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原来在高空看见的太阳这么漂亮。”
路尧低下头，鼻息打在聂言脸上。
“你这是干嘛？”
“不是说了奖赏你吗？”
话虽这么说没错，但聂言好歹也是男人，就算是变身后的路尧体型也比他娇小，就这样被她公主抱，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
“别往下看，我怕你晕过去。”
路尧及时出声提醒他。
“你玩也该玩够了，放我下去……”
“别着急，抱紧我。”
“什么？”
“如果不想待会掉下去的话。”
路尧说完就加速飞行，其动作快到聂言反应不过来，等他的思维转过来后，双臂已经先一步挽住她的躯体。
他想叫路尧停下，张开嘴就灌满风，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而路尧看起来乐在其中，不仅飞行速度愈发加快，还采取各种不寻常的姿势，比如说三百六十度的转圈，或者降低高度，在城市上空滑过。
底下不明所以的群众只能见到一道粉色流光。
“路尧……你快停下。”
“我听不到！”
“我说，停下！”
路尧停在上空，发现怀中的男人居然紧紧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才慢慢睁开一只眼。
“要飞，也飞得低一点，慢一点。”
“你不会是恐高吧？”
“我才没有恐高……”聂言气得睁大眼睛，下一秒又闭上，仿佛害怕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认识这么多年，路尧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家伙恐高，难怪在高楼他从来都不敢靠近边缘。
聂言的弱点，get！
“啊~我感觉自己没力了，要支撑不住了。”路尧故意拖长嗓音，制造出无力感。
“你别吓唬我，我还想多活六十年。”
“六十年会不会太少了？”路尧反驳，“我要活也是再活个一百年！”
说完少女再度加速，与先前漫无目的飞翔不同，这次她飞往的目的地是D市郊区。看中其中一座山后，她降低高度，减慢速度。
路尧本打算学着客机那样滑行降落，结果鞋子刚触碰地面就绊到石头，不仅自己翻滚一头撞在树上，手里的人还飞了出去。
摸着自己受伤的额头，路尧看见同样摔了个狗啃泥的聂言坐起身，扭头怒视她。
“噗哈哈哈！”
“你笑什么？”
“有、有牛啊！”
被她指着，聂言这才吐掉自己嘴里的草，把头发上的树枝也去掉。
“留着不好吗，我还想拍张照。”路尧左右手拇指与食指指尖相碰，闭上一只眼看他。
“你把我带到哪了？”
聂言看这周围除了树还是树，很担心能不能在天黑前回家。
“放心，我们还在D市，等会我再把你送回去就是。”
路尧叫他跟上，自己则是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
看着少女大大咧咧的样子，聂言真心怀疑她怎么一个人活到今天的，就那作死程度，换作别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穿过灌木丛，他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汪清潭。
清澈的山泉水从石缝之中潺潺流下，最终于这里汇聚成一个小水潭。
潭底的景色清晰可见，甚至还有三两条小鱼在活跃。晚霞的阳光照在潭面，蒙上一层淡淡的轻纱。
在D市长这么大，聂言还是到在这地方来。看向身旁的路尧，她的眼眸反射着潭面的波光，笑容清甜。
“你是怎么找到在这的？”
“毕业之后我并不是马上去当网红，而是不知发什么神经，想靠盗墓发一笔财。”
路尧挠挠脸，略带羞涩。
“结果我失败了，因为挖的坑太多差点被抓进去。”
“原来一年前那个破坏山林，到处挖坑不填的凶手就是你。”
“不过我也找到了这种地方，有时候厌烦城市和网络的喧嚣，我也会到这来坐一坐。”
路尧说着脱去鞋子和白袜，赤足踏入水潭中，触感冰凉。
那几只鱼儿似乎是对突然闯入的白玉色物体感到好奇，围在周围，时而观察，时而亲吻。
