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瞳一如往常地早起，没换睡裙，洗漱完就进了厨房倒腾早饭。
没有烙饼皮的设备，只能从网上买现成的，土豆丝和肉条倒是能提前准备，挤点黄豆酱，还要切几段青椒…小笨蛋没有挑食的坏习惯，唯独不爱吃青椒。
哼着轻快的旋律，几缕花香从窗外飘来，夏妤瞳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学生宿舍，脸上浮现一抹清浅的笑。
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她洗洗手，甩了甩水，看了眼联系人的备注，“喂，妈妈。”
“妤瞳起床了？在干嘛呢？”电话那头女人声音疲倦，夹杂着困意，似乎又忙于工作，昨天累到很晚了。
“在给洛洛做早餐，他最近又不好好吃早饭了。”
“这样啊，那你帮妈妈说说他，早饭不吃怎么行。”
“我会的，妈妈你也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没事没事，妈妈有分寸。”柳依柔顿了顿，随即问出来电的真实目的，“妤瞳啊，下个月就国庆了，你们要不要回来？”
夏妤瞳愣了一下，忽然陷入犹豫，某些自私恶劣的念头猛得开始发难，在耳边不停蛊惑，违背着人性本质的孝心，拉拽她走向错误。
“对不起啊，妈妈。”夏妤瞳语调染着歉意，她狠下了心，“我下个月有个新课题，要多做些准备，可能回不去了。”
“课题啊…好吧，工作要紧。那帮我问问洛洛，看看他能不能回来。”
“嗯，我知道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寒假早点回去，不好意思啊，妈妈。”
“没关系，你们在那边要好好学习工作，不用担心家里，缺钱记得和我说。”
之后便是几句亲昵的寒暄，嘘寒问暖，互相关心着情况，挂了电话，夏妤瞳低头看向桌上水杯里的倒影。
水面中映着那张出尘绝艳的脸，美得温婉而妩媚，笑意却是那样丑陋不堪，仿佛聚集着所有的恶，如同从深渊之底爬出的鬼。
她拨通了号码，那头男孩声音慵懒，像是如梦初醒。
“姐…早啊。”
“早安，洛洛你国庆有安排吗？要不要…陪姐姐去参加个比赛？”
话音落下，男孩犹豫着沉默，他像是正在为难，左右抉择，最后却给出了她不愿听到的回答。
“姐，我想回家看看。抱歉了，不能和你去。”
“回家…没事，姐姐看看能不能推掉，我们一起走 。”
挂断，一点如血的猩红在净澈的池水里化开，眨眼间就染遍了整池的清水。舌腔内罗列的贝齿不自禁地紧咬，克制贪欲与躁怒。
……
辞去兼职后生活里多出了大片的空余，余洛没什么网络游戏的兴趣爱好，通常都是看点网文来消磨时间。
今天是周末，几个男生不是缩在被窝里就是坐电脑前奋战，余洛腿搭在桌上，形象不雅地看着手机。
“有人要去吃早饭吗？”
不知是谁问了一声，没得到一点回应。其他人都自顾自做着手上的事，像都没听见一样。
余洛幽幽添了一句，“有人去的话帮我带一份。”
就跟着就是两声“还有我”“我也是”。
四个人尴尬地互相看了看，又各自回过了头。余洛先前还有早起吃饭的习惯，现在是已经完全融入宿舍，只有早八才能让他们在正午前离开寝室。
他耸了耸鼻尖，一股清甜的蔷薇花香盖过了空气里的尘味，涌入鼻腔。转过头，夏妤瞳正站在身旁，精致的桃花眼睥睨着他。
“姐，你怎么来了？”他忙收回腿，端正了坐姿。
“给你送早餐啊，又没吃早饭，对不对？”
余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承认。
夏妤瞳戳了戳他光洁的额头，声音责怪，“又不听话，跟我过来，陪姐姐去超市买点东西。”
余洛忙穿好鞋，在室友惊诧的目光中，唯唯诺诺地跟着她离开了寝室，走出宿舍楼，夏妤瞳把塑料袋交到他手里。
“尝尝看，姐姐自己做的。”
他接过来，翻出鸡蛋饼，咬了一口，里面食材都是新鲜的，酱料也涂得刚刚好，可惜…夹着点青椒丝。
“很好吃啊，比外面买的好多了，就是多了点青椒。”
“故意给你加的，不许挑食。”
他没办法，一口一口继续吃下去，嘴里咀嚼着早餐问她，“姐你给我发个消息就行了，干嘛亲自上去啊？”
“想看看你在宿舍里怎么样，真让姐姐失望。”夏妤瞳温柔地教训起来，“被子没叠，衣服乱放，桌子也乱糟糟的，洛洛你习惯变这么差了？”
“被那几个懒狗影响了嘛。”余洛傻傻地笑了笑，试图敷衍，“我起码刷牙洗脸了呢，比他们强多了。”
“那要不要搬过来，和姐姐比比看？洛洛你还得意上了。”
“我…我知道错了，我会改好的。”
吃完早饭，塑料袋扔进垃圾桶，他们走进了学校的小超市。夏妤瞳前几天已经在商场把大部分东西都买好了，余洛有些好奇她要买什么，跟在后面，直到看着她在卫生巾的货架上挑选，才红着脸转过了头。
他看到边上挂着的一堆发卡，想起来明天就是教师节了。可左右看了看，又都是些廉价简单的款式，不太适合当礼物送给夏妤瞳。
想想还是晚上去外面买吧，认真挑点合适的东西。
他接着又随意往别处看了看，很快被两包红糖吸引了注意。
过去他只给温幼璃泡过红糖水，从没想到夏妤瞳也会需要，一直以来单方面地受着照顾，却鲜少去关心她。
不免感到愧疚，自责感像针一样扎得他密密匝匝的疼。
余洛拿下一包，想起来这两天大概也到温幼璃的经期了，在他们还是恋人的时候，他记得很牢。
终归还是邻居青梅，温柔泛滥，余洛正要拿走另一袋，一只纤细的小手同时碰到了它。
“余洛，你…为什么买这个？”温幼璃冷着脸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