次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沈卿秋发誓，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二师姐突然给他上了一大波强度才导致的。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