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理有据的猜测促成开端,

筠言猛地揪起平然头发,瞳孔泛红,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平然和皇姐是亲人,所以只能和我亲热,其她人就算是想也不行,知道吗?”

筠言蕴藏怒意的声音敲击耳膜,全然不顾平然自尊的行为招致反感,被冷峻声间敲打耳膜的平然试图掰开揪着头发的手,却是做无用功。

平然知道自己和皇姐之间的力量差距巨大,但这种力量上的差距,头一次直观地体现在他身上,心里不禁产生遭人玩弄的自卑感,急切需要通过反抗来打破沉默。

“松手!”没有震耳欲聋的音量,却是字字有力,但是没有底气,因为动手动不过,所以只能通过语言来威胁,无疑加重了压在身上的屈辱感。

筠言并不关注他语气里的认真和怒意,只知道自己没听到想要的回答,而是收到了一份威胁。

她眼神瞬间冷厉下来,揪动平然长发的手变本加厉地施压,试图通过疼痛来使对方屈服。

“除了我,谁都不许,听明白了吗?”

平然咬着牙承受着头发被扯离的皮肤的痛感,被人轻视的屈辱感在心间萦绕,头脑一热,仿佛临刑前的死刑犯必不可少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好似只要说出去就能获得体面,喘着热气,气息加重道:“就亲就亲!我凭什么都听你的?婉儿姐不会羞辱人,她就是比你好,就……”

“啪!”

沉闷的掌掴声在无灯照明的房间里传响,筠言气不过他明目张胆的反叛,对此颤栗不已,也是凭一时气恼,狠狠挥手,一巴掌扇在了平然的脸上。

筠言看着被打得平然,他好似失陪了一般,嘴巴微张,眼眶不自觉地温润,半晌说不出话来。

平常里掐都舍不得掐疼的脸颊逐渐红肿,筠言感觉着掌心因用力拍打皮肤后的麻痒,自责犹如铺天盖地的海水淹没全身,揪着他头发的手也因震惧松开。

平然再也顾不上被揪着的头发,脑袋偏执地撞向筠言身体,等额头如愿以偿地撞击在柔而不纤的身体一时,头发也崩断了一些,夹在筠言指缝中。

他脸颊带着涨肿的红,张嘴咬在筠言琐骨上,头皮剧烈的疼痛,脸颊上的热辣,全数成为牙齿深入皮肤的动力,双手也随之绕到筠言身后,紧紧按住她的后背,不让她有机会挣脱。

出乎意料地,筠言不但没有多余的抵抗动作,连呼叫也没有一声,只是静坐着,面对锁骨上皮肤被牙齿咬裂的痛感毫不在意,反而温柔地抚动平然如绸般丝滑的青丝,轻轻揉动刚才揪断头发的位置。

筠言为揪断他头发和刚才的掌掴,为主动故意的伤害深深自责,但也仅仅只是自责,心中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

她对平然的容忍原则从来不变,可以放纵他在一定的程度上逾矩,因为很多是人之常情,不可改变,但她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容忍平然触碰她的底线——哪怕只是无法实现的想像和一时冲动也不行。

而底线的维护就如同律法,四书五经的说教只是辅助手段,真正要进行维护,要让人遵守,只能依赖残忍的暴力,让对方知道后果会让他无法承受。

畏惧或许会让感情产生些许间隔,

但绝对能让人服从。

混迹朝堂已久的筠言深知这点。

筠言似有所悟,

如此说来,感情或许和朝堂的收拢人心没什么不同,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就能驱使对方放宽底线,关键时刻给予帮助,就能收获无限的感激,会产生恋人之间该有的情愫。

你说对吧,平然?

平然眼睛发红,不知是气恼还是哭红的,忽地觉得牙齿破开了一层柔韧的东西,一股腥甜的血涌到嘴里。

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冲淡愤愤不平的怒意,从未尝到过的锈腥促使着理智恢愎,感觉着在头上温柔抚动的手,想想一直立不安任他啃咬的皇姐,平然犹豫地松开了嘴,重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空气逐渐冷淡,不久前情绪的剧烈交锋,宛如镜花水月。

之前很好的皇姐,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他自认为没有做错事,却平白无故被皇姐欺辱,心里酸涩,泪珠很不争气地从眼睛里掉落。

“没事。”筠言语气柔和,温柔地抹开平然脸上的泪珠,眼神带着歉意,对肩口的渗着血珠子的牙印毫不在意。

平然啜泣片刻,很快便安静下来,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或许是因为困顿疲惫,或许只是单纯地不想和筠言说话。

筠言看着眼前平然微微红肿的脸庞,失神的目光,这个安安静静坐着的平然,任人宰割的模样,无理由让心跳加快,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肆意高涨——想掐,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留下自己的指甲印,再次把他的眼泪逼出来。

筠言生出这种病态的施虐欲,在吓了自己一跳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小腹下的一丝火热,温润感让她有些难受,别扭地调整了坐姿。

“没事了。”筠言看着平然,这话却像是在对自己欲.望的制止,双手搂过平然腰背,细密的吻落在平然带着泪渍的眼角,紧紧将平然拥入怀中,仿佛要把他勒进身体里,用温暖的身躯压制心中开始滋长的阴暗。

平然依旧没怎么动,手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身后象征性地抬起一会儿便放了回去,不主动回搂,也不敢做出推搡的动作,害怕会把来之不易的平静再次破坏。

他只敢在心里抵触,脑袋乱得像浆糊,无法冷静理智,也不愿意过多地去思考,只是迷迷糊糊地把皇姐如暴风雨般忽高忽低的情绪怪罪在酒身上,说服自己等皇姐醒酒之后一切都会恢愎如常,以此来寻找心理慰藉。

筠言想哄他,但她从来少有能开得了口的时候,这次也不例外,最后只是将吻从那双好看的眼睛落在红肿的脸颊上,随后将人压在怀里。

平然灼热而平稳的呼吸透过筠言身上单薄的亵衣,温热气息抚过白皙皮肤,筠言思绪旖旎,书上的小画如走马灯般来回涌现,身体里好像空了一块儿,不受控地收拢双腿。

“皇姐出去一下,等会儿就回来。”筠言推开他,柔声嘱咐后胡乱地将桌上的东西放回托盘,拿着东西大步流星走出房间。

很快,

筠言回来了,

身上换了干净的亵衣,肩上带血珠的牙印子也用纱布象征性地裹了一下,手里拿着一条拧掉一部分水的热毛巾。

平然依然呆呆地坐着,醉意完全上头,眼中尽是困倦。

筠言细心地用热毛巾帮他擦脸,他脸上的肿并不严重,她刚才也还算克制,只是留了个印子,估摸着明日就会消去。

筠言褪去他身上厚暖的外衣,牵着他引回床上,替他盖好褥被,自己也轻手轻脚地钻到温暖的被窝里,搂着侧身缩成一团的平然,在被窝底下摸索到平然的手,紧紧扣合后心满意足地睡着,想用尽可能柔和体贴的动作消除今晚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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