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人设,换上精明,温鹿溪明白亲爱的姐姐为什么这样了,她还是在意自己的,但她的在意更多的是对一个物品的上心,面对年轻貌美的女孩,温鹿溪啃着一块红豆面包,忽略她注视过来的眼神。
陈衣露脱下了那件价值不菲的大衣,脾气不好地扔向了沙发,在学校里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像是最后一个人知道,就连林景芝这个处在局外的人都要领先自己,论坛里有人截图姜艺大半夜发的文,大小姐第一次让人明白她很有写文章的天赋,洋洋洒洒写了将近八百个字,无非是告诉别人她有喜欢的人还在一起了。
她还贴心地打开了地点显示,那时候陈衣露才是明白过来,自己的好朋友居然把自己屏蔽了,那一刻她心荒凉得像是此时的餐桌,她知道弟弟大半夜消失不见,陈衣露也出去找过,也不是没有想过报警之类的,自己那么急切迫切地找寻他,不知不觉间成为了逗人笑的小丑了。
原来他早就跟着姜艺去了,已经是勾搭了好久好久了吧,她不可避免地想象酒店里两人所发生的事情,必定是限制级的画面,耳边也传来两人**时的声音,她心烦意乱,躁动不安,陈衣露瞬间发觉自己才是那个蠢笨的人,她不甘心,她怒火中烧,她委屈郁闷。
她明白自己的情绪是怎样的,不稳定得与一个刚刚脱离母亲父亲独自上学的小学生一样,太幼稚,极其敏感,尤为脆弱。
复杂的感情不停交织在心口,织出痛苦与无奈随即包裹心脏,天色灰得像是傍晚,就差亮起路灯了,屋外的杂音噪声很多,关上门,关上窗是一瞬间的安静。
“你和她做了吗?”陈衣露直白地质问,没有委婉,不存在旁敲侧击和拐弯抹角,是一柄利剑彻底地刺入胸膛,直至颤动的心脏,她漂亮的容貌增添着阴霾,是江南烟雨突然转换成了烟尘雾霾笼罩的钢铁都市,没有风景可言,靠近便是不舒服。
温鹿溪用力呼吸着,像是动物似的彰显什么不满。
“你吃饭了吗?”他没有直面她愤怒的缘由,是轻声轻语着。
陈衣露没有心情说些废话,一如既往地冷漠道:“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温鹿溪吃着那块红豆面包,身下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咀嚼咽下,接着喝水,一气呵成。
他的装傻充愣并不高明,有的也只是无赖。
“你和她做了吗?”陈衣露重复着问题,温鹿溪听后只是小声道:“姐姐觉得呢?”莫名的调皮,太顽劣了,真想好好地教育。
“姐姐。”温鹿溪唤着心不在焉的女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纯粹一点,还有就是我们什么时候在一个户口簿上了?”
不给陈衣露思考说话的机会,接着疑问句的最后一个音说:“我们是姐弟,不是情侣,我们的关系不能太……乱来了。”
看着漂亮的姐姐,温鹿溪的声音从未如此的平稳。
一瞬间陈衣露发觉自己与他的关系好像已经不是单纯的强与弱,支配与被支配,依赖和被依赖,命令与服从之类的,是不知何时已经接**等了。
性别上的不对等、年龄上的不对等、容貌上的不对等、能力上的不对等、阶级上的不对等是在这一刻里都是烟消云散了。
真够奇妙的,也很无奈,一切都超出了控制,原以为的理想真的如泡沫一点一点消融,陈衣露的所谓理想就是养在笼子里受着她投喂的鸟,少年是女孩一不小心抓到的鸟,起初的厌恶被他所带来的美好通通覆盖。
是如此的漂亮,有着美丽的羽毛,悦耳的鸣叫。自己对他悉心照顾,甚至把他放在用爱,用喜欢编织出来的笼子里,陈衣露觉得自己很好,没有错误的地方,在这个自私自利的社会她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了。
可他不领情,现在不乖了,他这只鸟不再鸣叫;动听的声响已然濒危,华丽的羽毛开始掉落,漂亮的一面即将陨落。
不知道该怎么医治,陈衣露觉得只能等待失败的来临,与幼年时期照顾花园里的花一样,亲自栽种,也是亲自导致它们枯萎凋零。
温鹿溪不想知道陈衣露是怎么想的,他始终都是效仿着陈衣露曾经的风范,他的语言像是翻译文,他的腔调端正得不似平常人。
“姐姐,我们已经犯错了,不能继续错下去了,要不然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了。”
陈衣露看着眼前的弟弟,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可都堵在了喉咙,像是一根根鱼刺卡在那里咽口唾沫都是生疼无比的,让她无法开口。
温鹿溪观察着陈衣露,她最大的优点不是她的琴技,所谓独属于她的一百年的赞扬远不如她的容貌,看着她的神情,挣扎又困苦,像是被谁杀了一样,要是别人演绎那边是可笑滑稽,但她是陈衣露,反倒有一种文艺小说的氛围。
她的眼神,那种韵味太难描述了,明明是痛恨,却让人感觉出一种悲伤,女孩很狼狈,让人需要顶礼膜拜的天之骄女落魄了,或者该用堕落贴切现在的她。
真像是一只流浪狗,卑微怯懦以及不知所谓的讨好,倾尽所能的示弱来换取一个微笑。
她的眼睛像是魔鬼,她微弱不可闻的呼吸则是魔鬼蛊惑凡人的低语,现在的她真够拧巴的,都可以成为青春疼痛电影里的重要配角,属于白月光的那种,清冷又纯洁,在青春的美好年纪留下了悸动与伤感。
她的情绪不只是涌上心头,更是溢出了眼眶,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看着她,温鹿溪发现说她是魔鬼根本不是什么无稽之谈,而是有理可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