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是第一次看，还是移不开视线。
还是同一种感觉：至福。
“啊嘞，戒指没反应。”
等路尧的话再度把他的思绪拉回来，注意到这家伙在扒拉左手食指上那枚宝石。
变身结束后闪耀的宝石就像蒙上一层灰尘，变成了劣质品，不再像先前那般有光泽。
不管路尧怎么使劲，戒指就是没反应，甚至无法从手上取下来。这枚戒指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紧紧贴在皮肤上，纹丝不动。
“这变身时间也太短了，根本不够我玩的。”
路尧还是更喜欢变身后的造型，相比之下自己这副衬衫短裤洞洞鞋的模样，堪比猥琐大叔。
“回去我再好好研究一下……”
没等她说完，聂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眉头紧皱。
“如果你不能变身，那我们怎么回去？”
“啊，对哦。”
傍晚的森林光线昏暗，再多耽搁一会两人都会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
D市的自然生态在整个都市国家都是名列前茅，每个月都会发生一两起山中动物袭击路人的案例。
“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却不能把我送回去，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喂狼吗？”
“我也不想，这不是第一次变身，我都不知道它还有时间限制。”
被他的视线刺伤，路尧当即抱头蹲防，现在的她甚至能被聂言一只手提起来。
不仅全身湿透，还没法回家，聂言心情差到极点，双手不断口袋里摸索。
路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弱弱地开口：“你不是大少爷吗？打的不就好了。”
“这荒山野岭的，上哪打的？！”
“别、别生气，我还记得来时的方向，我们可以用走的，对，走！”
聂言无语扶额，一望见不到头的树林，连一条马路也没有，靠双脚走得花多少时间？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至少知道正确方向，不至于南辕北辙。
唉，就当锻炼身体了。
聂言没再继续责怪路尧，再多说两句她都要钻到地里去了。
“跟上。”
“好，哎呀……”
听见背后的动静，聂言又回头看去，看到她趴在地上。
“我、我走不动了。”
“这还没开始呢，你就卖惨？”
“是真的……我好饿，饿得四肢都没力了。”
“呵呵。”
聂言才不上她的当，转身就要离开，刚走步两步就有“咕噜”的声音传入耳中。
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响的肚子叫，堪比世间第一乐器的唢呐。如果不是亲耳听，聂言都无法想象人类能发出这种声音。
此时路尧还是保持那个姿势，连挽回他的力气也没有。
啪啪的脚步声响起，路尧无力地抬头，聂言已经回到自己面前。只见他背对着自己蹲下，没好气地开口：
“上来，我背你。”
“……嘿嘿，真不愧是我的榜一，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路尧说话有气无力，花费了一番时间才站起来。尽管聂言早就蹲下，她还是没法爬上去，只能摆烂地趴在他背上。
感受到后背的柔软触觉，聂言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抓住她的小腿将这家伙背起来，起身的瞬间差点跌倒。
也太轻了吧？
聂言怀疑自己是不是背了个假人，但少女的呼在自己脖颈上的热息也在提醒他事实并非如此。
“抓稳，走了。”
“嗯。”
路尧双臂穿过他的肩膀，垂在聂言胸前。
下山的过程格外安静，聂言都不太适应了，是因为她不说话吗？这样也好，他还得集中注意力看路，分神摔跤的话两人都得完蛋。
不过，实在是太安静了。
聂言还是忍不住开口：
“还活着吗？”
“没，再吃不到东西，我就得饿死了。”路尧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饥饿感，空荡荡的肚子不断产生灼烧的痛感。
“再坚持一会，我能看到城市灯光了。”
聂言嘴角勾起，这段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不能让路尧的意识沉下去，找点话题跟她聊聊。
“你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变身了魔法少女？”
“嗯……可能吧。”
如果每次变身结束后都有这么大后遗症，路尧无法想象她们是抱着怎么样的决心持续战斗的。
果然当魔法少女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明明没有战斗，仅仅是变身就有这种情况……”
聂言嘀咕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少女不禁抬起手，手指碰到他的下巴，似是母亲在抚摸孩子。
“你这么关心我，真好。”
“……你是不是被饿傻了？”
“没有，我感觉自己非常清醒。”路尧说话变得精神了点，“果然女性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总能吸引别人的帮助。我也不介意给你一点奖赏哦。”
“飞天的话就免了。”
“不是飞天。”
路尧的语气染上一丝妩媚，还故意在他耳边吹气，小小的恶魔在她心中盘旋。她张开嘴，轻轻咬了一下聂言的耳垂。
“wc，你干什么？！”
聂言差点滑倒，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这是奖赏，我给榜一的奖赏！”
“你已经神志不清了。”
“没有，我很清醒。你打赏我那么多钱，按照行业规定，我觉得跟你进行线下活动都不过分。”
“闭嘴吧你，我还要看路。”
“看我难道不比看路更有意思？”
路尧缓慢摇动自己的身体，略显贫瘠的山峰在遭到双层挤压变形，双腿缠在聂言的腰部。
聂言尽量不去感受那对馒头，可是自己每次眨眼都能看到路尧在光中的身影，加之馒头的触感实在太强烈。
最后他不得不动用自己看路的心思，得出一个结论：小小的也很可爱。
然后聂言脚下一滑，带着路尧一起滚下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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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路尧才从昏迷中睁开眼，自己依旧在聂言背上，睡过一觉后饥饿感变得没有那么强烈。
映入眼帘的不是树木，而是城市的街道。
“我们回来了？”
“还早，距离我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为什么你头上有树叶，cos泰山？”
“还不是因为你？！”
两人幸运地捡回一条命，没有滚出去太远距离就撞上树木。不管是聂言还是路尧都变成了泥地打滚回来的小屁孩。
聂言尤其遭殃，身上的衣服还没干，滚完之后满身泥污，散发着自己受不了的臭味。
天已经完全黑了，街边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
一名老太太出现在他们面前，二话不说将两块面包塞到他们手中，满脸慈祥。
“贫苦的年轻人，要坚强地活下去啊。”
“不是，老人家，你误会了。”聂言连忙解释。
“没必要害羞，人嘛，活着就好。”
“都说了我不是……”
“乞讨也不是丢人的事情，挣口饭吃，不寒碜，我看好你们。”
看着老太太佝偻的背影，聂言拿着面包的手握得很紧，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会被人当作乞丐。
身后少女发出的咀嚼声更是刺耳，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含糊，接到老太太的面包就撕开来吃。见到聂言不动，咽下最后一块后问道：
“你不要的话，就给我。”
“你真把自己当乞丐了？”
“唉，挣口饭吃，不寒碜。”
“寒碜，很TM寒碜！”
聂言受不了这家伙，把她放在椅子上后把面包丢过去，这里是市区，可以打的了。
手机刚掏出来，一股肉香就从两人面前飘过，不管是聂言还是两块面包都吃完的路尧，他们的肚子都很有默契的发出声音。
看着马路对面的饭店，又看向路尧极度渴望的表情，聂言叹息一声。
“吃完饭再回去吧。”
“好耶！”
少女兴奋地四肢原地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