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经常做这样的一场梦,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被四周深邃的黑暗所包围,站在虚空之中,如果我的脚下真的还有实体在支撑我的站立的话,看着眼前着没有任何特点的木门,我不止一次的站在这里,每次站在它的面前,我都有去尝试伸手打开这扇木门,但每次都还没有能够碰到,我就醒了过来遗忘了这一切。像之前的每一次记忆里做的一样,仿佛本能一般我伸出了手,握紧了门把手,我并没有被迫醒来。这只是一扇木门,我尝试从自己想象中的门框中穿过.......

“起床了,已经让你睡够懒觉了,我们可是还有着很多事情要解决呢。”极不情愿的我从柔软温暖的床上转了个身,从仍然朦胧的视线里克鲁斯正站在床边不满的双手叉腰,身后的尾巴轻悠悠的摇晃着。“下午四点了已经,醒了的话快点换好衣服跟我走。你等我出去了再脱衣服啊!”

“已经完全坏掉了啊。”在会议室的长桌上,我们所有人都围站在一起看着横放在桌子上断刃的秋和思发愁。这把剑一直以来陪伴了久野很长的时间,承载了久野对雨的思念,虽然本人有用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但是就这样放弃然后丢弃的话肯定会让久野很伤心的吧,那面盾牌上面也有着一个巨大的缺口。而它的损坏也是在与法玛理所召唤的银白骑士的战斗中导致的,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

敲门声响起,在出声回应之后法玛理带着奥斯与娜莎来到了房间中,对我们都没有落座反而围在一起表示了疑问。“把盒子里的物品和它们单独放在一起就可以了,时间是不会让你的思念流逝的,相反,它会因此而生根发芽。各位请坐吧。” 虽然还不是很能理解法玛理话语的意思,但还是打算按他所说的样子等回房间后就把盒子送给久野,依靠那个来自祂本身的物体所附带的魔力修好久野的秋思。

“首先请允许我向各位表示感谢,感谢各位愿意为我的种族提供帮助。”等我们所有人都坐下之后,法玛理将右手放在胸前向我们所有人表达了感谢,“对各位的谢礼,我之后会让专人准备的。”

“这还差不多嘛,我一定会挑最贵的要的。”就算是面对着能够被成为神的法玛理,贝尔也还是保持着她那一贯吊儿郎当的风格,以一个危险的角度翘着椅子的同时得意的笑着。但她其实还有保持着敬意的,至少没有像和我们在一起时将两条腿全都放到桌子上面。

“多向夜紫说这话吧,相比于我们他可真的是吃了不少的苦。”克鲁斯也毫不客气有些挖苦意味的向法玛理强调着。

法玛理面对这样的讽刺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了接受,在停顿了少许之后接着开口:“在这里我向各位发布一份委托。希望各位可以帮助精灵一族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之中,碍于过早的苏醒不久后我将再次进入休眠,期间只能为族人做的事情十分有限,无法正式回到大众的视野,重新进行领导,这一次的苏醒也只有各位和奥斯等少数几位族人知晓。”法玛理转过了身,向着奥斯与娜莎两人微微伸出了双手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向我们介绍到:“奥斯,娜莎,会作为我的眷者向各位提供帮助。。”

“各位,虽然我知道这确实有一些厚脸皮但是,还请继续帮我一把,我想要其他人也能看到外面那广阔的世界!”娜莎向前大踏步两下,双手紧握的同时向我们弯腰拜托道。

“这是不是说娜莎也要和我们一块外出旅行了呢?这真的是太棒了!我已经想了很多我们能一起去玩的地方。”听到着的晨光不禁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看来在我睡着的这一小会里她们两个的关系确实有变得更加要好了一些。

“抱歉,晨光,那还是不行的吧,毕竟我不是适合战斗的人,而且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可能会像冬天的飞雪,我不确定我真的能抽出很多时间来和你们一块旅行冒险。尽管我真的想要和一起冒险,不过这也需要等到目前的事情解决完之后再说了。”看着娜莎为难的搓着双手的样子,没有任性的晨光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难免还是有些失望的重新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了我的左手。

“没关系的,几天后圣女大人会作为我们的使者代表跟随你们外出的,光靠你们空口所说的话还是很难让其他人或者国家信服的吧,还请各位再等待几天等我们处理好相关事物。法玛理大人,这样的安排没问题吧。”

“嗯,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法玛理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开口询问到:“所以对于这份委托,各位是否接受?”

