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洛洛怕的话，让姐姐咬几口也行。”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吧，干嘛一定要罚我？”余洛可怜兮兮地看着夏妤瞳，露出些许哀求的神色。

“姐姐看不惯你和别的女生亲近，这个理由可以吗？”夏妤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轻不重，倒有些告诫的意味。

“为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可曾经和温幼璃在一起的时候夏妤瞳明明没有反对，为什么事到如今，她却见不到他与女孩一丝一毫的亲近。

“当洛洛你对一样东西足够喜欢，也会想据为己有，会厌恶别人触碰的。”她摸了摸余洛的头，仿佛在教育懵懂无知的幼童，“当有机会彻底夺走，姐姐就会断绝任何再度失去的可能，直至他完完全全成为…我的东西。”

“好严重的样子。”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回想到女人所说的事物，有些颤栗地问道，“姐，你说的…是…是我？”

“你猜啊，小笨蛋。”

余洛不知道怎么去想，如果自己在夏妤瞳眼中扮演的是那样一种身份，那他能，或者该做什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服从吗？她又希望他成为那种模样呢？

他咀嚼着口中油腻鲜嫩的鸡肉，恍惚间像是尝不出肉食的味道，一股子沉沦的寂静在病房里蔓延开来。夏妤瞳走到窗边，拉上了半边帘布。

天正渐渐暗下来，窗外刮着风，枯黄的落叶被卷积着湮灭在看不到的角落。

“洛洛晚上一个人在这睡，会害怕吗？”

“不会啊，我都多大人了还怕黑。”

“是吗，记得你以前可怕黑了，晚上非要姐姐抱着才能睡着。”

“那都多小的时候了。”

余洛记忆里只有零散的些许画面，想来那应该是他还记不住事情的年纪，估计是上小学之前。也不知道那时的他是因为怕黑，还是…想找借口想睡在姐姐怀里。

“是啊，洛洛是长大了呢，更懂事，更自立了。”夏妤瞳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感叹道，窗外明亮的万家灯火映照进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

她其实一直很怀念小时候的弟弟，那个还没长大的他，单纯得令人发笑，总是对姐姐的话深信不疑，那是她最好的宠物，也是一件…最可塑的珍宝。

此刻的余洛亦是她最喜欢的模样，皮相发育得恰到好处，每一寸都渗着如蜜的香甜，偏偏灵魂不干不净，染上其他人的气味，让她厌烦。

温幼璃…她根本配不上他，变得再好都不够。

“你觉得，姐姐算把你教育好了吗？”

“算吧，我连洛大都考进来了，姐你还不满意啊？”

“教育不能只谈学习的，洛洛。”

“那我感觉自己其他方面也够好了。”他掰着手指，毫不谦虚地自夸起来，“姐你看啊，我没啥不良嗜好，圈子简单干净，学习努力，孝敬长辈，妥妥的三好学生呀。”

“可是…”夏妤瞳闭眼沉默片刻，后半句低语在空气中悄然消散，“你本该独属于姐姐的。”

余洛没有听到这半句话，仍毫无戒备地询问着她，“对了，姐你晚上还睡这吗？”

病床边支着一部简易的折叠床，铺上了厚实的被褥，夏妤瞳有时为了照顾余洛会在医院过夜，就睡在那儿。

“明天姐姐没课，倒是可以陪你一晚。”

“其实我没那么严重，只是头痛而已，大部分事还是能自己做的。”他抬眼看着夏妤瞳，尽可能地表现轻松，“姐，我怕传染给你。”

“昨天病重发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哦，下床站都站不稳，什么都要姐姐帮。现在逞强，是不是太迟了？”

“那…那是突发情况。”

“要是今晚又突发呢？”夏妤瞳走到折叠床边，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被褥，嘴上安慰着余洛让他放心，“医生给姐姐也开了些免疫药的，洛洛就别担心了。”

“可…好吧。”

窗外的天很快就彻底黑下来了，黏稠的夜色弥漫进洁白的病房里，开始有护士进来检查情况，给余洛打针喂药。

夏妤瞳坐在折叠床边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是心理学的各类文献和课程资料，她日常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兴趣爱好，闲暇时只会一心扑在课业和书籍中。

她是那种很纯粹的性子，极少会对某样事物感兴趣，余洛之外，能让她多花几眼去看的就只有平常人避之不及的学术研究了。

耳边能听到语音通话的提示音响起，她瞄了眼刚打完针的余洛，男孩接起电话，几个闹腾的男声随即传出。

“洛洛好点了吗，要不要哥几个去看你？”

“快点好起来喂，出院了咱再去好好搓一顿。”

“没你在，宿舍里总感觉少了什么。”

他提了提嗓音，有气无力地回答，“头还晕着呢，估计还得在医院待几天。”

“要去看看你吗，给你带点吃的喝的。”

“不用不用，你们自己好好活着就行。”

“其实吧…”几人犹豫着，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我们是真挺想你的，你没在…这高数作业给我们人整麻了。”

“感情你们是想我的答案了。”

“主要还是想你，你病快点好。”林优大着声音，几句话在病房里传得很开，“还有就是，今天的高数题你要不看看，帮我们解决一下。”

余洛转过头，对一旁捧着脸看他的夏妤瞳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小声点啊，我姐在边上。”

“我去，夏老师在啊，那不用了，我们自食其力。”那头的声音显然有些慌了，“洛洛你早点好起来，我们先挂了，再见。”

挂断电话，余洛还想着给室友求求情，毕竟高数考试及格率是他们几门课里最低，平时分尤为重要，夏妤瞳狠不狠心直接影响他们这课要不要重修。

“姐，其实他们平时挺努力的，刚刚是特殊情况。”

“洛洛你还担心他们啊，天天给同学抄作业，你说姐姐是不是该给你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