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薇雅的声音越来越轻，“撒旦没有死，我并没有真正杀死过她……”

“你知道她没死？！”杰特里的声音变得高了些许。

杰特里的声调让薇雅微微抖了一下。

薇雅吞了口口水，动作轻轻走到杰特里身边。

“嗯……”薇雅小心翼翼地靠着杰特里，“对不起……”

“不不不，不是对不起，不是对不起，现在问题是……”杰特里人有点晕，“所以，魔王，是和你，商量着死的？”

如果不是杰特里是从小在德兰王国摸爬滚打长大的，他没准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但问题是他很清楚，这里并不是寻常的那种魔王和勇者过家家的世界。

魔族和人类都同样会杀人。

薇雅的害怕更深了，她脱下手甲，拉住杰特里的手，“我……”

杰特里倒也没有挣扎开来，虽然在他印象中维亚基本上没有做过这种非常女性化的动作，但这种个时候他脑子里一团乱麻也无暇他顾。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杰特里看薇雅这个反应就清楚当初大概真的是商量着死的，“那她又复活了是因为什么？”

薇雅沉默了，只是抓着杰特里的手越来越紧。

薇雅的手说不上细腻，但比寻常男性的手要稍小一些，或许是指节修长但较为纤细，即使很有力量看上去也显得有几分柔弱。

杰特里被抓得有点痛，但他还是没抽开手。

杰特里看着薇雅，薇雅低着头不说话。

房间里的灯光尚且明亮，魔导科技并非人类的专属。

窗户是紧闭着的，大概要不是杰特里觉得薇雅有点奇怪就直接睡觉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杰特里的声音逐渐变得温柔，他像是安慰薇雅，又像是在安慰一会听到答案后的自己，“我不会怪你的，真的，你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是吧？

“她……”薇雅颤抖着开口，肉眼可见的动摇，“她……是……是……”

“是？”杰特里也吞了口口水。

忽然薇雅双唇紧紧抿住。

她抬头看着杰特里。

杰特里被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个样子，以往总是一副可靠骑士样子的维亚此时一点坚毅和勇敢不剩，只剩下彷徨和泛红的眼眶。

在这张完美的脸上，杰特里头一次看见了软弱和脆弱。

“查德……”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哭腔，她很清楚自己将事实说出来之后杰特里会是什么反应。

“我在、我在。”杰特里有些慌乱，他反握著薇雅的手。

那双手下一瞬间就从他手中抽出，勾住了他的肩膀。

杰特里看见薇雅闭上了双眼，她的脸在自己眼中快速放大。

他不知道薇雅想干什么，或者说，他有所猜测但不敢往那方面猜测。

直到一双柔软的唇封上他的唇。

杰特里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被维亚亲了？

说实话杰特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觉得他和维亚的关系很好，但又觉得大概好也不该好到这种程度。

薇雅慢慢从杰特里的唇上离开，她略微喘着气，有些破罐子破摔，“查德，我……你说过会原谅我的……”

杰特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实话一切都来得太快太乱，杰特里完全乱了阵脚。

薇雅咽了口口水，低头拆下胸甲将其甩到房间的角落里。

裹胸布被以同样粗暴的动作扯开。

在杰特里眼中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眼前的熟悉的队友，突然长出了两坨陌生的东西。

“维、维亚……你的胸大肌为何如、如此浮夸……”杰特里不是故意要说烂话，而是他被更加震惊的事实打击到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开始播放烂话。

薇雅咬着唇，并没有回答杰特里的问题，而是将他轻轻向后推倒在床上。

杰特里看着撑在他上方的薇雅，恍惚间想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推倒维亚的梦。

所以这就是俗话说的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是吗？

杰特里的大脑还是无法正常思考，只剩下了简单的烂话能回荡在脑中。

薇雅又一次吻了上来。

杰特里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

维多利亚和莉莉丝当初为什么那种态度、半精灵在要塞边境的时候的一脸无语、芙法娜当初见面的时候为什么说那种话……

原来从始至终，他完全被带着走。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薇雅早就已经骑在了他身上。

“不不不！你你你你等会！怎、怎么就……”杰特里回神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薇雅咬着唇在他身上对准弹道。

他的话语和薇雅的动作几乎同步。

杰特里完全没了主意，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挣扎还是应该配合。

但薇雅知道。

薇雅俯下身子完全压迫在他身上，她摁住了杰特里的双手。

杰特里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朝夕相处了三千个昼夜的脸，看着那张脸逐渐浮现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杰特里有点恐惧。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事实上薇雅就是不按住杰特里的手他大概也不会挣扎。

他本来对薇雅的好感就快要跨越性别了，更别说现在性别还对上了。

而此时他脑中思绪乱哄哄的，许多由于薇雅的性别导致的杰特里遭受的误会和委屈此时根本想不起来。

只剩下‘薇雅原来是女的吗？’的想法。

薇雅的体力很快不支，她趴在杰特里的身上，身子完全软了下来。

……

薇雅躺在杰特里身旁，赤裸着抓着皆涕泪杰特里的手臂，她出言哀求道：“你说了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你说了，就、就算你要生气也没关系，我们逃吧？”薇雅继续说着。

杰特里始终没有回复，他目光没在薇雅身上。

“撒旦……的复活，和你有关系？”他缓缓开口问道。

薇雅身体一僵。

而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杰特里。

恐惧清晰地传递到杰特里身上。

“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杰特里语气复杂又难受，“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你……你其实就算……”杰特里刚开口又闭上了嘴，他没有继续说会让自己心软的话，他只是说道，“莉莉丝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薇雅还是发抖，她看也不敢看杰特里。

“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吧，薇雅。”杰特里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