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地冷笑两声,罗小邪从钱包中抽出一张百文面额的钞票在司机面前晃了晃,将之放在中间打着哈欠说道:“诺,我现在睡一觉,等会醒来不管你带我绕了多远,我最多只付这么多钱,你看着办。”
说完,罗小邪便将车窗关上,双手抱胸一头靠了上去开始睡觉,等到出租车到达下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迟缓,看上去已然睡着。
司机看了眼打表器,又看了看那张钞票,犹豫片刻,在绿灯即将亮起前将那张钞票收了起来,又从怀中摸出一盒三十文左右的香烟叼了一根点上。
虽然只是试着诈一诈,但罗小邪说的并没有错,司机的确不是永夜城本地人,双重意义上的不是。不过,他的口音并没有问题。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驶出城区,出现在城外十几里处一个小村镇的某间院内。
“没有尾巴跟着吧?”
车灯按一定规律闪烁几下,院中平房的大门被人打开,一个相貌不起眼,穿着也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从中走出。
“没、没有。”
司机回答得有些心虚,他压根没怎么注意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的伪装是天衣无缝的。
中年男人双眼一眯,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
“怎么了?”司机被看得有些紧张,低头去找不存在于车门的烟盒以此避开他的视线。
“没什么。”中年人摇头,将头探进车内看了看,表面上是在确定司机有没有搞错人,实则偷偷检查了一遍车内有没有藏其他人。
“你今天感觉有点怪。”
打开车门将罗小邪扛下车绑好,中年人对司机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径直走向屋内,片刻后,又有几人从屋内走出将出租车检查了一遍。司机抽着烟有些焦急地等待他们检查完,正欲把车开走之时,一人忽然伸手按住了方向盘。
“老大让你也进去。”
那人看着司机面无表情道。
司机一愣,下意识想问什么情况,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下一秒,司机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小半分钟后,出租车上司机换了一人,缓缓驶出院子,宅院大门缓缓关上,四周的环境安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宅院的地下室内,一长相与陌青梨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斜倚在卧榻上,脑袋枕着一个女人的大腿,手中拿着一只酒壶时不时喝上一口,闭着眼一边享受着女人的按摩,一边听着音响里播放的音乐,看上去很是糜烂。
“你看上好像并不伤心。”
听到屋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莫轻云忽然开口道。
“属下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年逾四旬,却看上去仅有三十岁不到的女人俯身低头,看着莫轻云的脸笑着回道。
莫轻云睁眼,与她的眼睛对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手指在她鲜艳的红唇上停下,稍微捏了捏。
女人的脸色一红,身子颤了颤,有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抚摸。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连自己女儿的死都不在乎么?”
莫轻云似是感慨,眼中却全是笑意。
女人下巴微微昂起些许,想要说些什么表忠心的话,敲门声打断了她。
莫轻云起身,整理衣襟的手忽然顿住,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他的嘴角勾起一个颇为诡异的笑,唤了一声让门外的人进来,又再度躺了下去,将酒壶递给了女人。
女人看了眼扛着罗小邪走进来的中年人,有些疑惑。
“将人放下,你出去吧。”
莫轻云摆摆手,中年人什么也没说,低着头照做走了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莫轻云才抬手将女人手中的酒壶推到她的嘴边,手指在她唇上抹了抹,笑着说道:“喂我喝酒,不许漏出来。”
女人会意,含了口酒进嘴里,低下头去。
也许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莫轻云又拿起不知何物的遥控器按了按,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女人的身体很快便软成了一摊泥,眼神格外妩媚,小声地哀求着莫轻云不要这样折磨她,甚至主动伸手想要去扯莫轻云的衣服,却被莫轻云一把将手按住。
房间内旖旎的气氛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或许是自己也快忍不住了,莫轻云这才一把将女人推开,有些泄气道:“你难道是又把自己给阉了么,这都没点反应?”
罗小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帐篷,有些无奈——若非如此他还想继续装下去来着。
“你是谁?”
看了眼跟李岚长相相似的女人,罗小邪心中有了些许猜测,看莫轻云的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猜不到么?”
莫轻云笑着反问。
“聪明?我从不觉得自己聪明,你也别用这种好像跟我很熟的语气说话,怪恶心的。”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罗小邪深吸一口气憋住,用蛮力挣断绑住自己的绳索站了起来。
走到莫轻云身前,罗小邪的身形拔高了些许,头顶长出一对黑色的角,瞳孔漆黑如墨好似深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脸笑意的莫轻云。
“所以,你有什么忏悔的话要说吗?”
莫轻云鼓掌,侧头看了眼还没缓过来的女人,笑着说道:“看呐,多么叫人敬畏的法身,你女儿最后找了根很好的救命稻草,可惜他拒绝了你女儿,说起来他应该是你的仇人,你想报仇么?”
罗小邪微微皱眉,感觉这人有些疯疯癫癫,怪恶心的。
女人抬眸,一双有些迷离的媚眼看着罗小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不想报仇?”莫轻云逼问道。
“主公会为我做主么?”女人反问。
莫轻云伸手将她按倒,抬手在她臀上狠狠拍了一下。
“我没教过你怎么说话么?”莫轻云扭了扭脖子一脸厌恶,骨骼咔咔作响,随即又立马换了脸色,一脸温和柔声说道:“当然,只要你求我,我一定为你做主。”
罗小邪一脸恶寒。
女人翻身,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恳请主公为属下做主!”
