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袭击并算不上很意外，罗小邪手上用力与之对抗，想要反手抓住袭击者。他的计划很顺利，两个抓住他胳膊的人立马被他反手按在了地上。
但就在他想要问话时，一道突兀的枪声打破了夜的沉寂，罗小邪感觉自己的腹部遭受重击，低头一看，一颗大口径的弹头被开了法身后的肌肉给卡住。
【这些天的枪击案可真够多的。】
不待罗小邪伸手将弹头抠出，黑暗中几道火舌在不同方向同时亮起，弹雨倾泻而出。饶是罗小邪开了法身，也有些吃不消如此密集的火力。心中暗骂一声这些家伙不顾同伴死活，罗小邪退至楼梯间躲在墙后。
开枪的人并没有直接追上去，用子弹强行将砖砌的墙给轰塌，罗小邪怀疑这帮家伙就算面对混凝土的剪力墙，也不会考虑贸然追击而是选择加强火力将墙干翻。
这样密集的火力覆盖，再加上大口径的爆破弹，罗小邪很快便意识到什么，缩在角落打开手机的手电照了照地上的弹头，手机瞬间被人打爆。
“别打了别打了！甘霖凉谁让你们开火的！”
骂骂咧咧的大喊着，罗小邪举起双手走出……呃，墙都已经没了，并没有出这个概念。
弹幕骤停，好几盏战术手电的灯光同时亮起，朝罗小邪照来。
随即，营地战术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好听的声音响起，几个武装到牙齿看不到皮肤的人举着手炮从黑暗中走出，将罗小邪团团包围。
走在最前方相较其他几人有些瘦弱的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厌世脸来。
“怎么是你？”
夜莺皱着眉，没有多问他头上的角是怎么回事，抬手示意身后的锦衣卫放下枪。
“为什么不能是我？”
罗小邪咧嘴，一颗颗抠下自己身上的弹头，每抠一颗就要倒嘶一声，疼到眼角泛泪。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夜莺侧眸，看了眼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下面什么情况？”
罗小邪没好气反问：“就这？”
夜莺不解：“什么？”
“我说，你就说这个？不该解释一下现状么？还有，为什么要开枪？刚才我手上可是有人质的！”
“我说了，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锦衣卫办事你知道该怎么办。”夜莺面不改色。
“呵——”罗小邪讽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本锦衣卫千户的证件，冷声道：“夜大教授什么时候改行做锦衣卫了，我这个千户怎么不知道？请你出示你的证件给我检查一下。”
“殷总旗。”夜莺没有回避罗小邪愤怒的视线，开口唤了一声，她身后的一个锦衣卫应声上前两步。
“伪造锦衣卫证件，该当何罪？”
殷姓总旗官藏在头盔下眼睛看了眼罗小邪，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有些头疼，想了想，如实回复道：“死罪。”
还是让罗睺罗大人去处理吧，我这总旗官可顶不住这位的胡闹。
夜莺点点头，看着罗小邪沉声道：“罗千户，要我亲自检查吗？”
罗小邪嘴角抽搐两下，悻悻然将证件收了起来。姓殷的总旗官他知道一个，听声音面前这位大概就是，看他现在这副见夜莺如见罗睺的态度，自己要真跟夜莺刚下去的话，今天怕不是可以去锦衣卫牢狱吃夜宵了。
“现在可以交代了吧，罗千户。”
见罗小邪识趣，夜莺也没有纠缠到底，又将头盔给戴上。
罗小邪冷哼一声，负气侧过头去。
夜莺不悦，朗声道：“拒绝、妨碍配合锦衣卫查案，该当何罪？”
殷总旗犹豫片刻，小声道：“从罪。”
“大声点！”夜莺爆喝。
罗小邪抢在殷总旗之前举手认怂。
“行行行，你厉害，我认输！跟我来吧，下面就一个被我打得半死的疯子和一个女人。”
夜莺轻哼一声，摆手示意后边几人跟上，留下暗处的锦衣卫继续监视警戒现场。
一路来到地下室最深处，留了几人在外边警戒，罗小邪带着夜莺和殷总旗进入刚才的昏暗房间，房间内的音响仍循环播放着刚才放过的《在木星》。
但是，本该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莫轻云以及跪在地上的女人却已不在原处。
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罗小邪皱眉侧头。
“你不会想怪我没把他的腿给打断让他跑了吧？”
夜莺瞪了他一眼，对殷总旗说道：“派人去搜。”
殷总旗有些迟疑。
“怎么了？”
殷总旗取出一只特殊手电照了照地板，显现出杂乱的脚印，仔细观察分析了一会，殷总旗指着其中看上去比较新的三排朝外走去的脚印说道：“据罗公子的话，那个男人应该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行动能力，可是看这脚印，他应当是自己走的，而且，路过的地方也没有血渍留下，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那这里岂不是很危险？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淡定？”罗小邪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好奇道。
