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尝试着说了几句调戏小姑娘的骚话，但却并没有从轻羽的神情姿态上得到任何反馈。
哦，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至少，轻羽的眼神变得有点令她诧异。
像是饥饿的野兽扒拉着囚笼，透过铁栅栏的、晦暗而幽深的目光。
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难道自己搞砸了？
叶挽绞尽脑汁，无论怎么都想不出其它影响轻羽心情的因素。除了天阶集团以外，谁还能让这个社交圈子几乎没有的女孩闷闷不乐？
“还在为之前的事担心吗？”
“不，我……”
轻羽似乎才反应过来，轻咬下唇，闷声回应道。
这个回答出乎叶挽的意料。
那是什么原因呢？
她似乎从未在轻羽眼中窥见对身外之物的希冀，只有在自己身边，轻羽才会渴求安慰与温暖的怀抱。
无欲无求，怎会是这副求而不得的失落姿态？
难道是自己在某些方面疏忽了，没能顾及到她的内心感受，以至于如此沉闷？
叶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句话，或者哪个举动，触碰到轻羽的、某些隐藏的底线了。
看星星？不至于吧……
嗯……算了。
想不清楚又何必再劳神苦思，直截了当地说清楚更好。
就和以前一样。
前世在学院里，但凡叶挽觉察到哪位女同学闲着没事和自己拉扯来拉扯去，都会非常直接地问上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然后再补上一句“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两句话绝杀。
若是有人禁不住想要刨根问底，那她也没有继续答复的义务，拍拍屁股就走人。
叶挽能够很轻松地通过表情，看出旁人的心事。
轻羽也不例外。
没必要和年幼的少女拉扯，打直球才是最好的的解决方案。
“咳咳，轻羽，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合适，希望你能告诉我……抱歉。”
叶挽轻咳一声，低声道。
她也不知道哪里对不起轻羽，但只要能解开对方的心结，直接道歉就完事了。
也许不是自己的问题？
那更要问清楚了。
“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郁闷，那么我很抱歉……关于你的想法，可以告诉我吗？”
“零号，我没有郁闷，是我自己的原因……”
“真的吗？”
“嗯嗯，我很喜欢这片星空！”
“喜欢就好。”
叶挽勉强松了一口气。
感觉，不像是违心之言。
可能真的只是被星空盛景震撼到无以复加，然后睹物思情，联想到自己的处境而感到难过。
如果有机会，她会带上轻羽，去领略现实中的、真正的星空韵味。
她正考虑着以后的安排，也未对落在自己脸上的灼热目光太过在意。
轻羽的视线一刻不离零号，定下心，将某粒幼嫩的种子埋入心田，静待日后得到滋养，生根发芽。
“零号，来时的路上，我寻到一处僻静之所，真的很适合继续我们的约会呢。”
少女眨了眨碧色的眸子，巧笑嫣然。
……
“这里是……观星台？”
叶挽跟随着轻羽，时不时看一眼指尖星图的情况，一路从战列舰中部移动到侧后方区域。
这里是被分隔出的、用于船员休闲的区域。
NPC不需要消遣，但人类却不一样。
娱乐是人的天性，压抑久了，很容易导致个体心理出现问题。
超空间跳跃已经完成，成功抵达全新的恒星系。
这里的咖啡厅没有天花板，取而代之的是透明的特殊非金属材料，宛如一个罩子般扣在露天的休闲区域。
马上就要开战了，NPC们忙得焦头烂额，而他们的指挥官……
正忙着和漂亮妹妹约会。
叶挽注意到，轻羽看似漫不经心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指尖亮起星图之上，隐隐能觉察出些许不满。
咳咳。
可以理解。
于是，她只能大幅减少查看当前状况的频率，将注意力放在轻羽身上。
这种人机局，给AI托管说不定也能赢。
更何况，前方还有一位巅峰第三的大佬坐镇。
“您好，请问二位需要点什么？”
人偶服务员踩着灵活的步子走近两人身边，按照设定好的服务模式，露出了标准化的微笑。
“牛奶布丁，狠狠地加糖！”
轻羽显得有些兴奋，像个孩子一样嚷嚷道。
不是像，她就是一个年幼的孩子……
对方心理上的早熟和言谈举止的成熟，让叶挽经常以看待成年人的方式来看待轻羽。
但她只有十二岁，和自己一样。
额，那这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呢。
“那我也要牛奶布丁，加糖，谢谢。”
……
《深空》总部。
托雷环抱着双臂，在不大的空间里徘徊着，看起来有些烦躁。
啊啊啊啊为什么还不下班！
明天必须狠狠地申请一笔加班费，然后请假，冲进地下城，找兔女郎。
“老大，成功获取到「零号」玩家的上帝视角权限，已经开启影像录制，实时直播也投了过来……”
“哦！我亲爱的上帝，%￥*&￥*&！（白鹰脏话）……你们赶紧让开，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何方神圣，凭什么让劳资加班加到这个点！”
额头冒汗的分析师连忙让座，起身守在座位旁，不敢吱声。
一旁的舒祈月也是好奇地伸长脖子，想要一窥究竟，看看挂着「零号」昵称的家伙是什么模样。
很快，屏幕上投射出一幅画面。
和他们预料中的激情战斗不一样。
星空之下，两位美少女亲密地坐在一起，相互提勺喂布丁给对方，看起来非常甜蜜。
像是相约出游的好闺蜜。
但这里可是《深空》的任务副本啊！
喂喂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别人都在磨刀擦枪，你们两个倒是悠哉悠哉地品尝美味？
全沉浸式游戏，可不是让你们沉浸式体验美食的啊！
给我认真一点，准备战斗啊！
托雷只觉得血压飙升，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给这两个女孩的账号送上封禁大礼包。
这俩是真不怕团队游戏摆烂被举报啊？
到底是谁给战列舰设计出了餐厅？
就算是为了还原，也不用做到如此地步吧？
要不是被身边的同事提醒，托雷还真没注意到银发少女头上顶着的绿色ID。
这就是上边让他们看情况提前接触的「零号」玩家？
一看就是个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