莫轻云哈哈大笑,指着女人看向罗小邪说道:“你看,她在求我杀了你为她做主,你也想杀我,打我打不过你呀,你说我该怎么办?”
罗小邪冷哼一声,右手拳头高高抬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莫轻云的面门便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出乎罗小邪的意料,莫轻云既没有招架也没有闪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拳。
更没有出现一拳打上去像打在装甲板上的感觉,罗小邪明显感觉到了骨骼碎裂的手感。
莫轻云被他一拳放倒在地,捂着塌陷的脸,冲着他癫狂大笑。
“看,快看啊,他打我了!”拉着女人的胳膊摇了摇,莫轻云像个疯子一样呐喊着。“对,就是这样,打我!用力,继续!”
罗小邪被他这副癫狂模样搞得有些迟疑,甚至想要退缩起来。莫轻云见他不为所动,一个飞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仰着头,一边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腿一边喊道:“打我啊,快打我!你不打我我可就要打你了!”
罗小邪下意识抬脚,将莫轻云一脚踢飞撞在墙上。
莫轻云落在地上,揉了揉被踢中的胸口咳嗦几声,又朝他爬了过来。
罗小邪有些头皮发麻,但事已至此转身离开好像有点怂,索性便握紧拳头迎了上去,用膝盖将莫轻云摁在地上,双拳如捣蒜,一拳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莫轻云始终没有求饶,即便被打得面目全非了,也还在用力大笑着,满脸兴奋。
直到他脸上的骨骼和肌肉全被打烂,再也笑不出来了,罗小邪才缓缓停下了出拳的动作,起身在房间内寻了纸笔扔在他身上。
“不想死的话,我问什么,你老实点回答,懂?”
莫轻云拿起纸笔,缓缓写下三个字——打死我!
罗小邪接过笔记本,看到这三个字手上猛地一用力将本子捏碎,额头青筋暴起。
“看来你是想去锦衣卫的牢狱里交待了。”
扔下本子,罗小邪掏出手机看了眼信号,走出房间。
……久违の分割线desu……
本书甚至可能是本系列最抽象男角色登场,散花.JPG
想了想,还是把前传的一些旧稿和一些相关废稿当新书发布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移步我的新书《尘与土的幻想》去了解一下(虽然那些旧稿废稿以后再把前传捡起来大概率会重写废掉不少剧情),这本书创建于2017年,直到今年才终于发了第一章出来,真是太棒了(这里应当想起治)。
好,接下来说一说昨天提到的彩蛋。
首先是名字,先从夜缨说起,缨字作女名其实是有点怪的,毕竟缨的含义……主动请缨,开个玩笑,这里的含义是屈原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当然,我不是说她的名字是帽子的意思,而是指品格,但同时也暗指了帽子(古人的帽子可以象征地位)。再顺带一提,在乐队那部分的剧情里,有过一段对于《在木星》这首歌的描述,这首歌的歌词就很搭《沧浪歌》,既联动了一波夜缨,又暗示了一下罗格所作之事——“今日归来不晚 与故人重来 天真作少年”“问那人间 千百回 生老死别与君欢颜 从此永留身边”。
当然,重点在于“作少年”而不是“永留身边”,这里便是在对应简介和上一卷结尾处北古的话。
谈完夜缨,再谈本书中仅在历史回忆中出现过,没什么存在感的罗格亡妻玉英。玉英这个名字同样出自屈原的作品,《九章·涉江》中的“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食玉英”的含义为“坚持理想,进修才德”,亦是象征品格。
故而,前传的主角名“格”。
出于各种原因(具体什么原因就不剧透了),前传的剧情中罗格在昆仑山一战选择了玉英(很可惜,我没写到这里就断更了),象征着的除了罗格的得道之外,还有一些对于沈醉的讽刺……呃,沈醉这个角色暂且不谈,这本书中没啥戏份。
唔,这部分的彩蛋好像不看前传的话有些无法理解,感兴趣的读者还是自己去看好了。
谈完这部分,再谈另一个名字的彩蛋。
第一卷中卡布介绍自己时有提到一个游戏,那个游戏是啥我就不说了,游戏中有个叫狄米特的永夜君王,故而这书里的朝廷叫永夜王朝……呃,其实第一卷中提到过的“狄米洛斯”就是狄米特,只是我把名字记错了……然后,罗睺的老婆叫夜兰,游戏中没记错的话,其实是狄米特的妹妹,当时因为懒得想名字又觉得有趣,就这么用了(笑)。然后,爱丽丝口中提到的“海文花园”,其实也是出自那个游戏,不过这些都只是用了名字,缅怀一下过去。
说起来,海文花园我还真写过几万字手稿,可惜找不到了,之后可能会在写佛罗兰斯的历史篇的时候再写一遍海文花园吧,也许是当番外短篇写(毕竟当时想到的游吟诗人其实是沈醉)。
好了,名字设定就说到这吧,再说就烦人了(笑),一些其他抄来但没太多具体象征意义的名字就不说了。
哦,忘了提,昆仑山之战就是燕凤口中的抢亲之战,也是罗格和沈醉真正成为莫逆之交的一战,故而第一卷第一章里头,沈醉临死前的想法是“与故人决战昆仑之巅而不是被夜缨不讲武德地围殴耗死”。
说到这个,心疼前传喜剧人燕凤一秒。
ヾ(ToT)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