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又脆弱且瞩目,他有些地方和陈衣露相像,可能不明显,终归是需要好好地,仔细地才能看出来,可谁又有胆量和实力能够去抓住温鹿溪细致地描摹他的五官呢?姜艺是个意外,她不符合常理,长久地与陈衣露待在一起后,再与少年亲密接触后,她是自然而然地发现了这不起眼的小秘密。
你说,你如果是衣露的亲弟弟该多好?姜艺这样想过,也是想当面说出口。
来了后台,陈衣露是生怕温鹿溪会跟丢自己,所以是让他走在自己的身旁而非是一步一步跟着走,她不同其余人需要化妆又或是打理下精神面貌,现在的她就足够完美了,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这不知是哪位大家名流对她的评价,不过是一次小小的义演,便被如此夸赞,她不需要华贵的衣服、浓重的妆容、醇厚的香水、奢侈的珠宝之类的点缀,原本的她就是最好的,不必刻意雕琢。
后台很吵闹,陈衣露是向着一位光鲜亮丽的女性打了声招呼,对方明显不是学生,她看起来要比陈衣露成熟太多,温鹿溪眼里姐姐只是一颗轻熟的果子还挂在树梢,哪怕太香甜却也绝对不是最好的品尝时刻。
“这是你的……”
是在对方的话语还完全说出口时,陈衣露是即刻回道:“我弟弟。”
听见她的话语,那人只是点点头,她也算是自己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专门给那些名人政要化妆的,化妆师这个职业总给人一种不入流的错觉。身为幕后工作人员,她知名度远远不够可以随意走着就被认出的范畴,可她不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她今日来是被邀请过来给某位大人物的子嗣化个妆,也许该说是把对方打扮得好看又漂亮。
至于和陈衣露搭话,是林景芝的缘故,这位早年为国争光的大师是值得推崇备至的,而她的得意门生陈衣露更是值得认识,林景芝有事情需要做,所以她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陈衣露身上,是跟陈衣露说说话,聊聊天,拉近些关系。
那人是笑着盯了一会儿温鹿溪,是把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后才是转移视线,陈衣露是随意地坐在被人搬来的沙发,这一小片的区域里她是主人,只是可惜没有隔断没有门,一切都是敞露的,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声音有够喧嚣的。
“你就在这里玩,待会我带你找位置。”陈衣露转头向温鹿溪说道,听见姐姐的话,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那位女子是轻轻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直接问他。”陈衣露穿着白衬衫,版型要更为修身,黑色的西裤利落地显着腿长,头发拢起盘在后脑,她的语气很平淡,矜贵清冷的她稍微显着有那么一些无情,漆黑纯质的眸子如潭水暗涌,但她很快又道:“鹿溪,温鹿溪,应该是出自李白的诗,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说到最后,她是向着少年的方向说着,她是问,是在寻求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
温鹿溪点了点头,很快就引得一句夸赞,“好听的名字。”女子的声音始终是清澈的,咬字清晰的程度是不容听错。
“我叫蓝韫。”她是介绍自己,是笑着,快三十岁的年纪的她并不老秋横气,她与陈衣露的交流是同龄人的方式,她没有纠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种无聊的话题。
听见她的介绍,温鹿溪觉得自己也该学习她刚才的话,是要重复她的话。
“蓝这个姓氏挺少见的。”
“还行吧,不过肯定是比不了陈。”
大人之间的对话温鹿溪是从来不参与,陈衣露和蓝韫很投缘,不超过十岁的年龄差距不算是差距,依旧是同龄人。
“鹿溪,不是你亲弟弟吧。”聊着,聊着,又到了少年的身上,陈衣露道:“不是。”
谈论自己,温鹿溪开始默默屏气凝神,是开始专注而又认真地准备捕获她们的言语,但却是止步于此了,蓝韫温柔和善,这是第一映像,她的嗓音很有特点,听着尤为的舒服,就算她讲着一连串的废话他也愿意去听,她话语最后的尾音总是带着些笑意。
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糖果,像是投喂路边可爱的猫一样丢给了少年,在面对他疑惑且青涩的面容时,她笑得温润,是道:“很好吃的。”说罢也分给了陈衣露一块,姐姐很直接,没有推脱,是拆开塑料包装后就丢入嘴里,水果味的硬糖果适合放在嘴里慢慢融化,而非嚼碎咽下。
温鹿溪是在发呆,嘴里含着糖果,手里拿着外包装,见此,陈衣露是做起来体贴关爱弟弟的姐姐,这个人设已然是愈发的熟练,她微笑着拿过弟弟手里的糖果包装丢进旁边的临时垃圾篓里,接着她又问,“你没带手机吗?”陈衣露问得现实,少年的无聊发呆的模样实在是像是一副挂在展览馆的画,清纯唯美,可不太真实,他类似于被迫如此,其实陈衣露也明白让他出去转一转才是,不能够束缚在身边,陌生的地方与胆怯的少年……真是糟糕的搭配。
陈衣露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交给了温鹿溪,“你随便玩。”这句话真够奢侈的,也是尤为的宠爱,温鹿溪对此没有拒绝,甚至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拿过了她递过来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