“毕竟早就已经和娜莎约好了嘛,约定实现一半就撒手不管可不太好啊。”有些为难的我不禁露出了苦笑,毕竟之后涉及的问题可能包括我从来没有涉及过的政治方面领域的问题,能不能很好的解决还是一个未知数,我在和打官腔这方面可真的是十分的苦手。

“虽然这么说着但也只是直接撒手交给我而已吧,不过也没差就是了。最开始的外交对象直接从我们镇开始吧,毕竟老爷子的话也是很好说话的,之后再去写信找爸妈来解决这件事情,要说专业的还得是他们,尤其是老妈毕竟真的是外交官嘛。”一直以猫咪的姿态躺在我怀里的克鲁斯翻了个身熟练的滚到了腿边落下便回人形后整了整裙摆一边走到柜子一边说:“我得写封信了,这里面应该是有墨水可以用的吧,贝尔你随身带的那些能借我用一下。”

“这份委托就拜托各位了,奥斯娜莎走吧,我们也需要处理好我们这边的事物。”法玛理最后看了我一眼,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对我示意了什么之后就转身带领着在最后出门前还在向我们轻轻挥手的娜莎和奥斯离开了。

“叔叔可是一年半载都不出门的吧,不对现在来说的话,是不是应该改口,和晨光一样也叫爸爸了。”说到着不由的有些脸红的久野也靠了过来像是掩饰自身害羞一般的抱紧了我的右胳膊并和我的右手十指相扣。

“真的吗?那久野姐是不是就算是我的亲姐姐了,嘿嘿。”晨光十分激动的走了过去揽住了久野的脖子让两个人亲昵的怀抱在了一起。

“啊——晨光这在方面还真是有够大条的呢,”贝尔用鞋帮踢了一下我的小脚发泄着她到目前为止都没能看到任何乐子的不满:“你可就偷着乐吧。”

“比起我,笑得更坏的明明是你吧,啊?”凭着从她那里买来的可以随时随地随意摸头的权力,我也是毫不客气的将手放到了她的头上大力的揉搓了起来,就算贝尔不满的想要闪躲我也是大力的把她抓进了怀里毫不客气的大力揉搓着她的头发。

温和轻柔的月光透过猫咪枝叶间的间隙散落在依靠窗边正眺望着整座城镇,身着纯白长裙少女的金色长发之上,让她看起来仿佛和那温柔反射太阳光芒的月亮一般,安静祥和,但却又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我只需要轻轻伸出双手就可以将她揽在怀中,分享两人彼此间的温暖。只不过现在,我只想安静的享受一会儿这样宁静的时光,好让自己的大脑放松一下。

对于法玛理的对来和我们之间的战斗,我们决定不做任何夸张的声张,只采用隐晦的方法向其他人做出类似的提示,毕竟不是很多担心自身地位领土的人不是很能够直接接受这一事实的。而作为外来者受到其他精灵族讨论的我们也退居了幕后,决定适当削弱我们在这次事件中的存在感,以法玛理降下神谕的方式来解释为什么藤格梅开始决定进行对外开放。以及对外交流的问题,除了不能太过声张之外,这种传送门作为一种独特的魔法技术,怎么想都会造成很大的反向,所以我们决定现回家与爸妈,克鲁斯爷爷和金夏镇镇长做完商讨之后再进行行动,仅凭我们几个根本没有任何经验的孩子,说不定会捅出不小的篓子。之后最后所忧虑的,就是克鲁斯递给我的她自己炼制的魔药。

“这是娜莎给晨光所准备的真正的试炼,掺进水里之后无色无味,它会让晨光再梦境里经历自己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去,我承认晨光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了,如果她能够承受自己过去犯下的过错的话,一定能够有着不小的成长。但如果她没能承受的住,会对她造成的影响可能...无法估量。这个是否使用的决定权在你的手里,我们相信你的决定,那件事情也与你的过去有关,你也需要真正的需要从晨光那里了解全貌不是吗?”

