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罗小邪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烟花与灯火，有些怔怔出神。
“你饿不饿？”
教马术的女孩坐在床边，没话找话道。
“我胃袋被打穿了。”
罗小邪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
女孩低头道歉，眼睛忍不住偷偷打量，看上去有些紧张害怕。罗小邪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如果你想吃东西，别当着我的面，出去吃。”
“呃，我刚在家里吃过火锅，不饿的。”
罗小邪感觉自己的肠胃忽然有些难受，虽然超过一定时间后不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饥饿，但被女孩这么一说，身体就起了反应。
“你可以在家里继续吃。”他没好气道。
“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女孩努嘴道。
“如果你听我的下去玩手机，我听到枪声的时候就不用先推开你了，我也不会挨子弹。”
女孩半点不信。
“别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子弹那么快怎么可能躲得过？”
“那我干嘛要把你推开？”罗小邪冷笑一声，很是不屑。“将近两千米的距离，空旷的野外马场，一把没有安装消音器的小口径狙击步枪发射的一颗亚音速子弹，我为什么躲不开？”
女孩缩了缩脖子，被他凶巴巴的模样吓到，也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错。
“那、那我跟你道歉？”
“说你笨你还谦虚上了是吧？”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罗小邪有点不忍心地叹了口气。“那人要杀我你道什么歉？”
“你不是玩摇滚的吗？怎么会被杀手给盯上？”
罗小邪眨眨眼，突然起了玩心。
“这是秘密，看在同生共死的份上我可以跟你说，但你不能告诉别人。”
“好、好的。”
女孩呆头呆脑地点点头，正襟危坐满脸认真。
【小姑娘真好骗。】
罗小邪内心感慨着，一本正经说道：
“我其实是一个黑手党少爷。玩摇滚只是闲得无聊，我真正的工作是……唔，通过我的粉丝影响力卖药。”
“卖药？这跟摇滚有什么关系？”
“唔，这种药……”罗小邪舔了舔嘴唇，神秘兮兮地看了看病房大门，凑近些许小声道：“衙门不让卖。”
女孩眨眨眼，一时没想明白。
罗小邪盯着她，一脸严肃，微微沉下脸来，双手伸出被窝，等待着她尖叫随时捂住她的嘴。
片刻，女孩瞪大了眼，罗小邪在她惊叫前就捂住了她的嘴巴，有些懊恼。
【淦，这傻妞怎么反应这么慢！】
“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找人杀了你，听明白了吗？”
罗小邪故作凶狠，将女孩被吓得惨白的小脸拉到自己身前，凑在她耳旁小声警告完，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女孩脸色涨红，疯狂点头。
“很好。”罗小邪放开女孩，一脸坏笑。“现在，你是我的人，我们成共犯了。把你的名字和住址告诉我，我会让人去调查你，你休想从我手里逃掉。”
女孩纠结片刻，竟真的把真实的名字和住址说了出来。罗小邪拿起手机装模作样地发了条消息出去。
“好，于晓容是吧？我命令你，现在去找辆轮椅过来。”
“你要去哪？”于晓容下意识地好奇问道。
罗小邪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厉色道：“老大的事情你少打听，叫你做什么就快点去做！”
“哦、哦，我这就去！”
于晓容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等会！”罗小邪突然叫住她，伸手道：“把手机交出来！”
于晓容照做，离开病房。
一手把玩着于晓容毛茸茸的可爱手机壳，一手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快速点来点去，罗小邪给罗睺发了条消息。
很快，罗睺回了他一条消息：玩弄十七岁少女的感情是不道德的行为，为父很痛心，下不为例。
罗小邪不屑一笑，将手机扔到一旁，开始研究于晓容的手机壳，很想知道为什么女孩子会喜欢用这种毛长到会遮挡屏幕的反人类物品。
于晓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马甲为一串数字的人发来消息：目标身体情况怎样？
罗小邪的脸一下子便冷了下来，思索片刻将于晓容的手机倒置在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某个短视频应用，随手点了个视频进去。
过了一会，于晓容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一脸黑线的医生。
罗小邪啧了一声，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眼于晓容，从怀中摸出之前用过的那本证件。
“懂我意思了么？”
医生看着那本锦衣卫的证件，半点不怀疑有人敢冒充锦衣卫，果断点头离开病房并很贴心地顺手将门关紧，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锁死才松了口气。
