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变身了，是魔法少女啊！”

“小时候总是在电视上看到她们对付恶兽，想不到我也会有变成魔法少女的一天。”

“聂言，你在听我说话吗？”

路尧在他面前挥手，聂言这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应答。

路尧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拥有变身能力而感到震惊，双臂环抱，鼻子都快翘上天了。

“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呀？”

“谁会羡慕……”

聂言确实惊到了，不是因为她变身，而是刚刚那个画面。虽说第一个发现路尧变成白毛美少女的是自己，但给她换衣服的是姐姐。

两人面对面，聂大少几乎把她身上的所有细节看了个遍，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他得抽根烟冷静一下。

吐出一口烟后，聂言才继续打量变身后的路尧。

与先前的邋遢形象完全不同，魔法少女姿态的路尧如同一抹清新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她俏皮的双马尾像是两只粉色的小兔子在蹦跶，头发上的蓝色挑染为她增添了一份时尚感。

洁白的裙摆轻轻飘动，微微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仿佛一股清风拂过般清新怡人。

裸露的大腿下双脚套着小白袜和玛丽珍鞋。

在她胸前华美的蝴蝶结中央，镶嵌着一颗闪耀的心形宝石，散发出神秘和高贵的光芒，如同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聂言拿出手机，看着路尧以前的照片，对照现在这个闪闪发光的魔法少女。

他很想问：这是你吗？

“你的手机呢？”

“干嘛？”

“帮我拍一张，快！”

路尧突然靠近聂言，粉色头发差点扫在他脸上。

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险些令聂言沉浸，要不是被蓝湛湛的大眼睛盯着，他认为自己能闻一整天。

按照她说的做，聂言拍了一张全身照，然后手机就被对方抢走。

路尧表情认真地观察，深吸一口气：

“TM的，战！”

一开口就现形，熟悉的猥琐味扑鼻而来，聂言嘴角抽搐一下：“……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不然呢？”

路尧转动手机，嘴角含着微笑。

“就算是魔法少女也有欲望诉求，我还是喜欢猪脚饭和快乐水的我。”

“还是说你希望我变成一个家教很好的大小姐？”

她说着提起裙子，做出行礼的动作，因为脚的动作不熟练差点摔倒。

完了。

聂言彻底没脸看，从今天开始代表纯洁与可爱的魔法少女就混进去一颗老鼠屎。

“不过既然是魔法少女，我应该也有很强的力量吧？”

路尧握紧拳头，象征性挥了两下，感觉没什么变化。

“找个东西练练手……”

“看我干什么，我警告你可别挟私报复。”

见到聂言退三步的动作，路尧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去帮我把那些钢板拿过来。”

天台上常年堆放废弃的金属材料，据说是房东老头扩建公寓不了了之留下的。后来被人清理过两遍，少了许多。

聂言依她所说，搬来四块生锈钢板，每一块的厚度是4毫米，叠在一起就是16毫米。这厚度如果不是穿甲弹，普通子弹也难打穿。

路尧走到钢板面前，按照脑中记忆摆出拳法的架势，她曾学过八极拳。

“等等，你真的要拿这东西测试拳头？”

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聂言不禁开口，那看起来软绵绵的拳头真用力打在钢板上，恐怕只会留下令人心疼的伤痕。

不试试怎么知道？

“喝！”

路尧悍然出拳，撕破空气，直击钢板正中心。

巨响轰鸣而起，强大的力道直接把固定钢板的聂言震倒，发现自己的手背颤抖不止，无法出力。

“你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

聂言眼瞳逐渐缩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失去他支撑的钢板没有倒地，而是被路尧的拳头穿透，挂在她的手臂上。少女抽出拳头，钢板倒地发出巨响，正中心的空洞宛如狰狞的伤口。

“你的拳头比子弹都猛。”

“艹，痛死我了！”

路尧往自己手上吹气，眼眶里眼珠子在打转。

“我感觉自己的手指骨断了，它们没知觉了！”

“原来你有痛觉啊？”

“你把我当什么，超兽吗？”

看着路尧红得发肿的拳头，聂言捏着下巴陷入思考。

就算是这样，她这一拳也比子弹还凶猛。如果是打在自己这副血肉之躯上，那后果不敢想象。

这就是魔法少女力量。

D市比较和平，很少见到危险系数大的恶兽出现，聂言从来没有见过魔法少女的战斗。本以为靠着电视新闻已经对她们的能耐足够了解，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视频里战斗后倒塌的大楼，感觉也不是恶兽被全锅了。

