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羽啊,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玩,”一个同学说道,“我爸爸昨天去镇上买了几部电影的光盘,我们可以一起看。”

面对他的邀请还没等我回话,其他人就替我说道,“去去去,你家那dvd卡得要死,”然后他又对我说,“我和耗子打算去河边抓鱼,羽哥你来不,耗子说会把他家那捕鱼网带过来。”

带网过来抓鱼那还有什么意思。“抱歉啊,今天跟洋说好了去看他家刚生的小鸡,你们可以去问下小新和文凯有没有空。”

我已经转学过来一个月了,和同学之间愈发熟络,乡下没有什么电子产品可以取乐,所以我们平时总是互相约出来这玩玩那逛逛的,村子不大但总是能给他们找出点有趣的地方来,有时候跟他们瞎晃悠也玩的很开心。

而对于蝶允莲,我依然用一些小玩意吓唬她,以此取悦班级的众人,但大部分都是我事先和她商量好的,而且连续来这么几次班上的人也腻了,他们的兴致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之后基本都是处于无视她的状态。

偶尔还会有闲得没边的人对她进行冷嘲热讽,或者值日的时候跑掉让她一个人做卫生。大多控制在没有直接伤害的状态,在我来之前蝶允莲在班上就是这样的地位,只是他们害怕被老师以及家长找上门,没敢更进一步。反而是我的出现确认了她不敢反抗,他们的行为开始大胆了起来。

“嘿嘿,禅羽,”在去看小鸡的路上,洋戳了戳我的侧腹,“看见没,我们班那妖女爬在那树上。”

我确实看见了,蝶允莲脱了鞋子光脚踩在树干上,举着手在树枝里捣鼓着什么。然后我也看见了,洋那一脸的坏笑,他肯定想着怎么整她。

果不其然,他对我做了嘘的动作,然后偷偷地跑道树下把她那双小白鞋偷了过来,糟透了这个家伙。如果只是为了看对方找不到的反应,然后再还给对方,那还是开玩笑的程度,但这个家伙显然是打算藏起。

“嘿嘿,怎么样,够狠吧,到时候她肯定会急哭的。”什么逼兴趣,喜欢看女孩子哭。

以我现在在班级的立场,没法出言去阻止,小孩子是由兴趣趋势的生物,如果我像大人那样跟他们说这不好那不行,就一定会被讨厌被避开。可我也不想让她弄哭我的蝶允莲,这双鞋是她母亲刚卖给她的,没了它,她就得赤裸着脚走在泥土和碎石铺成的道路回家了。

“那太没意思了,”我告诉他,“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我们到了洋家旁边的鸡圈,避开一地的鸡屎,捡了颗无精蛋。洋对上我的眼神,一下子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还得是你啊,”他的夸赞在我耳中像是辱骂。

我将鸡蛋打碎,蛋黄和蛋白倒入她的白鞋内,洋在旁边憋着笑,等着我完成后将鞋子偷偷放回原位。然后我们躲在远处等待她的反应。我的心又在经历煎熬,虽然委曲求全换了稍微好点的方式,但欺负蝶允莲的事实并没有改变。

当蝶允莲在树上忙活完了后小心翼翼地爬下来,穿着荷叶边薄袜的小脚在伸入鞋中的瞬间发觉脚底的异样,她立刻将腿收回,疑惑地检查自己的新鞋子,粘稠的蛋白黄此时已经浑搅在一起,从她的鞋口流出。

蝶允莲左顾右盼,寻找罪魁祸首,但我和洋已经躲到墙后,他在偷笑,我不得不跟着笑。

我们缓缓移动到安全的地方,避免被她找到,蝶允莲的爷爷在村里很有威望,听说是他是村里最早的老师,现在村里小学的校长都是他的学生,洋还是害怕自己行迹暴露的。

“你看到她那个表情了吗,”确认安全后他肆意嘲笑着,“她肯定在想是不是闹鬼了,哈哈哈,太逗了。”

是啊,真好笑啊。欺负女孩子,怎么这么好笑呢。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禅羽,要不要去我家玩电脑,上次双刃战士咱们还没通关呢,”他就像什么都没做一样,自然地聊起了别的事情,“或者玩双箭头,泡泡堂也行。”

“今天就算了吧,”我说,“作业还没做呢。”

“作业而已啦,哪有打游戏重要。”

“那到时候我作业没做你替我上去挨骂?”

“阿这…”一要他承担后果就说不出话来,“哎呀,行吧行吧,你去做作业吧。”他遗憾着,然后又笑道,“到时候借我抄哈!”