在于晓容震惊的目光下，罗小邪收好证件和手机，自顾自地拔掉输液管，起身披上大衣坐在了轮椅上。
“走，带我出去。”
于晓容拿起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地照做，直到进了电梯，见没有其他人才鼓起勇气问道：“你、你怎么会……”
“黑手党少爷弄本锦衣卫的证件很奇怪？”
“哦。”
电梯下行，罗小邪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压迫感拉满。于晓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嗓子眼，看着电梯屏幕上的楼层显示，生怕电梯门一开就会有一群黑衣人冲进来将她五花大绑塞进口袋扛走。
“对了。”电梯到三楼时，罗小邪忽然侧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她，“你刚才没对什么人说些不该说的事情吧？”
于晓容被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摆手道：“没、没有，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哼，是吗？”罗小邪回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一声。“你最好没有。”
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外并没有什么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于晓容悄悄松了口气，推着罗小邪走出电梯问道：“我们去哪？”
“随便，找条人少的街道，随便逛逛。”
“哦。”
于晓容推着他走出医院大门，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掏出手机，于晓容眼神询问，罗小邪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垂眸不语。
打开夔牛，罗小邪刚才看到的那条消息因为三十秒内没有及时回复已被撤回，对方又发了一遍。
于晓容看了眼罗小邪，纠结片刻，回复道：还在重病房昏迷不醒。
立刻，于晓容收到了一条转账短信，再给对面发消息确定收到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删了。
于晓容感觉自己陷入了什么大麻烦，心情很是忐忑地看着罗小邪，想要问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于晓容犹豫半天，罗小邪皱眉侧头，不悦道：“发什么呆！”
于晓容悻悻收起手机，推着罗小邪寻了个人比较少的方向走去。
“你队友怎么这几天突然不来看你了啊？”
走出一个拐角，于晓容寻找话题问道。
罗小邪抬头，眯眼看着路灯，光晕与睫毛的构图很是虚幻，空气中缓缓飘落的细小雪花也有着别样的美感。
他没有直接回答于晓容，他自己也很挺好奇这个问题。
“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被——吹——散！”很浮夸的语气。
“大概是不爱了吧。”罗小邪老气横秋地感慨道。“我这种烂人，相处了这么久也该看清了，自然就不喜欢不想理会了，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哪里聚餐说着我的坏话，商量着要把我踢出乐队呢？”
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于晓容总感觉他是真这么认为的。
“你好像……很寂寞？”
“唉，打住！”罗小邪立马恢复不正经的模样，抬手打断于晓容后续可能说出的话。
“你恶不恶心？我可是刚威胁过你的黑手党少爷唉！你这样又蠢又没用的家伙，居然还搁这关心我起来了？”
“做人温柔一点不好吗？”
或许是每次都被罗小邪嫌弃讽刺，积累了好几天的怨气，于晓容忽然鼓起勇气反驳道。
【糟糕，这几天住院她一直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忘了她在马场的样子了。】
罗小邪抽抽鼻子，稍微调整了一下被于晓容忽然大喊吓到的心跳速度，还好面上的镇定没有破功。
“温柔你个大头鬼，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真心和温柔！”
故作不屑地侧过头啐了一口，罗小邪接着说道：“你该不会是恋爱脑吧？可别恶心我。”
于晓容沉默，觉得有点委屈，有点想哭。
“去给我买包烟，还有打火机。”
罗小邪见势不妙，生怕于晓容当着自己面哭出来，连忙将她赶走。
毕竟，女儿泪可是对男宝具，杀伤力太大了。
任他生性凉薄罗某人再怎么没心没肺，也扛不住这个……唔，大多时候扛不住。
于晓容默不作声转头走开，悄悄抬手抹了把眼泪。
【罗小邪呀罗小邪，你怎么可以被美色所迷？这可是个小特务啊！狠心一点，蹂躏她！】
“砰——”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罗小邪下意识地朝前扑倒，因睫毛沾染雪花而变得有些模糊的视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任性的伤病患者，总是会给人添麻烦。
……切断……
越来越感觉自己该去写狗血恋爱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