路尧坐在潭边，不断提着两条白净的腿，脚尖带起的水花飞到远处。
聂言就这么直挺挺站在她旁边，双手插兜，视线不停在少女和别处的风景来回横跳。
“你不一起来玩吗？”
“我就算了，多大人还玩水。”
“嚯，小瞧我？”路尧皱起眉毛，“你不知道世界上最难得可贵的就是童心吗？”
“不过是小孩子气，有什么可贵的？”
“像你这种装成熟的家伙，是会忘记笑容的。”
路尧说着眉毛挑起，指向聂言身后惊呼。
“看，有人在打野战！”
“谁？在哪？”
几乎是同一时间，聂言猛回头，立马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为时已晚，路尧趁机拽住他的手臂用力拉过来。
噗通一声，水面上多了个狼狈的人。
“我靠，你要死啊，我浑身都湿透了！”
“我的衣服也湿了，谁让你平衡感那么差，看我的裙子，湿了。”
“我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变身后的你？”聂言可是记得她打穿16毫米钢板的场景。
“欸，对哦。”
见到她敲头卖萌的样子，聂言心里窜起一股火，为了给自己的衣服报仇，他果断向这家伙泼水。
“我的裙子。”
“活该。”
聂言又一次向她泼水，路尧下意识抬手阻挡，但是头发和裙子全都被潭水浸湿。
看着她脸上滴下的水珠，聂炎这才满意的收手。
“时间不早，我们也该……”
聂炎话没说完，就被路尧一记头槌顶在腹部，整个人向后倒下。
路尧趁机跨坐在他身上，随手抓起一条路过的鱼，将其举起。
“喂，你要干嘛？”
“请你吃鱼。”
“慢着，可能有寄生虫。”聂言赶紧捂住嘴。
“叫主人我就放过你。”路尧调整了一下屁股所在的位置，刚好坐在他腰部上。
“你在想桃子。”
听到聂言的话，路尧脸上带着坏笑，把鱼嘴凑近他的脸。聂言甚至能看到里面细小的牙齿，随着鱼嘴张合不断蠕动。
“停下，我叫你主人还不行？！”
“叫来听听。”
聂言强忍心中怒火，近乎咬牙切齿：“……主，主人。”
“哎呀，我听不见呢。”
见她侧耳低头，聂言止住揪她耳朵的念头，又一次开口：“主人！可以了吧？！”
“嘿，真乖。”
路尧把鱼丢掉，摸摸他的头，这才起身。
见她一副胜者凯旋的样子，聂言心说今天出门应该看看老黄历才对，倒霉事接二连三。
上了岸后，聂言把衣服上的水挤干，闻到了一股无法忽视的鱼腥味。再看路尧，她似乎没有玩够，还是坐在岸边，用自己小脚丫调戏水潭里的鱼。
“虽然问得有点晚了，你不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变身成魔法少女？”
“这我哪知道。”路尧耸耸肩，“这两天怪事没少过，我的大脑早就放弃思考啦。”
“那枚戒指呢？”聂言记得路尧就是触碰到它后变身的。
“不知道，你知道我从小是寄居在别人家的，从来没有收到过父母遗物什么的……”路尧肩膀耷拉着，长这么大了，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知道。
自己变成这样，将来见面他们还能认出来吗？
“既然你变成了魔法少女，你就该去为保护都市国家而战斗了吧。”
“嗯，这不是魔法少女的职责吗？”
自从两百年前，恶兽灾难爆发后，地球仅剩一个都市联合国。恶兽神出鬼没，对各个城市的危险系数极大，而魔法少女就是对付它们最有效的手段。
路尧崇拜魔法少女，但也从未想过战斗的担子落在自己肩上，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坚持得住。
“算了，想那破事干嘛，我还能活那么多年，及时行乐才是重点。”
太阳只剩一点余晖，是时候回家了。
路尧穿好鞋袜，刚准备靠近聂言，就感到一阵奇怪的感觉。紧接着熟悉的光芒再次出现，将她笼罩在内。
光芒过去后，聂言发现她又变回了白毛红瞳的的外貌，而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变得暗淡无光。
“啊这……”
两人大眼瞪小眼。
现在，他们该怎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