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叫我穿的。”余洛摊了摊手，“我说和你去买东西，那三个B苦口婆心地要我打扮得好看点，还说别丢寝室的人。”
夏妤瞳勾起嘴角笑了笑，眼里盛着男孩的清俊落拓，翩翩少年，如兰枝玉树。
“呵呵，那这是不是算…约会啊？我的小男朋友。”
“我哪配得上呀，姐。”
夏妤瞳今天换了身宽松的素色长袖衫，搭着水洗蓝的牛仔裤，低帮帆布鞋没遮住那截雪白纤细的脚腕，漂亮又柔弱，显着年轻女孩的青春靓丽。
她眨了眨眼，没有回应，黑白二色分明的眸子里的柔情给出了答案。她走得更近，牵起余洛的手，紧紧拉着他。
“走吧，不远的，走路过去。”
不像小时候了，男孩的手掌比过去宽大不少，五指细长，没法一下抓在手心，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也很…不安。
学校附近就有栋商场大楼，从盐油酱醋到钻戒项链什么都卖，环境整洁，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流进出，这也是洛安城繁华热闹的象征之一。
夏妤瞳早早就学会了柴米油盐的家庭生活，母亲常常不在家，她就要担负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同龄女孩还缠着父母买新衣服的时候，她已经熟练了各种家务，学着像大人一样去讨生活。
过去余洛经常在她出门买菜的时候缠着要一起去，菜市场拥挤喧嚣，小男孩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看她在各季的蔬菜瓜果间挑挑拣拣，同大人们讨价还价。
他小时候懂事，从不要姐姐买什么零食小吃，但夏妤瞳每次都会先给他拿盒牛奶，让他乖乖地喝着奶，跟在后面，看尽平凡生活的一角。
只是如今看着夏妤瞳递过来的纯牛奶，余洛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姐，我已经二十岁了…”
“那不喝了？姐姐还以为你和小时候一样呢。”
女人眼睑缓缓低下去，声音轻灵，看着格外失落，他只能伸手接下，放进口袋，“我回去路上喝，这里…不太好意思。”
“那要记得哦。”
夏妤瞳眼角蜿蜒着笑意，转过身从成排的购物小推车里拉出来一辆，随即被余洛接了过去，“我来吧，姐你来挑东西。”
“好，洛洛真乖。”
他推着车跟在夏妤瞳身旁，从油盐酱醋的货架逛到果菜肉食的摊位，姐姐买东西还是那么得心应手，精打细算。
最后选完半车的东西，夏妤瞳意外地把他带到了零食区，余洛印象里她是从不吃这些的，连饮料牛奶都很少喝。
“喜欢吃什么？”她漫步在货架间，目光划过一排排摆满的包装鲜亮的薯片饼干。
“随便了，姐你挑点自己爱吃的。”
“什么啊，姐姐当然是给你买的。”夏妤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小时候去超市看你盯着那些吃的喝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现在随你挑，又不要了？”
“不用了…我也没那么丢人吧，你怎么还记得啊？”
“你小时候那么可爱，姐姐当然记得牢了。”她随手拿下一包番茄味的薯片，“要不要？以前你最常盯着这个来着。”
“就这个，走了走了。”
刚说完，五六大袋膨化食品就被一股脑放进了车里，余洛尴尬地看着她，“姐，不用买这么多的…”
“这叫洛洛诱捕器，以后就靠这个把你骗到姐姐宿舍去了。”
夏妤瞳拍了拍他，示意回头去出口结账。
她做事向来积极冷静，总能恰到好处地把控着度，讲究必要和适量。唯独与他相关，在他喜欢的东西上，夏妤瞳往往会舍弃掉多年生活锻炼出的，近乎吝啬的节俭。
小时候那些归她自由支配的钱，最后都成了余洛的各种吃的穿的。幼时余洛也从不哭闹，因为他明白，姐姐已经把能给他的都给他了。
他一直以来都很感谢夏妤瞳的关心照顾，却从未发现，命运中的馈赠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那代价是他，是名为“余洛”的完整的个体……
结账，付钱，离开商场，满满两大袋东西，他们各自拎在手里。余洛挺直腰板，表现轻松，像是要表现大男人的气魄。
从商场到学校的这段路走路就能过去，但拎着这沉甸甸的购物袋，余洛还是走到一半就气喘吁吁，两腿开始发软。
他放下东西，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大喘着气。
“歇一会儿吧，要不要都给姐姐拿？”夏妤瞳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拎着袋子看起来毫不费力。
“不用不用。”余洛摆摆手拒绝，“姐你不累啊？”
“早就习惯了，之前姐姐可都是一个人买东西拎回去的。倒是洛洛你体质这么差，体测怎么办？”
“不至于…过不了吧…”
路边候车亭有条长椅，两人走过去坐下，东西都放在身旁。
“说不定哦。”夏妤瞳拿出一小袋纸巾，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体测姐姐可捞不了你。”
“那怎么办，体测不过会影响什么啊？”
“影响毕业。”她说的语气却轻松，听起来像是玩笑，“洛洛要是延毕，姐姐也不介意多当几年老师，不要怕，姐姐会陪着你的。”
“那不是拖累你吗，以后得多锻炼锻炼了，再怎么都不能延毕吧。”
“那晚上和姐姐去夜跑？”
“行，姐你记得叫我。”
“就怕洛洛你不出来…对了，这个给你。”夏妤瞳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到余洛手里，“姐姐宿舍的钥匙，还有房间门的。”
“这个…给我干嘛？”
“我的小男朋友，不该有这样的权限吗？”她靠得近了，额头与男孩相碰，视野里只剩下对方瞳孔中的自己，“洛洛，姐姐还等着你呢。”
“姐…我太习惯当你弟弟了，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关系，姐姐会一点一点教会你的。洛洛你不需要做得多好，只要乖乖听话，就是姐姐最喜欢的样子。”
她闭上眼，遮掩住泛滥成灾的黑暗欲念，几缕发丝被风吹着拂过男孩的脸颊，他毫无防备，毫不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