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雷这才注意到少女的青涩，不由得摩搓起扎手的胡髭，表情稍稍有些惊异。
不过，也只是略微惊讶，并未超出认知范围。
自古英雄出少年。
很多天赋异禀的新人都在年少时初现锋芒，然后才被军方看中并发出邀请。
但这么小的两个女孩子……倒是罕见。
就在他暗自惊叹「零号」的年纪时，身旁的舒祈月早已捂上了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激动的心情无以复加，满心的疑惑接踵而至。
但，此时此地，不适合将心思表露出来。
她强压心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原状，尽量避免被觉察出异常。
自己认识零号这种事，被知道了，这里的人恐怕也会联想到天阶集团。她虽然不清楚零号现在情况如何，但扯上天阶集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要装作不认识就好了嘛……
零号……
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
……
虽然嘴上说着看不起新人，但托雷心里还是对那位「先锋Ⅲ号」驾驶员颇感兴趣。
托雷就坐在屏幕前，时刻关注着被寄予厚望的「零号」玩家。
……
“尝尝你的。”
“好啊好啊，我喂你哦，啊～～”
“唔……”
“怎么样？”
“甜……喜欢。”
“诶嘿嘿～～”
……
拳头硬了。
托雷拉着脸，一口老槽不知该从何吐起。
搁这儿玩过家家呢？
他宝贵的下班时间就浪费在看这个上面？
左右环顾一圈，托雷发觉身边的同事，尤其是资历比较浅的年轻同事，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看，认真程度更甚于日常工作。
就连那位舒小姐也捂着脸，从指缝中聚精会神地欣赏着两位少女的甜蜜互动。
格格不入。
他觉得自己与此刻的职场氛围，格格不入。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和年轻人有代沟了吗？
托雷开始仔细打量「零号」，从上到下来回扫了几遍，面上的讶异更深了几分。
……
「警告！超空间雷达探测到敌方单位出没！各单位做好战斗准备！」
轻羽正欣喜地张开小嘴，等待着零号的投喂，谁知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电子合成音。
眼睁睁看着零号投喂的动作停在一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脸上顿时浮现出困惑之色。
“我们该回去了。”
叶挽将递送至一半的满勺布丁塞入轻羽口中，随后放下餐具，抽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唇边的甜渍与指尖的奶油，顺手戳了戳轻羽被布丁填满而鼓起小脸。
似乎比布丁还要嫩滑。
嘛，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玩家是自由的，不会想军人那般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严格遵循舰团总指挥的指令。
这倒是无妨。
懂这个游戏的玩家自然知晓战术配合的重要性，一脸懵逼的萌新也没有驾驭舰船的能力，几乎全凭AI托管。
AI可不会拒绝指挥官的作战指令。
唯一有可能给指挥造成麻烦的，就是那些自诩“老玩家”的炸鱼车队，我行我素，全然不知指挥官为何物。
不过，这可不是对抗赛，没有段位限制，自然也没有炸鱼一说。
什么段位都有可能出现。
比如某历史巅峰定榜第三。
叶挽唤出好友界面，刚想联系一下叶黎，却发现另一位好友也在线上，并且正在游戏中。
……
叶黎顶着「黎明」的ID，非常有耐心地向这场战役的搭档新人介绍「舰载机驾驶员」职业的基本操作。
一辆星空舰载机，由于操作非常精微，载员数量通常在三到四位左右。
由于这个职业比较冷门，低端局往往会出现一个人开一辆舰载机，其余三人的操作全靠AI。
叶黎还算幸运，分到了另一位驾驶员与他同乘一辆舰载机。
然而，不幸的是，对方似乎是一位从未接触过这份职业的萌新。
“你只需要盯着瞄准界面，待到准星与红色的敌方目标重合的时候，按下「发射」的按键即可。”
“懂了吗「秦楠」？”
叶黎将语音转为文字，投到对方面前。
同样的，对方也以语音转文字回应。
“懂了。”
狭窄的驾驶舱室内，坐在前边的叶黎屈肘撑着座椅靠背，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女生。
对方顶着绿色的「秦楠」词条，确认是玩家单位无疑，但这个ID昵称……
“我建议你找机会改一改昵称，虚拟世界还是和现实世界切割开比较好……”叶黎若无其事地建议道。
省得游戏玩太菜，被线上网络暴力之后，又被线下开盒攻击。
“额……好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萌新听取大佬的建议总没错。
在昨日以前，秦楠的确是《深空》云玩家没错，但对于段位的划分还算是比较了解。
「历史最高：巅峰6493分（巅峰第三）」
“……”
视野对准「黎明」这个ID，第一次使用查看玩家公开信息的功能。
秦楠大为震撼。
再看看自己。
「历史最高：新秀Ⅴ」
只赢了一把定级赛，还是躺着取胜的，赢得莫名其妙。
这游戏实在太上瘾了。
趁着小弟熄灯入眠，秦楠忍不住又带上了头盔，连着开了好几把对抗赛。
原本很难在现实世界剧烈运动的她，能够在虚拟世界尽情享受星空载具，体验速度与激情。
虽然不会玩，时不时被喷两下，由于身体因素也开不了特别快，但还是玩得很高兴。
虽然第二天小弟被自己赶着去补作业，但秦楠还是希望拉着他一起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孤单地打PVE。
这一回还算幸运，遇上了大佬带飞。
「叮！玩家「黎明」邀请您加入通讯！」
莹白的屏幕弹出，上边有着「同意」和「拒绝」两个选项。
秦楠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但眼下……
总用语音转文字交流终归不太方便。
只能同意了吧……
「您已加入战时通讯房间！」
两人都身着星空战衣，金属与纤维交织，再添上一点黑科技，足以隔离绝大部分的太空环境威胁。
就是不大好看。
他们都是制式战衣，并非定制的那种，看起来有些臃肿。因而，叶黎的身材与秦楠的曲线都被掩盖，彼此也不能看见对方的容貌。
但，能听到声音。
是很有磁性的低沉嗓音。
“你好。”
“……”
金属面甲之下，秦楠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强压下去的社交恐惧症又犯了，支支吾吾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