说什么相信我的决定,不就是你们也无法真正的做出抉择嘛,克鲁斯说的确实有道理,晨光确实应该真正的接受并舍弃那件事了,但是...罢了,晨光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那一晚晨光向我表达真心时哭诉着的眼角的泪珠仍然历历在目,她不再是个任性无理的孩子了,真正了解并接受了自己的她是可以做出自己的决定的,我相信晨光,所以我要将是否面对自己过去的选择权交到她自己的手上。

两杯热好的牛奶被放在了窗台旁,哥哥温柔的从身后揽住了我的腰部将身体轻轻的贴了上来,在将头轻放在我的右肩上后,开始轻轻的蹭起了我的脸颊。好温暖的感觉,就像是冬天里晒过的棉被一样。我也轻轻握住了他放在我腰上的双手,一只微凉一只温暖如常。

“亲爱的,”哥哥在我耳边亲昵的说到,这是在最近只有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用的爱称,毕竟要是在大家面前被这么称呼的话,两个人还是一定都会感到害羞的嘛。不过哥哥好像对久野姐也有着特定的称呼,虽然没好意思问是什么就是了。“有点事想和你说。”

“怎么了吗,哥哥?”我看着哥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装在小瓶子中的七彩药剂,那是由虹尾尾部中的毒素炼制而成的,今天早些时候还看过克鲁斯和娜莎的熬制过程,大概会有着制造幻觉的效果吧。“这个,是要用来干...什么吗?”看着哥哥咬紧了嘴唇,微微皱着眉头显得很为难的看着手中药瓶的样子,回想起贝尔所说的那些欺负我的话语,不由的轻笑了下,转身之后抱住了哥哥的背部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他温暖的怀里:“没有关系的哦,和晨光在一起时哥哥是没有必要有任何顾虑的,想干什么都可以的,所以安心的告诉我吧。”

哥哥回报住了我,开始了说明...我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手里拿着的是已经将药剂混入的牛奶,从中飘出的味道真的好让人安心,和哥哥的感觉好像:“好啦,哥哥,不用太担心晨光,晨光也想要和过去做个告别,所以。”将杯子里甜的过分的牛奶一饮而尽之后,并没有十分奇特的感受,但很快,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开始逐渐出现在大脑里面,只是让人感到很困很疲倦,看着眼前担心着我的哥哥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从小到大,他担心时总会这样,面露难色的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哥哥一直一直,都在担心我嗯。我在他的心理,是不是一直都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啊,有点生气呢,但是也很高兴,感觉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能够一直被哥哥当作小孩子照顾。呵呵,谢谢哥哥,晨光,最喜欢你了。在失去最后的一丝力量之前,我探身轻吻了哥哥,最后感觉到的是顺着哥哥的胸膛滑落,被他温柔的抱在了怀里......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温暖的黑暗之中,明明没有光,但却看得清在虚无中自己的双手和当时所穿的连衣裙,明明身边空无一物,但却仍然能够感到自己被温柔的怀抱着。我站在身来,光着脚在虚无之中行走,明明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参考的事物,但就是有着一种感觉,在我的面前有什么事物等待着与我的相遇。

一条熟悉的石子小径逐渐出现在脚下,虽然看起来有些坑坑洼洼的,但在踩上去的时候感觉却是意外的平整与清凉,熟悉的木栅栏上面还有着小时候胡闹所绘制的涂鸦,小院一旁的老树上的秋千却不见了踪影,但是窗户外的摇椅还在,爷爷总是喜欢躺在那上面看着我和哥哥在草坪上玩一些有的没的的游戏,站在了熟悉的自家门前,门上幼稚杂乱的涂鸦不见了踪影,门后传来了爷爷和爸爸妈妈交谈的声音。推开了门,看到了客厅里慈祥笑着的妈妈正抱着紧紧揽着自己胳膊不愿松开,婴儿时期的哥哥,哥哥那双紫色的眼睛真的和妈妈的好像啊,此时这双眼睛正惊恐的盯着面前嘴里叼着一喷就会伸缩的卷纸,手里还各拿着一个拨浪鼓的爷爷,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笑着拍打着爸爸的脊背,打的他眼镜都快要飞了出去。大家都像是没有看到我似的,我清楚的知道我听的到他们的谈话但却无法理解,不过应该肯定是在聊一些快乐的话题吧,而且我注意到了,妈妈的肚子此时已经有了些许的隆起,在里面的一定就是正在成长的我吧。我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跟着心声的引导,穿过了客厅走到了原本本应是后门,但现在却是大门的面前。我转头最后看了眼这儿祥和美好的五人,再加上还未出生的我的话,一共六人。转动把手,来到了下一个房间。

