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顶层,高档奢侈的套房,姜艺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手里拿捏着那张华丽得像是星空似的房卡,回想开房时前台的眼神,太过清晰的意思了,那是一种会认字,会说话就能理解的意思。
温鹿溪不想放走她,屋内时髦的装饰和刁钻的装潢不被他放在眼里,是直挺挺地瞧着姜艺,她比同龄人要气派,也要比她们成熟,不是心理与气质上的成熟,还有生理身体上的成熟,年轻人的狂妄她有,那股蓬勃到躁动的生命力她也有。
摘下发箍,攥在手里,他道:“那你怎么才可以不走?”姜艺发现他是认真地询问,而非开玩笑似的随意一问,他不想放走自己,是真的想要把自己困住。
“我们的关系不足以支撑…理所当然……”她有点语无伦次,她爱直白地讲话,讨厌那些卖弄形式,彰显风范的不清不楚式的话语,而如今她发现直白的话语不可能一直受用,总要些拐弯抹角来填补空缺,到底是养尊处优习惯了,不怎么在意说话的方式。
“那我们,可以变成共处一室的关系。”温鹿溪说着,把发箍戴在了姜艺的头上,她短暂的木讷让他得逞了,捋起她的头发给她戴了上去,随后靠近她,是要站在面前的距离还要近,已然是亲密无间了,她温热的鼻息能够感受到,还有她的发香嗅入鼻腔。
他的话,是魔鬼的低语。
“干嘛在乎别人的目光?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温鹿溪又道:“凭什么要依着别人的心思活着?好荒谬……明明自己是活给自己的。”他在痛斥自己老旧腐朽的思想,姜艺没有生气,她的血液都仿佛在逆流,往后倾着,顾忌着少年,但他更进一步,自己便又后倾一点角度,然后倒在了大床上,他顺势地把姜艺压在了柔软的床上,垂落的发丝那浓浓的芳香是在逗弄着她,细软的发尾像是毛笔尖细致描摹在脸上,痒痒的。
女人都是不愿意服输的,姜艺同样,只是几个呼吸,姜艺抓住少年来了个翻转,姿势就这样发生了奇异的对调,被压制着的少年没有反抗的思想,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碰撞,是化作了一直冥顽不顾向往自由的鸟,要撞破胸腔构筑的牢笼。
到了这个地步,是欲望彻底点燃,要将其熄灭需要付出代价,少年的纯粹抹去了姜艺骨子里的张扬,那与生俱来的轻蔑像是衣服外套通通扔掉了,不需要说什么爱,行动会告诉什么才是爱。
她冷色的眼眸显现着侵略性以及疯狂,温润的气质像是一块冰融化了,外壳包裹的褪下,看的才是真正的她,荷尔蒙汹涌碾压所有的理性思维,摧枯拉朽破坏人类引以为傲的智慧。
……
学校里的摄影大赛落下了帷幕,前三已经评选出来了,刊登在学校的论坛和公众号里,除此之外还评选出了优秀奖项,感兴趣的人倒是去看了那些照片到底如何,其它不说,模特是个顶个的好,姜艺这个知名的千金小姐拿了前三没有让谁惊讶,有钱归有钱,她的水平是得到校内绝大部分人的认可,说她傲慢可以,说她一无是处则是愚蠢的选项,会让你的精明钝化,只有蠢笨是第一面貌。
陈衣露看见了照片,是林景芝推给她的,那日的不愉快并没有延续到现在,是本子里破烂的一页,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谁都不会去提那张纸写的内容,陈衣露看见了姜艺的署名,也看见了弟弟的照片,最被人所喜爱的是那张抽烟的。
纤细的手指夹着烟,指尖猩红鲜明,在晦暗光幕里仅有的艳色,陈衣露没有欣赏的心思,反而她有一种被背叛的滋味,为什么呢,抓着手机的手指不经意地用力蜷缩着,不自觉地气恼了,现在的她有股想冲回家质问他的冲动,能拍出这样的照片……显然关系不一般,她也是突然明白了姜艺为什么一直劝诫自己对他好……那样的执着都要认为她是不是喜欢他,自己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理有据。
“我们算是男女朋友了吗?”
“不然呢,我是你的情夫吗?”
姜艺的语意像是回归小学时代,那种不太自信,不太自由的弱小,温鹿溪反而强大了,显来是不愿意一直柔弱下去,眼角沁出些微薄红,像是一幅鲜红的画,与她做了,那么的畅快,疏解难堪。
温鹿溪把头发扎了起来,主动的。
房间里电视机开启,调到常看的音乐频道,听着不知名的歌,事后的清理由姜艺来打扫,其实她可以不管,会有那些老练的保洁来处理,他们什么都懂,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让他们无比熟络,像是做一加一等于几的加法。
但她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她比陈衣露要粗暴要笨拙。
“你要上课吗?”
姜艺闻声摇头,温鹿溪则是点头,半晌他道:“我想去上课了。”
“你能和我说说你与衣露的事情吗?你身上的那些……”
姜艺做工细致的衬衫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从那儿望去可以窥见她内衣的颜色。
对于她想知道姐姐一再掩盖的事情,温鹿溪很高兴呢,所以全盘托出,自己身上有关**的痕迹刺激到了她的思绪,神经末梢都有阵痛。
告诉她后,姜艺明显不可置信,那些话语是把她心中有关陈衣露神圣的形象击溃了,这是要比她在自己眼前自亵都要来得抓狂,人设崩塌了吗,不得不承认确实,不保持怀疑的态度的话就是如此,如何形容心中感觉呢?琴弦崩断、陨石坠落、飞机失事、轮渡沉海、高楼崩塌……
“所以你还会喜欢我吗?”温鹿溪不想扭扭捏捏进行下去了,拧巴不适合他,为了完成任务,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