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卿秋整个人愣住了。
要不怎么说师尊是师尊呢，有了不等式做题就是快，这种跨时代的发明她是怎么悟到的，改天真得查查。
不过嘛……北山主扔的这把剑看起来倒是蛮不错的，先让我康康。
沈卿秋走到那把长剑旁边，仔细的端详着。
剑刃修长，通体泛着湛蓝色的幽光，定睛看去，甚至能发现些许细小的冰花环绕在锋刃周围轻飘飘地旋转着。
沈卿秋抿了抿嘴，伸手将那把剑从地上拔了出来。
“霜……辰？”
锋刃上的小字一闪而过，沈卿秋握着剑随意的挥了挥，除了出乎意料的轻盈之外，还隐隐有一股暖意通过剑柄处流转到了身体里。
听到沈卿秋的声音，霁无月显得有些惊讶。
“这个不行。”她低声对云九汐说道。
“有啥不行的，反正放在我这里又没有什么用。”云九汐显然没有当回事。
“霜辰”是云九汐曾经用过的佩剑，虽名为霜，刃若冰，但实际上却是一把火属性的灵器——那锋刃上泛起的点点幽光不是寒霜，而是被拘束的灵焰。
“别的都可以，但是这个真的不行。”
霁无月轻抿了下薄唇，“这个太贵重了。”
可以说，这把剑陪伴了她和云九汐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她知道这把剑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更不想让对方因为一时冲动就……
“我是认真的。”云九汐绕过她，站在沈卿秋的面前。
“我问你，你愿意做我云九汐的弟子么？”
沈卿秋楞了一下，他的眼神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后面的霁无月身上。
“我在问你的意思，不是你师尊的意思。”
霁无月的眼神显然有些复杂，她叹了口气，对着沈卿秋轻点螓首。
“愿意。”
“你可是真的愿意？”云九汐又问了一句。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沈卿秋的脑袋点的活像一只正在啄米的小鸡。
“剑宗大名鼎鼎的北山主要亲自收我做徒弟，这可是难得的福分，其他人羡慕不来的。”
“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可就要叫我师尊了。”云九汐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霁无月。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云九汐疑惑地问道。
“对，要是您不答应的话，我宁愿不做您的弟子。”沈卿秋认真的说着。
“哈？”云九汐有些搞不懂他的路数，无奈下只能转头向霁无月寻求帮助，谁知后者也耸了下肩，表示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那……你说说看？”
“那我可就说了。”沈卿秋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师尊这个称呼在我这里永远属于璇玑宗的一门主，是她带我上山教我修行，教我读书认字，教我待人接物，拳拳此心，恩同再造。”
沈卿秋向着霁无月拜了拜，然后将那把霜辰双手捧起。
“所以，我只能用二师尊来称呼您了……若是北山主不愿意，将这把宝贵的灵剑收回便是——”
云九汐赶忙向沈卿秋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讲下去。
“真不知道你师尊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可是剑宗的北山主诶，亲自过来收徒还把曾经用过的灵剑送你，结果居然连句‘师尊’都换不来……”
云九汐用手掩着额头，不住地叹息着。
“那北山主的意思是？”沈卿秋还抱着那把剑，却被云九汐伸掌按了下去。
“罢了罢了，二师尊就二师尊吧，总比被人家把东西退回来下不了台强。”
她转身看着霁无月，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甘。
“你别看你师尊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恐怕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霁无月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她揣着手，淡淡的说道：
“从今往后，你便也是北山主的弟子了，要愈加勤学苦练，不要落了剑宗北山的面子。”
沈卿秋闻言便恭恭敬敬地给云九汐行了拜师礼，敬了拜师茶，算是把这件事了了。
“这下你满意了？”霁无月看着院子里抱着霜辰喜笑颜开的沈卿秋，轻声道。
“还行吧，虽然有些小小地遗憾。”
一边说着，云九汐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以后你这徒弟出息了，在北境大比上夺了魁，这应该算我的功劳还是你的功劳？”
“那当然是我的了。”
“呵呵……”
云九汐神秘的笑了笑。
“我啊，可是最懂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们的心理了，他们这个年纪的脑子里除了那些身姿曼妙的仙子姐姐之外，就是游走在刀光剑影之间、英俊潇洒的少年剑侠了，要知道一把剑对于他们来说有着你无法理解的吸引力，在他们眼里，可比你那些花里胡哨的符笺什么的帅气多了。”
她望着甩了几个剑花的沈卿秋，开心的说道。
不得不承认，云九汐说的确实是实话，霁无月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这些年来，前来璇玑宗与苍梧剑宗的弟子人数就足够阐述事实，更不用提璇玑宗的那些弟子们也渐渐喜欢用剑来做自己的法器，虽然由于其材质和所修功法的原因无法近战，但也足够过一过云九汐口中那“少年剑侠”的瘾。
沈卿秋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想当的不是只会挥剑的战士，而是使用辅助术法积累优势，用阵法创造优势，用符印配合剑法将对手绞杀的近战法师——那可比只会单一技能的修士帅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弟子看起来倒确实挺适合修剑的……”
看着院中一袭白衣的持剑少年，云九汐喃喃地说着。
霁无月从云九汐要收他为徒开始，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是空空的，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在她心里，似乎始终觉得沈卿秋一直是那个屁大点的小男孩，即便他现在已经长成一名翩翩少年，她还是下意识觉得那是个需要照顾、需要庇护的孩子。
直到刚才为止，霁无月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舍不得他。
“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云九汐他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便快步躲回了自己的屋子，背靠着门板，手掌轻轻贴在胸口，静静听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
“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