客厅中央的桌子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靠着壁炉旁边的婴儿围栏。哥哥正坐在躺在地面的毯子上,枕着枕头流着口水酣睡的我的身旁。那个时候的两人是多么的小巧啊。哥哥挥动着小手,嘴巴不停的张合,不断抖动着身体试图发出声音:“没......没梅......没......没妹...妹...妹妹...”可能是感觉到自己说对了,哥哥一遍重复着“妹妹”的蹩脚发音一边将小手放到了我那肉嘟嘟的脸上,我向旁一侧头,哥哥的小手就伸进了我的嘴里,像是感觉到了食物的存在一样,我开始吸吮起哥哥的手指,但哥哥并没有因此而把手给收回,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不能说的很好的“妹妹”的字样,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另一只小手轻轻抚摸着我那还有些光秃秃的脑袋。我蹲在一旁,双手撑着脸颊得意的笑着,将手放到了哥哥的脑袋上轻轻摸了几下:“是哦,哥哥,是妹妹哦,是晨光我哦。”

起身起开后再打开下一扇门,我来到了房门外站在了她们的身后,妈妈蹲了下来紧紧的把哥哥抱在了怀里,“夜紫,希望你能够理解爸爸妈妈,为了你们能够安稳的生活,我们必须离开,你要怎么讨厌我们记恨我们都可以。但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要说我们不是一家人这种话!”哥哥被妈妈松开怀抱后,伸出手拂去了妈妈挂在眼角的泪珠:“不会的,我不是很明白,但你们做的事是只有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的人才会做的,只是不再和晨光告个别吗?”

“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吧,从小就不哭不闹的,甚至连现在也是。晨光的话,还是算了吧,她一哭起来,我们可能也就舍不得走了,我们会常回来的,好吗?”妈妈伸出了手指和哥哥小小的拉了一下勾,做了约定:“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妹妹啊。”妈妈抬起头来,看向了我坐在的房间,但是并没有能够像往常一样看到从那窗口中探出的想念自己的金色小脑袋。妈妈最后站起身来,在哥哥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之后,提起行李,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了站在路中央的爸爸身旁。

妈妈在路上与我擦肩而过的同时我听到了一声抽噎。看着妈妈明明不停的哭着,却仍然在孩子面前装作坚强挺直脊梁的样子不禁让我的心都执拗在了一起。我就算伸出了手,也停留在了半空之中,我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这里只是过去,是所有事情都已发生,所有决定都被做出的过去。从妈妈的离去中收回悲伤后,我快步到了哥哥的身旁,哥哥跟人告别的时候是没有挥手的习惯的,只是静静的站在路口,看着他人远去。因为哥哥知道,背过身去的人是看不到身后挥舞着的手的,尤其是那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回头眺望的人。此时的哥哥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连眼泪也是听话懂事般的无声顺着脸颊留下,带走了那残存在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蹲了下来,将哥哥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但就算是已经被决定了的未来,哥哥哭泣的模样仍然是我所不愿意见到的,就当作是自我满足好了,至少让我也能在这种痛苦的时刻,安慰一下哭泣的哥哥。“我一定回照顾好晨光的,妈妈。”说完,哥哥伸手紧紧的回抱了我一下后就松开了手,离开了我的怀抱转身推开了门。

再一次的穿过家门,小时候的哥哥不见了踪影,长大了些许的我正和哥哥一块坐在床上,坐在哥哥的怀里的我蜷曲着的腿上还摊开着一本薄薄的绘本,此时的两人身上淡紫色和淡黄色的衣服我还有这印象,爷爷经常会把它们从衣柜的最下面里拿出来然后自己亲自清洗一遍,晾起来的同时还老是开玩笑说可以留着给我们两个人的孩子穿,真的是,小家伙要是不喜欢的话该怎么办啊。

“哥哥和晨光是兄妹吗?”坐在哥哥怀里的小晨光合上了眼前的绘本抬头问道,“既然是兄妹的话,是不是应该长的很像,穿的很像,喜好差不多啊?”

