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的嘴唇传来浅淡的血腥味。
因为他的嘴唇被洛月观咬破了,这个女人绝对是属狗的!
神经病啊!
洛月观的嘴唇冰凉,他感觉像是被蝎子轻轻蛰了那么一下,即便她红裙似火,面颊妖娆,可这都不能成为她忽然不讲理咬他一口的理由。
“洛宗主……你属狗?”姜槐的指尖轻触被她刚咬过的地方,望向洛月观鲜艳红唇,她的嘴唇宛若玫瑰般娇艳欲滴,而眼眸里此刻哪有零星半点想要悔过的意思?
“咬不得?”洛月观的身子还坐在姜槐身上呢。
姜槐的手一时间都有些无处安放,如果说洛卿雨的身子是温温软软的,那洛月观的身子则冷的像块冰,彻骨的寒意已经从她的身体渐渐弥漫到姜槐身上。
原来她早已被冰魄玄体折磨的这般严重。
姜槐刚想给她好好讲讲道理,可当他的眼眸落到洛月观脸上,看见洛月观泛着光的眼睫,落到嘴边的道理却又一并被他咽了回去。
或许她只是喝多了酒,发泄些小情绪而已。
“你身上好冷。”姜槐不再纠结她刚才为什么忽然咬他一口这回事,而是低头朝着洛月观轻声说道。
“那你放开我。”洛月观的声音稍稍变得有些急促。
因为此时此刻的姜槐,一边说着她身上好冷,一边将她轻轻抱到了怀里,就仿佛白日里抱着洛卿雨晒太阳那般。
她的身体本就冷的厉害,也隔绝了从姜槐身上传来的温度。可不知怎的,她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姜槐的双手仿佛一双锁链,分明锁链单薄如纸,只要她站起身就能轻易挣脱,可她却又不为所动,仿佛心甘情愿就这么被禁锢在了原地。
洛月观已经记不得到底多久,多久,未曾被人抱过了。
或许她这一生从来都未曾被谁真正温柔的拥入过怀中,记忆里的娘亲只会搂着她哭诉她悲惨的人生,将所有的痛苦一并发泄到她的身上。
或许她刚才忽然凑上去咬姜槐一口,只是回想起过去总被那个女人搂在怀里,被她啃咬着发泄情绪。
姜槐感受到了洛月观身体的颤抖,尽管她的身子泛着冷意,可纤细的腰肢却软的过分。
姜槐没有说话,视线里是洛月观雪白的脖颈,他微微凑近了几分,或许是因为他呼出的热气落到了她脖颈的缘故,洛月观的脖子高高怂起,她转过头望向姜槐,眼眸里似乎浮现出一丝惊慌,“你想做什么?”
“抱抱你。”
“你好大的胆!”
“分明你刚才咬我那一口才莫名其妙的过分。”
姜槐的指尖忽然在洛月观的腰间轻轻挠了挠,一边挠还一边念念有词,“让你咬我,挠你痒痒。”
洛月观在姜槐怀里挣扎起来,雪腻修长的大腿踢踏可不停,从她的嘴角又泛起难以忍耐的笑声,好一会儿以后,姜槐才松开了手。
洛月观站起身,终于从他身上下来了,姜槐看着面前的洛月观,轻声说,“麻烦洛宗主把卿雨送去休息,再换身轻便宽松些的衣裳,来我房间一趟。”
他的声音像是命令,洛月观一怔,刚要嗔怪的看他一眼,可姜槐却径直朝着房间里走去了,就好像料定晚些她一定会来似的。
洛月观将洛卿雨抱起,回到房间里,给洛卿雨盖好被子,她望着镜前的自己,镜中的女人此刻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她有些看不清晰。
……………………………………
洛月观来到姜槐房间时,身上仍旧是那身大红色的舞裙。
姜槐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屋内的灯光明亮,他看着站在身前的洛月观,不满地嘟囔道,“不是跟你说换身轻便宽松的衣裳吗?”
“反正都要脱掉,不是吗?”
洛月观抬起手,指尖轻轻捏住红裙,只是片刻后,衣料撕裂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她这一身红裙宛若玫瑰花瓣一般散落在地,而红裙下空无一物。
屋内的灯光那般明亮,她纤细浮凸的身子在姜槐眼眸中一览无遗。
以至于姜槐一瞬间便闭上了眼。
“你怕什么?”洛月观忽然笑起来。
姜槐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暴露癖。
“不是,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脱衣裳的?”
“你喊我来房间,不就是为了这回事吗?”洛月观的声音轻蔑而冷淡,“你迟早要迎娶洛卿雨,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看你就这么荒废一辈子修为,你师尊想必也告诉你卿雨的由来了吧?”
“我这一生从未亲近过任何男人,未曾被任何男人染指半分,如今却便宜了你。今夜过后,便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你敢再提起半个字,我便要你的命!”
