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包衣服扔到对方怀里,然后用力关上了房门。
“见鬼的回旋镖。”
只不过是一次平常的摸金罢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沈卿秋踢了一脚院子里的石子儿。
原本只是想用那套衣服捉弄一下竹言溪,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玩进去了。
早知道方浮生那小子心眼小,就应该等他回了剑宗再去零元购的——可是谁能想到这傻子一只留在城里喝酒呢?
“怎么没把他喝死,干!”
沈卿秋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发呆。
苍梧剑宗的人就在宗门前的广场上,毫不意外的,方浮生也在里面。
远远看去,似乎不止叫上了他那担任长老的爹,连苍梧剑宗的山主也在。
好大阵仗。
“谁?”
沈卿秋转过身,目光快速扫过背后茂盛的树冠。
回应他的除了沙沙作响的风,还有一把金光闪闪的灵剑。
沉声静气,沈卿秋侧身闪过后反手快速结印,将灵力凝聚于指尖形成了一根尖刺向着飞剑来时的方向飞速射去。
“嗯?”
灵识中没有命中的回应,沈卿秋眯起眼睛,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玄鸿印。”
背后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同时数道灵力形成的锁链犹如灵蛇一般飞速攀附在沈卿秋的身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沈卿秋伸出手指点在自己肩头的两处窍穴处延缓玄鸿印起效的速度,一边用更快的速度完成了解印。
脚下用力一踩,沈卿秋借力转身迅速靠向了背后的气息。
他单手握拳,目标直指对方丹田——
“诶?二师姐?”
站在沈卿秋面前的少女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弹了下他的脑袋。
“我出去这段时间长进了不少嘛!”
少女是苏静苒,沈卿秋的二师姐,和大师姐苏芸景是双胞胎姐妹,也是霁无月的真传弟子之一。
“师姐你不是出去历练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我应该死在外面再回来?”
苏静苒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沈卿秋刚才坐过的石凳上。
少女穿着一身利落地青色短衣,银色的长发被她简单的束了个高马尾,面容精致而英气。
“师姐……你的衣服……”
“缩水了而已,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苏静苒的身子……属实有些过于饱满了些,当然也可能真的是因为衣服缩水的缘故吧,反正沈卿秋觉得那两枚扣子是没办法寿终正寝了。
上衣的下摆被高高的撑了起来,纤细的腰肢没有丝毫赘肉,小巧可爱的肚脐像是一颗宝石点缀在这片平坦而光洁的湖面上——啊不,好像确实有一颗宝石。
“胆子越来越大了?”
短裤堪堪能够包裹住圆润的雪臀,修长紧致的双腿上分别套着两条三指宽的皮质腿环,一对白皙精致的玉足勾着鞋子的系带来回晃荡着。
沈卿秋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他赶忙挪开自己的目光,说到:
“师姐,注意形象啊……”
苏静苒嘴上“哦”了一声,实际上是一点都没有动。
“最近怎么样啊?那笨女人有没有再难为你?”
沈卿秋抿了下嘴,差点下意识看向了自己房间的方向。
“额……也还好吧,没怎么为难。”
“脸色怎么不太好看?不会是又被她欺负了吧?”
苏静苒挑了下眉毛。
“最近勤奋修炼,有些劳累而已。”
“是么?你过来我看看。”
苏静苒放下交叠在一起的雪腻双腿,向前倾了下身子。
那紧致的饱满在挤压形成了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形状,沈卿秋甚至能够看到其中某一颗扣子的缝线已经到达了极限。
“愣着干嘛?把手腕递过来啊。”
苏芸景不耐烦的向前伸手,一把将沈卿秋拽了过去。
“嗯?你体内的寒气都消失了?”
她一开始有些不大确信,小手在沈卿秋身上摸了半天才把他放开。
“怎么个事儿?”
沈卿秋半张着嘴,心想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那化气的法子原本应该是苏静苒教给他才对,然而如今通过沈卿秋自己的努力,似乎显得苏静苒的关心有些多余了。
“我向师尊要了个化气的法子,于是就……”
沈卿秋尽量让自己的逻辑看起来完整一些。
“那就好,那寒气积攒的多了会变成寒毒,倒时候看谁能救你的狗命。”
苏静苒上下扫了一眼沈卿秋,说到:
“离竹言溪那笨女人远点,别被她传染了。”
沈卿秋点点头,心说苏静苒口中的笨女人就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房间里,甚至这会儿在听墙根也说不定呢。
“话说师姐,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回来避风头的吧?”