“怎么了吗,突然问这个?虽然不太准确但倒是可以这么说。”

“那为什么我留的是长发,穿的是裙子。哥哥就是短发和裤子啊。”小晨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裙子后又去摸了摸哥哥的头发和裤子。小时胡的我在意的是穿搭和发型而不是发色和瞳色吗?注意点还真是满奇怪的呢。“邻居阿姨有的时候不也说,哥哥要是留了长发的话,简直就像长大了一岁的晨光一样,所以为了和晨光一样,哥哥也留长发穿裙子吧。晨光想要和哥哥一模一样,变得更像兄妹。”那样的话只能更像是姐妹吧,面对小时候幼稚且想法奇怪的自己坐在床边的我不禁笑出了声,不得不用手掌挡住自己的嘴巴。

“那晨光也可以留短发,穿裤子不是吗,那样的话我们不还是一样的吗?而且那样的话.......”

“不要,那样一点也不可爱!”斩钉截铁般的拒绝直接将哥哥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给堵死在了嘴里。

“但你看,哥哥是男生,穿裙子留长发还是会有点......”哥哥不禁有些难为情的用手指抠了抠脸颊。但是看看现在,在我们的努力之下,哥哥可爱的衣服也逐渐多了起来。

“有点什么?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留自己喜欢的发型怎么了嘛,这不还是哥哥你说过的:‘决定了的事情就大胆去做,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不管怎么样还有我在支持着晨光啊。’”虽然这句话在很多时候都对晨光来说是有着鼓励作用的,但很明显小晨光用在这里不是那么的合适,但已经语塞了的哥哥明显想要放弃和小晨光理论了。可能哥哥本来就有点这种偏好,然后这次正好就有了一个相对正当的理由......

“不,没什么,你赢了。那从明天起哥哥也开始和晨光一块留长头发,变得更像兄妹一样。”明明是变的更像姐妹一样才对,不过也没什么太大关系了,都快忘记哥哥为什么女装了来的,结果这还是在照顾我的任性啊,不过嘛,从现在来看的话,确实很可爱不是嘛。

起身再次穿过家门,再次回到了客厅,久野姐明显十分为难的看着躲在哥哥身后的我。这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嗯,是了,那时候叔叔有事情要和爷爷商量,同时也想让久野姐有一些同龄的朋友,久野姐从小时候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有什么交际,唯独哥哥是个例外。难道久野姐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哥哥吗?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呢。那时候久野姐和叔叔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也很亲近叔叔,但是因为雨的关系,久野姐就再也没有和叔叔有过任何来往了,一直都在无视他的存在。如果有什么我也能做到的,能够帮助到久野姐的事情就好了,我虽然不觉得能够让久野姐原谅叔叔,但至少,我觉得叔叔是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想要弥补道歉的,这个机会应该还是给一次的吧。倒是,我也有些想念雨了,虽然老是和我抢零食吧,虽然不想承认但,也是照顾我任性的姐姐啊。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我转身重新推开了家门。熟悉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尖端有着蓝色绒毛的部分是摸起来手感最柔顺的部分,是雨。此刻的她正为难的看着手中柔顺的头发,而被梳头的久野姐则十分悠闲的靠在沙发上,正憋着笑伸出手里的镜子好让哥哥看到自己头上两个翘起的小辫子。身为创作者的小晨光此时还正叉着腰得意的从侧面打量着自己的杰作,完全没有在意哥哥脸上的苦笑。同样忍不住笑意的我只能强忍着蹲到了地上用手捂紧紧的捂着嘴巴,对不起,不过这个小辫子还真挺可爱的,等会去了我一定要再给他扎一个。

下一扇门里,我们已经很明显的长高了不少,已经很明显的少了许多孩童的稚气,哥哥的头发也已经留长到了背部的位置。但是爷爷此时正坐在桌子旁,给哥哥明显有着血污的手上涂抹着药膏,哥哥的身上全是在地上蹭到的灰尘和泥污,破裂的黑色丝袜导致膝盖上血红的擦伤显得更加触目惊心,脸颊和额头上都有着明显的淤青。还在大声哭泣着的小晨光也正坐在一旁,被久野姐抱在怀里安慰着,耸拉着耳朵和尾巴的雨一直在一旁跑来跑去的拿着各种各样的医疗用品。