“行,”我说,“一包可比克。”

看着洋回到自己家中,我也走往回家的路。乡村的道路四通八达,好吧其实就是地方小,每条大道和小路兜兜转转就能抵达任意一处地方。我走在回家的路,避免洋起疑心,到了拐角后我便凭着方向感和记忆走过几条小巷折了回去。

——

我手里拎着一双湿透的鞋,鞋口塞着袜子,水滴落在我沿途走过的路径。同样湿漉漉的一对小**缠在我腰间,水分浸透我的衣服。

我弯着腰,一只手托着蝶允莲的屁股,她趴在我的背上,搂着我的脖子,脸架在我的肩膀。

“你想好怎么交代了么,禅羽,”她说话时下巴硌得我肩膀疼,“我跟阿姨说了到北路玩的,掉进河里的谎话漏洞太多了。”

“那就说你跑着跑着踩进臭水沟了,然后借路边的水龙头洗了洗。”

允莲想了想,“行吧。”

我们在掩人耳目的小巷穿行着。理由有很多,一是她的皮肤受不了夏天的太阳直射,二是要避免被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三是阴湿湿的小巷比起大道更清凉,四是互通的道路多拐角也多,真遇上同学了也可以绕过去。

我提心吊胆着,片刻不得安宁,蝶允莲却笑眯眯的,明明被人欺负了还这么开心。

我们走了许久,正常来讲按我的脚程现在应该到家了,但是因为背着她,我体力消耗的飞快,虽然她很轻,身体的冰凉也能抵御酷暑,但我的身体还太幼小,得时不时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们来到一处倒塌的石墙,碎裂的部分构成一个斜坡,我将她安置在上面,让她小脚悬空地坐在那。我随便找了个碎石块垫着屁股坐在地上,她玉白的小脚丫在我头顶扑腾晃荡。

“你为什么在跑到树上,”我问她。

蝶允莲笑而不语,将手伸进连衣裙的口袋…原来连衣裙有口袋啊。她握紧的手跟小馒头似的,就是不知道里面塞得是什么馅。她示意我伸手,我调整自己的石头座位,靠近她后高举起手。

“这什么?”我看着她放进我手心的东西。

“木奶果,”说着自己吃了一颗,“你快尝尝。”

我学着她用手指剥开一个,果实白白的,分成瓣,看起来有点像蒜头,不过看起来更水嫩,一口下去唇齿传来酸甜。一般。

允莲摘了还挺多的,我们就坐在残垣上吃着野果,我其实有点担心不卫生,但是她吃得挺香的应该没问题吧,之后跟她家里人提一嘴好了。

我们一股脑地连吃了好几颗,说实话我也不爱吃水果,只是陪着她在吃而已,不过看着她吃的那么津津有味,这果子也变得好吃了些。

最后地上全是果皮和梗,我们的手上也沾满果子的汁液。我比较无所谓所以直接擦在衣服上,蝶允莲显然不愿意仿效,于是我就让她也擦在我衣服上了。

“全吃完了呢,”她说,“那棵树都被摘光光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多。”

“这样啊,抱歉,”我说,“你是打算带给家里人吃的吧,却被我吃完了。”

蝶允莲用脚趾戳了一下我的头,开心的笑着,“没有呀,就是摘给你的,”她说,“本来就是打算去你家找你的。”

“这样啊。”

“好吃么?”

“我讨厌要剥皮的东西,”比如螃蟹、虾、猕猴桃啥的,“但这果子还算好剥。”

她有用脚趾戳了下我的头,“真别扭,”她笑骂道。随后展开手,表示自己要回到我的背上,而我吃了东西也积蓄好力气了。

“明年还要一起来吃哦。”她在我耳边说。

明年啊。明年这个时候自己还会在这里读书么,从幼儿园开始甚至还没读幼儿园之前,就在各种亲戚家和全托之间丢来丢去,生活的环境稍一变化我就得搬家转校。

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这么努力融入集体,努力地讨人喜欢呢。

————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因为我的原因,蝶允莲不会反抗、好欺负的印象已经在班级中固定,班里的小痞子开始主动找她麻烦,或者是做出些不尊重她的事情。

我得做点什么,也必须做点什么了。靠着自己的社交能力,已经在班级里博得相当的地位了,我想了个办法能够保护蝶允莲。那就是营造出一种只有我能欺负她的气氛,而我也想好如何实施了。