“你小子不止功夫长进了,胆子也大了不少呢,都敢在我头上打趣了?”
苏静苒抬起小腿轻轻踢了沈卿秋一脚,却被后者闪身躲过。
“没啥大事,就是遇到一条脑子不正常的狗罢了。”
“哦,那听起来还行。”
一边说着,宗门处传来了阵阵灵力波动。
“今儿个这是咋了?”
沈卿秋问到。
“隔壁剑宗带着一群人要来我们这儿找人呢。”
“啊?找什么人?”
“说是要找一个咱们这一门下特别嚣张,符印结的也特别快的男弟子。”
“那肯定和我没关系,我既不嚣张,符用的也一般般。”
“当然不可能是你,你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苏静苒对着沈卿秋挥了挥手。
“不一起去看看?”
“等一会儿吧,我……肚子疼。”
沈卿秋面露难色的说到。
“不管你,我先过去了。”
苏静苒挤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三两个腾跃便消失在沈卿秋的视野中。
等到她走远,沈卿秋这才慢悠悠的回身打开了房间的门。
“都听到了?”
门口的竹言溪已经换上了一身璇玑宗女弟子的常服,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友好。
“你猜呢。”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卿秋。
“爱说不说,我才懒得费那个功夫。”
他才不在乎这个,没必要。
“沈卿秋,我现在发现我确实很讨厌你。”
“随你的便。”
沈卿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然后退了一步,把位置让开。
“换好衣服就赶紧走,悄悄回你住处等剑宗的人离开再出来。”
自己惹出的事情总得去看看,万一让无辜的人给自己背锅就不好了,心里过意不去。
至于竹言溪……他感觉越是和这个女人接触麻烦就越多,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赶紧提高修为把藏书阁里的东西拿到手。
所以眼要下少和她纠缠。
……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沈卿秋淡淡地说着。
“没头没脑的。”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复杂的目光在沈卿秋身上游离,最后滑向了地面。
“我们……到底算是……”
少女眉眼低垂,她伸出手想触碰沈卿秋的袖子,却被对方躲过了。
“事到如今,你觉得呢?”
见竹言溪准备张口,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你觉得如果你是我的话,现在应该是一副什么表情?”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你觉得,我的心情重要吗?鼎炉的心情重要吗?”
竹言溪的目光有些呆滞,她半张着嘴,收回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是啊,鼎炉的心情重要么?
这种事情放在曾经的她身上,是断然不会去思考的。
苏静苒说的没错,那青岚所产生的寒气积累的多了就会变成寒毒,寒毒吸食体内的灵力滋养自身,侵蚀至四肢百骸。
到那时,要么被无时不刻存在的蚀骨之痛折磨的丧失理智,要么就自废修为一了百了。
将寒气转移到其他人体内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去在乎鼎炉的心情。
只是消耗品罢了,用坏了就换,理所应当。
竹言溪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与沈卿秋之间隔着一条鸿沟。
不宽,但是很深。
少女的喉咙动了一下,那两个字在嘴里滚了又滚,最后却像雪沫浮杯盏一般地沉了下去。
后悔了吗?
后悔了吧。
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被竹言溪硬生生挤了出去,眼角的余光看着沈卿秋屋内那熟悉的陈设,此刻却都变成了无声却又震耳欲聋的指责。
每一句话她都没有办法反驳。
“你走吧。”
那些话沈卿秋憋了很久。
他越和竹言溪相处,就越觉得难受。
两个人之间明明能有无数条道路,可为什么她偏偏选择了那最差的几条。
有些事情不是一时间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沈卿秋侧过脸,不再看她。
“如果……如果我们好好合修……”
“怎么?对我之前的表现不满意?”
沈卿秋嘲弄的说道。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不再作为鼎炉,而是……我的……道侣……”
竹言溪赶忙解释道。
“竹言溪,我看你的脑袋真是坏掉了。”
沈卿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有一丝一毫成为什么道侣的可能吗?”
他伸出手点在竹言溪的胸口。
“别再说这种傻话了竹言溪,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想你说过的话,回忆回忆你自己做过的事。”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我了,明白吗?不是那个可怜虫了,不会再像一个傻批一样了,不会再被你呼来喝去了明白吗?”
“你身上的寒气我会帮你找办法处理掉,然后你把欠我的都还了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竹言溪木讷的点了点头,她缓缓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