“聂言。”

被拉回现实的聂言回头看去，发现路尧已经爬上护栏，粉色双马尾随风飘动。

“其他魔法少女都会飞，我也能吧。”

“你这家伙，不能找个矮一点的地方吗？”

聂言跑到她旁边，少女表情格外坚毅，就像是向死而生的士兵。

公寓最高五层，下面是车水马龙的公路，如果她就这么跳下去，就算是魔法少女之躯也不能完好无损。

“怕的话就下来。”聂言注意到她的双腿在偷偷发抖。

“不行，我必须试试。”路尧用力摇头，双马尾胡乱甩，“如果英雄都退缩了，谁来战斗？”

“别说得那么慷慨激昂，你这不是战斗，是作死，你……喂，别真跳啊！”

路尧纵身一跃，在聂言的注视下脱离天台，扑向天空的拥抱。

然后她就掉了下去，带着不可名状的惨叫。

“wc！”

聂言赶紧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下，来到路尧起跳位置的正下方。

不等他到达，就见到了向自己走来的少女。

“你……你还活着？”

“捡回一条命……但是……但是我脏了！”

路尧哇哇大哭，聂言闻到她身上散发一股酸臭味，看向她后面才知道原因。

原来这个位置有一个垃圾桶，起飞失败的路尧摔进去，吓跑了进食的流浪猫。虽说人没死，但此刻她就像一朵被牛粪淹没又爬出来的鲜花。

真是可惜了这条白色的裙子，跟着这家伙一起受罪。

“好了别哭了……还好是五楼，如果楼层再高点……”

“再高点？”路尧止住哭声，双眼放光，“对呀，高度！是高度不够！”

“啊？”聂言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哪里有足够的起飞高度。”

“等等，你的手先去洗洗，别碰我的衣服。”

就如聂言所预料，小的时候他们总是潜入附近小区玩，而这个小区的楼层最高数是：

36！

光是站在这栋楼的天台上，聂言就双脚有些发软，甚至不敢往下看一眼。

而路尧，尽管她在看到下面风景的时候也是俏脸煞白，但还是强迫自己爬上护栏。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这个高度你只会变成肉酱！”聂言想拉她又不敢轻举妄动，“这种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行。”路尧回答道，“如果连飞翔也做不到，我还怎么当魔法少女？”

“你什么时候开始执着当魔法少女了？”聂言寻思这货以前可是货真价实的男性。

“有收入啊，笨蛋。”路尧竖起大拇指，“我不用再当网红，靠当魔法少女养活自己，难道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不当网红而是当魔法少女……那我是不是可以……

聂言突然想到什么，刚开口就见到少女再次起跳，然后就像刚才那样坠落。

真出事了！

聂言跑到她站的位置，往下看却不见她的身影，不会是已经落地变成肉酱了吧？

想到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丢掉性命，而且还是路尧，聂言浑身冒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脑海中闪过她的笑容，果然还是阻止她比较好。

“聂言！看上面！”

“……”

聂言抬头看去，熟悉的身影就在上空漂浮，少女的身姿宛如在空中翱翔的小鸟，动作轻盈而灵活。

竟然成功了？！

直到路尧在自己面前落地，聂言都说不出话。

“原来这就是飞翔的感觉，轻飘飘的，很舒服。”

“书上写的像鸟儿一般飞翔就是这种感觉。”

“你怎么了？”

聂言拉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

“……没事。”

他注意到对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立即开口：“看什么看，任何人见到你这种自杀行为都会吓一跳的好吧。”

“欸~你在担心我？”

“是又怎么样？”

“谢谢。”

突如其来的感谢让聂言愣住。

“有你的关心，真好。”

路尧的笑容比繁花更甚，无形之中牵动聂言心中一根弦，让他不得不回避自己发烧的脸。

“作为奖励，跟我来。”

路尧拉起他的手，柔软的触感让聂言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路尧带着他从36层楼高的天台一起跳了下去。

聂言刚发出尖叫，路尧就改变姿势，以公主抱的方式将他托起，然后抬头飞上高空。

两人冲破云层，将大地撇在下方，当聂言睁开眼时，橘红色太阳近在眼前。

除了自己和路尧，这里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