“为什么不逃跑,你真的会自大到认为独自一人可以打得过三个成年人吗?”爷爷掀开了哥哥的衣服,肚子胸口还有背部全都是因为拳打脚踢而导致的瘀伤,“你没被他们几个打死可真是万幸。”

“肯定打不过,但也没有办法逃跑。那些混蛋直接就在路上拦住了我们,只能我留下牵制,然后让晨光逃走报警,。如果一起逃的话,可能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彻底失踪了...啊!”因为哥哥的话而真的有些生气的爷爷用力压了一下哥哥的伤口,尽管疼的已经直不起腰了,但哥哥还是继续说着:“错了,老爷子,不吉利的话不会再说了。哈啊,真的疼啊。我这不是还得照顾好晨光嘛,毕竟和妈妈约好了。”

“牵制,可不是指被单方面的殴打,我们到的时候你可是被对方拽着头发摁在了地上啊。”久野姐抱着此时从哭泣转为抽噎的小晨光转了个身,让蹲到一旁的雨好方便的给她擦伤的膝盖上药:“不过还真厉害,三个成年人,除去外伤,打昏一个,全都鼻子骨折,其中一个左眼还...”

“别夸奖他,不然这小子下一次不知道会有干出什么事来。”听了爷爷的话,久野也不再作声了。不过这个时候,哥哥的天赋也算是真正的有所体现了吧,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能和三个成年男性打成这样。

“看来也是时候了。”给哥哥用绷带包扎完后的爷爷起身走到了门口,给爷爷腾出地方的我听见他小声的说着,“剩下的就交给久野你了,警察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待着这里的我也跟在了爷爷的后面打算离开,在推门离开前最后扭头看了一眼即使遍体鳞伤也仍然让我坐在怀里嬉笑着安慰我的哥哥。

再次回到了庭院,木剑与盾牌之间碰撞的声音从右侧的草坪上传了出来,哥哥和久野姐两人正做着剑术的训练,两人之间的交锋虽然看起来难分上下,但只需要仔细一看便能知道哥哥完全占据了上风,不论站姿还是出手动作都不再像是一个拿着树枝玩着角色扮演的孩子,而是真正的,受过训练的战士。小晨光此时正和雨一同并排坐在庭院大树下的秋千上,争论着哥哥与久野姐两人最终谁会获得胜利。而哥哥的唐刀此时正静静的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站在门前,浓厚的血腥味从门后传了出来,根据记忆来想,接下来就是哥哥真正体现出自身实力的时候了。

推开门,果不其然,本应安静祥和的客厅里横着四具矮小的哥布林尸首,深绿色的肉体被无情切开流出了肮脏的内脏,暗绿色的血液浸染了它们身上那破旧的布料,溅在了墙上、家具上。这一天本来是应该和往常一样的平凡一天,但却不知为何,可能是想趁着雨夜攻其不备,那段时间一直徘徊在周围的一个由三十只哥布林团伙在夜晚发动了袭击。它们的头目是一只早已被通缉了一段时间的叫做克罗的巨魔,约有两米多高,以打劫商队和非法贩卖奴隶为生。

我小心的跨过了这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注意着不踩到它们流出的鲜血与内脏,推开门来到了室外。磅礴大雨透过了我的身体无情冲刷着地面上曾代表着生命的鲜血,没有了生气的尸体压垮了木栅栏和一把巨大的开山刀一块难看的横在路上,银白色利刃刺在了它粗大的脖子之中,暗绿色的血液仍如泉水般涌出,身上不可计数的伤口也告知着它曾经所经受的苦战。站在我一旁的小晨光在雨中颤抖着伸手抓住了我的裙摆,虽然不知为何此时的她能够感觉到我,但我还是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着她。不知是被雨水还是被浑身的鲜血所打湿的哥哥喘着粗气,从克罗的脖子之中拔出了银刃的同时又被那惨绿的鲜血溅了一身,曾经象征着生命的血液顺着刀刃滑落滴在了地上的水潭之中消散不见。刀刃再一次被举起对准了不远处在路口观望的其他几只哥布林,在惊恐和同伴对视之后,便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狼狈的逃跑。在清楚的听到了不远处透过雨声传来的盔甲的碰撞声后,哥哥才在转身的同时转动手腕将银刃用力一甩,甩去了上面的血液,重新收回了腰间的刀鞘之中。步履蹒跚的向这边走来。

“哥哥,结束了吗?”小晨光拽着我的手,带着我一块快步跑向了哥哥的身旁,“我来扶着哥哥吧?”