“诶,白毛女,铅笔借我一支呗,”班上的小痞子来到蝶允莲桌前说道,像是在询问但其实压根没打算听对方的意见,直接就把铅笔拿走了。这种事才班上经常发生。

好的,一切都在我计划中。

我从笔盒里拿出一支自动铅笔,顶着班级里其他人的目光将其交给蝶允莲。

“不介意的话拿去用吧,”我微笑着说。

看似友好的话语和笑容,在班级其他人眼里都是另一种意思,他们全都认为我不怀好意,打着什么算盘,想出了什么新的方式逗她。然而不是,我的微笑和温柔都是真心实意的。

“今天又整哪处啊,伊道士?”我在人前对她做的所有行迹,在同学眼中犹如降妖伏魔的正义之举,“你怎么还帮起那妖女来了?”

“放心,没事的,看着就行了。”

上课后,老师在黑板上布置习题,蝶允莲用我的自动铅笔在纸上做题,每次写两个字笔芯就断掉一截,而她每次笔芯一断,就会引来班上其他人的笑声。

我告诉周围的同学这是特殊的笔芯,很容易断。实际上只是蝶允莲自己手劲大。但同学们信以为真,在班上口口相传,回头看着她的丑相。明明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可他们就偏觉得这样叫有趣。

最终到了检查作业的时间,成绩一向优秀的蝶允莲却一字没动,自然引来了老师的怀疑。

“抱歉,老师,”允莲从座位站起来道歉,“我用不惯自动铅笔。”

“你平时用的铅笔呢?”

“被同学借走了…”她怯怯地说。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集在那个小痞子身上,老师瞬间理解了。老师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吓得他不敢抬头。

“自己不带笔还抢人家笔是吧,”老师斥责道,“看人家姑娘脾气好就这样欺负人家是吧,要不要脸啊你?赶紧把笔还给人家!”

小痞子讪讪地将铅笔还给她,而她也迎着众人的目光将自动铅笔还给了我。

“学学人家禅羽,”老师说,“你们作为同班同学要多学着团结,要像禅羽这样多为同学着想。”

班上的人听到老师的话都在忍笑,同时还在内心敬佩我整人的方式,不仅逗了蝶允莲还被老师表扬。每个人都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同时在班级氛围里种下只有我才懂得怎么欺负她的观念。

————

蝶允莲坐在我两腿之间的空余位置,银白的发丝粘黏在我衣服上,她的脑袋偶尔还会连晃悠。鼻尖传来她洗发水和身上的清香。

“手不要往下压,不要那么用力,”我细心教导着她,“放轻松,慢慢握着,慢慢动。”

“我已经很慢了呀,”她娇嗔道,“但我觉得它一颤一颤的,好像快受不了。”

“你别那么用力抓它就受得了,继续。”

刚说完就又被她弄断了。我痛苦万分,一股挫败感袭来,我吐出一口气,将纸业上的笔芯碎砾掸走。蝶允莲正在我家里练习用自动铅笔写字。你以为呢?

“我不想写了,”她嘟起小嘴,“我想喝水,禅羽。”

“又要那样?”

她毅然决然地点着头,不给我讨价还价的余地。没有办法,我将桌上的水饮入口中,用口腔加温。蝶允莲将头向后仰,从下方看着我,我将嘴唇贴合上去,她闭上眼睛,随着她喉咙蠕动,我口腔里的水被她吞饮而空。

“越来越擅长了,”她夸奖道,“明明一开始还死活不愿意。”

“这种办法真的很奇怪好吧。”

“哪里会,”她据以力争,“我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喂我的。”

我不想和她讨论这件事了,“好了,先练自动铅笔吧,”我说,“这玩意比铅笔好用多了,不用削,也不会弄的满桌满地木屑。”

“但是易碎。”

“所以才教你温柔点。笨蛋。”

像是在抗议我对她的侮辱,她故意用两片柔嫩的臀瓣向后挤,侵占我座位的空间,再用整个背后把我压在椅子的靠背,最终的手段是不断用脑袋磨擦我的脸颊,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好了别闹了,不说你了,继续练字吧。”

我右手抓着她写字的手,让她回到桌面上,左手则习惯性地摸上她的小腹,自从发现她的腹部又软又暖后,总会不自禁的摸上去。

蝶允莲见到前面的抗议手段没有效果,就变得更加激进,她头靠在我肩膀上,然后挺腰后仰,咬住我的耳朵。

“啊!”我喊出一声悲鸣。

“怎么了?”爷爷闻声而来推开房门。

看见的是瞬间分离的两人,一个是把滑轮椅推到十米远的我,一个是被我甩在地上的蝶允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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