“这不是有罗公子你在这么？”殷总旗讪笑，敷衍道。
罗小邪一愣，一时想不明白他这话是嘲讽还是什么别的意思，总之不觉得他真对自己有信心。开玩笑，人都跑了，自信个屁啊。
“先出去。”
夜莺凝眉，大步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守在门口的几个锦衣卫却不见了踪影。
罗小邪一惊，下意识伸手将自以为最弱的夜莺拉到身后护住，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
夜莺低头看了眼罗小邪抓住自己胳膊的左手，默不作声地将之扯开。
“靠，我不会成鱼饵了吧？”罗小邪收回左手没有多想什么，问向殷总旗：“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的？”
殷总旗看向夜莺，这位空降的百户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锦衣卫等级森严，他不可能越殂代疱回答这种问题。
夜莺没有回答，径直朝楼上走去。
罗小邪无奈，他很不擅长跟夜莺这种性格强势的人打交道，主要不想跟她吵起来，只好老老实实跟上。
回到一楼，夜莺用手电打了个信号。
灯光亮起，却不是锦衣卫回应的手电信号，而是一楼大厅的照明灯，似是在邀请他们去大厅相见。
“靠，这才几分钟，老殷你的人不会全被解决了吧？”
罗小邪咂舌，有些惊悚。
殷总旗低着头没有说话，跟着夜莺朝大厅走去，罗小邪伸手想拦，又忽地想起什么，挠着头跟了上去。
【淦，没脑子的莽夫不应该是我才对吗？】
现在除了去大厅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选择了，总不能灰溜溜地逃走吧，没准外边守着一个营的人等着自己出去送呢？
至少屋内干架的话，还有点希望擒贼先擒王？
大厅内，罗小邪再次看见了莫轻云那张令人厌恶的笑脸，拳头下意识紧了紧，稍微靠近了夜莺些许，小声道：“就是他，刚才在地下室被我暴揍了一顿，恢复得真够快的。”
夜莺没有理会他，看着莫轻云目光格外冷冽。
莫轻云推开女人，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夜莺和罗小邪，忽地嗤笑一声，笑容有些苦涩。
“微臣工部尚书莫轻云，见过陛下。”
话虽如此，却不见他有半分恭敬，甚至都没有从沙发上起身，还享受着女人喂给他的美酒。
“几百年不见，陛下还是喜欢跟逆臣混在一起，真是让人失望。”
咽下美酒推开女人，莫轻云面色正了正，看上去颇为失望地摇头叹息一声。
罗小邪皱眉，意识到他口中的逆臣说的是谁。
【淦，这家伙怎么也觉得我是我哥？】
【等会……莫轻云，莫青梨他爹？靠……莫青梨不会是李岚她哥吧？不对……莫轻云，我记得历史上不是倒投吴王推翻了武帝么，哪来的脸说我是逆臣？】
看了眼夜莺，见她脸色很不对劲怕是随时都要发作，罗小邪担心等会打起来就没机会套话，连忙上前一步指着莫轻云，义正言辞怒骂道：“好你个逆臣贼子莫轻云，身为武帝臣子竟敢倒行逆施投靠吴王，玩弄心机权术视九州天地苍生为你权柄的玩物，涩欲熏心胆大妄为，枉你生而为人，不敬天地不敬君，简直禽兽不如！”
“大将军何出此言？”莫轻云面露疑惑，悄悄瞥了眼面色忽然有些不自然的夜莺，心中苦笑一声。“少年郎的烈马狂歌，青年人的纵横裨阖，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红袖添香遮山河……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么？”
罗小邪瞪眼，没想到罗格那货竟如此骚包，不对，如此不要脸，竟敢讲出这等叫人心向往之……昏庸堕落的话来。
【不对，如果罗格真的是我的话，这话怎么可能是我说的，就算我真这么想也不可能真说出来啊。】
罗小邪怀疑莫轻云在骗自己，侧头看向夜莺，却见夜莺瞥了自己一眼，眼神有些厌恶嫌弃。
“不是，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夜莺冷哼一声，眼眸微眯：“你急什么？”
罗小邪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敢与之对视，又看向莫轻云，双手抱胸下巴高昂，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屁话，爷听不懂！”
莫轻云看向夜莺，眼神意味深长。
“陛下，他说他听不懂呢。即便如此，你也还是要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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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与土的幻想》审核已过，欢迎去看……唔，先声明一下，前传主视角不是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