“嗯,都结束了。”哥哥踉跄向这边走着,怀抱着的左臂上不断的有血液流下,刚一抬脚,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哥哥就那么直接倒在了雨水之中溅起了不小的水花。“抱歉,有点晕,吓到你了吧。”

“没事的,哥哥,我们一块回屋吧。”小晨光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在刚刚的一瞬间因为恐惧而决堤了。此时的她即使止不住眼泪的带着哭腔但还是低下了身子在我的帮助下强撑起了哥哥的左臂向着家里走去,血液也浸染了那头金黄色的秀发,在暗淡血液的映衬之下,即便是在这样的雨天,那柔顺的金发仍然保留着自身的光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吧,因为不想再看到哥哥受伤,而决定去学习自己并不喜欢的战斗技巧。明明是可以完全依赖哥哥一直当一位生活在高塔保护之中的公主的。可是每一次看到哥哥受伤的时候,心脏总是好像被人狠狠的攥起了一样,有着挥之不去的痛苦。所以哥哥,晨光就是在那时不愿意继续做一只一直受到保护的金丝雀了,而是希望自己也可以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去保护一直在保护自己的哥哥。虽然晨光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够真正的做到这一点,但是晨光现在已经很努力的去尝试帮上大家的忙了,晨光真的是有长大一些的对吧?

“这个真的是哥哥送给晨光的吗?”小晨光惊喜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支撑着受伤的哥哥的小晨光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此时正如获珍宝般,不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哥哥送给我的寻光也仍然是我的宝物。小晨光兴奋的捧着怀里完全展开的弓,那是一把简洁干练,并没有什么华丽装饰的弓,但是银白色的弓身再加上些许金黄色的纹路又让其显得十分高贵。但是现在这把弓即使一直有在细心的保养,但是使用造成的磨损也让它不再像最初这般无暇。或许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把比较精致,快要到达使用寿命的弓,但对我来说,她的身上承载了我许多的努力奋斗与过失不甘,即使她现在已经伤痕累累,这一点也绝不会有所改变。不过,她快要到达自己的极限了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哥哥和久野姐的武器也都有了改变,这还是让人有些许羡慕的。在我真正能够触及到我所追逐的光芒之前,就拜托你继续陪伴着我吧。

“这就是你昨天一整天都不在家的原因吗?”那个时候还和我一般高的克鲁斯双手抱胸的站在一旁,原来在这个时候,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不过克鲁斯在不久之后也失去了莱尔姐姐...因为所谓的瑞尔理,克鲁斯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虽然她从来没有主动听提到过,但她也总是偷偷独自一人看着将我们的合照与并没有自己的家人照片还有莱儿姐姐的照片拼在一起的大合照,她也一定很想念自己的家人吧。大家都失去过自己的家人经历了极度痛苦的悲伤,晨光也是。所以这一次,大家应该都是和晨光一样,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那个抑制剂站在我们身前帮助和保护我们的哥哥。所以,我也不能拖大家的后腿。我转过身,重新握紧了门把手,晨光决定好了自己的目标,所以,我绝对不会辜负哥哥和大家的,晨光也是一定可以保护大家的!

走在家门前的小路上,一旁的草坪上,和哥哥一同坐在树下秋千上的我靠在了哥哥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打扰,可以让人感到幸福的笑容一直浮现在那稚嫩的脸颊上。哥哥在将头轻轻靠在我头上的同时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微微用力让秋千有着轻微的摇晃,好像正在浅浅的睡着一样,脸上的微笑也一样饱含幸福。久野姐则是坐在一旁铺了毯子的草地上,用手轻轻抚摸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雨,雨那毛茸茸的尾巴一直不停的摇摆着,耳朵时不时的有所抖动。克鲁斯双腿盘曲的坐在莱尔姐姐怀里,一本厚厚的童话书正在中间敞开着,莱尔姐姐正轻声的将书中的故事讲述给大家。