洛月观心中忽然有莫名的畅快,她也说不清楚。
想来还真是荒唐。
这六百多年来,她为了所谓的命数不断挣扎,可时至今日,似乎她都没能明白她究竟在挣扎什么,又究竟想要改变什么?她曾以为有天若是她被万人敬仰,被万人惧怕,那她便不会再终日惶惶不安了。可如今她已是清玄宗宗主,却仍旧什么都未曾变过。
究竟要何物才能填补她心中的空缺呢?她不知道,也不再想知道。
“为何不睁眼看我?”洛月观淡淡望着面前的姜槐。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姜槐的声音稍稍颤抖。
“何必装作如此道貌岸然呢?”洛月观的声音渐冷,“我与卿雨母女连心,平日里你都对卿雨做过什么,我都悄然看的清清楚楚,但你别以为今晚我会满足你那些癖好,双修由我主导,你不准动弹半分。”
“你能看到我对卿雨都做过什么?”姜槐一时间有些讶异。
“她本就是我的元婴以秘法化身。”
姜槐未曾听闻过这种秘法,但想来还真是过分,不对,话题又被绕开了,他不是要说这件事的。
“洛宗主,你有些误会了。”姜槐仍旧紧闭着眼眸,“我喊你来,不是求你来与我双修的。”
“你们男人都是这般道貌岸然吗?还是说你一定要我主动委身于你,在你身下婉转承欢?”
“都说了不是!”姜槐有点急了,用一缕微弱灵气,关掉了房间里流萤石的灯,这下屋子内只剩下些许窗外月光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将桌上排好的那一面银针尽数取出,视线里的洛月观他已经有些看不清晰,只能望见轮廓,可仍旧美艳诱人,香喷喷的。
姜槐捏起一根桌上的银针,努力用神魂感知着她窍穴的位置,拿出药液倾倒在她雪腻瓷滑的锁骨,看着药液顺着她的身躯缓缓流淌,他轻声说着,“将这些药液抹匀在你窍穴的位置,以点点灵气激发炼化。”
“你要做什么?”
“卿雨的冰魄玄体不过十几年,寒毒还未深入骨髓,一颗丹药便可尽数解决。但你的冰魄玄体已经近乎六百年,深入骨髓寒脉之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祛除,还需要花些时日。”
洛月观呆呆伸出手,指尖在姜槐倾倒在她身上的药液上轻轻摩挲,而姜槐一边为她耐心解释道,“这些寒毒大多都隐藏在你的窍穴里,我先前便想过,是否可以以通窍穴之法,顺带将寒毒逼出,也算研究了一两年,如今有了些把握。”
“一两年?”洛月观一怔。
“两年前我在庭院里问过你的身体近况如何,冰魄玄体的原理又是如何,还给你把过脉,你记得吗?”
洛月观忽然回忆起,两年前她曾去往楚纤凝的庭院,是曾有这么一回事,可她只当姜槐是想随意看看,未曾放在过心上。
“你……”
“从那时起我便在研究冰魄玄体,查阅了不少古籍,对冰魄玄体也算有了大概了解,洛宗主能以冰魄玄体修行到第八境,所要付出的是寻常第八境修士三倍以上努力,洛宗主心性倒也真是坚韧的厉害。”
“你在修行之中所吸纳的天地灵气,有一部分被冰魄玄体转化为了寒毒,寒毒如今已化作毒灵进入您的窍穴,我会试着以魂针将毒灵杀死,这其间您若是有些不舒服的地方,不必强忍,告诉我就好。”
姜槐轻声说着,另一只手捏着银针,轻轻刺入她的左肩。
并不疼。
洛月观只感到肩膀似乎传来淡淡暖意,她的眸子落在了姜槐脸上,可两人身处在一片黑暗里,只能借着稀薄月光望见彼此,她深深凝望着那双认真的眸子,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仿佛五颜六色的酱油瓶被尽数打翻,散落一地。
“有没有感觉到暖一些?”姜槐轻声问道。
“有……”洛月观惊觉,她的声音不知怎的,似乎有些哽咽。
“那就好,那我便为下一个穴位施针了。”姜槐捏起下一支灵阵,以神魂之力蕴藏其中,轻轻戳在洛月观腰肋处。
虽说过程出了一点小意外,但结果来看,似乎她直接把衣裳脱掉确实要更方便些,姜槐的魂针对神魂消耗极大,他不敢怠慢片刻,即刻便凝起下一支魂针,轻轻刺入她下一个窍穴。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以后,姜槐已经落下了十三针。
洛月观望着姜槐,她似乎能够感受到,此刻面前的姜槐神魂气息已然变得尤其虚弱,她耳边传来姜槐的呢喃声,“我好像有点透支……可能要昏迷一会儿,针你过两分钟拔掉就行。”
说罢,他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洛月观轻轻伸出手,接住他的身体,任由他的脸颊埋在她酥软胸前。
她低下头,呆呆的望着怀里昏迷的姜槐,她的指尖似乎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悄然蔓延进她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