风轻轻的吹着,吹拂着大家的发丝,衣摆。使得脸上滚烫的泪痕变的凉飕飕同时还有些痒痒的。我知道我该离开了,但是眼泪却仍在大颗大颗的流淌着,止不住的向外涌出。我并不想伸手拂去,只是任由它们从脸颊滑落滴落到地上,在脸颊上留下滚烫的泪痕。明明只是之前每一天都会有的平凡日常,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能够这么真实的看着大家。其中那位金色长发的少女已经长大,尽管对很多事物还有这无法理解的地方。但是没问题的,因为有哥哥,还有大家在我的身旁,所以没有问题的,晨光不是独单一人。

抬起手来用袖口擦去了眼泪,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这副场景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但是我能够和大家一起创造出新的,值得回忆落泪的景色。走在熟悉的小路上,看着熟悉的美好一点点的去往我的身后,这份美好不会永存,但是新的美好却会到来,所以,再见了。我踏出了最后一步,重新站在了虚无之中,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任由过去消散。直到我踩踏上了洞穴中的岩石,如同剧场的舞台一样。我站在了洞穴的中央,洞穴被点燃的篝火和数不清的火炬所照亮,不时的有水滴从顶部滴落,无声的坠落到地面,在破碎之前发出最后一声巨响,溅起微小的水花。由破木板和破布条随意拼凑搭建的简易帐篷随处可见,几辆碎裂的马车也被随便的堆放在了一起。两只脚都被冰冷铁链拴住跪倒在地上的我正惊恐的看着面前半跪着温柔注视着我露出安心微笑的同时伸出双手的哥哥的身后。在他的身后,本应倒下的体格壮硕,满身伤痕的巨魔再次站了起来,被挥动的巨大木棒此时距离哥哥的侧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间就定格在了这样一刻。下一瞬间,哥哥就会被无情的打飞出去,不省人事,随后会赶到的时久野姐和克鲁斯还有卫兵们。但是晨光只会眼神空洞的呆呆坐在地上,不愿也不敢去相信眼前发生的一起......要是晨光没有闹脾气就好了,好好的和哥哥谈一谈,而不是像之前一样一直任性由着自己想的去干,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如果呢......?

胸口被搅动撕裂一般的疼痛着,涌出的泪珠一颗颗的如同火烧,我跪在哥哥的面前,死死的还抱着停留在这一刻的哥哥,哭得泣不成声,连任何道歉的话语都无法凑成,都只是化作了哽咽与悔恨,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刺入我的心脏后拔出。和平常一样,和每一次晨光犯错后一样,哥哥只是会温柔地拥抱着我,轻轻地抚摸我的长发,在我耳边不断轻声安慰着我,从来没有对我生过任何的气,即使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一直不停的偏爱着我。一切都在远去,寒冷凄凉的洞穴也好,近在咫尺的木棒也好,甚至连温柔拥抱着我的哥哥也是,全都消失不见了。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晨光一个人跪倒在地,蜷缩着,连撕心裂肺的哭喊都被黑暗所吞噬,再多的道歉,再多的会很也无法传入哥哥的耳中,毫无作用。

渐渐的哭的累了,不再蜷缩的跪在地上,虽然只是哽咽,但眼泪仍在无休止的流淌,伸出双手狼狈的将它们抹去,一个温暖而又坚硬的触感从脸上传来,是哥哥之前送给大家的戒指,自从和哥哥那一晚确定关系之后就一直将它戴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这么久的时光里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漂亮的蓝宝石镶嵌其中,哥哥老是拿它和晨光的眼睛做对比,说晨光的眼睛一样里面包含着整个天空、整个大海,但是只有晨光的眼睛里有着哥哥自己。但现在放在手心中的它,并没有包含着碧蓝的天空与大海,里面紧紧包含着的,只有哥哥对晨光的爱意,是那么的温暖,好像大家都在牵着晨光的手,一直待在晨光的身旁一样。

像每天空闲的时候我都会取下它举在头顶细细打量时一样,此刻的我将它举过头顶,仰着头看着那颗碧蓝宝石里倒映出的傻笑着的自己。眼泪还在流,但却不是那火烧般的滚烫,而是轻柔的温暖。不再是被内心的痛苦所驱使,而是心底的温暖所感动。没有必要擦去泪水,因为大家会帮我擦拭。我将它重新戴回了无名指上。我只需要再次站起来,拼尽全力的去追赶大家站在她们的身旁,发自内心的微笑就好,就像初升的太阳一样。这就是晨光所需要浮出的,和大家一样所需要付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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