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行,没有心思。”
这几个字简洁明了,另类的拒绝,可也有些吊人胃口的意味,温鹿溪低头看手机的间隙,有些打扮得好看的人来与陈衣露搭讪,有男有女,是不限性别的开放,蓝韫坐在一旁比谁都像是一位大人,陈衣露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少年则又太过青涩,各种各样的香水味侵袭过来,混杂在一起闻得便不那么好闻了,像是酸涩烂掉的腐烂果子的气味。
礼堂逐渐涌进人群,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据了同样密密麻麻的座位,陈衣露的节目被安排在中间,不是开头,不是末尾,她不会去弹古典乐曲,是要弹奇奇怪怪会惹得欢声笑语的曲子,普罗大众,取悦大家。
“姐姐。”温鹿溪继续刚才的人设,继续装着纯然烂漫的样子,他的声音很有特色,软软的,就同他的容貌,他的身形最是受女性喜欢的那种,易欺负也很好哄骗,是为了欲的满足,他似乎不会说些狠话和谩骂,是尽可以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且没有不适和羞怯。
“怎么了?”陈衣露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柔软了下来,那是一种旁人永远也无法想象的语气,蓝韫静静听着少年那清澈的腔调,默默地微笑。
“有人找你。”他轻语着,然后把手机递了过去,那是林景芝的消息,陈衣露拿过手机低着头打着字回复着,蓝韫开始抽烟,她不该抽烟,但后台没有条幅和警示牌写着不允许吸烟,所以蓝韫多的是理由对付那些校园值日生的话语,她是大人,是个明事理的大人,所以她说,只抽一根。
温鹿溪闻到了烟味,并不呛鼻,是有一点点的好闻,陈衣露是有事儿,暂时了离开,是嘱咐温鹿溪在这里好好等她,蓝韫依然坐在那,她嘴里叼着烟,瞧着陈衣露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挪了挪位置,是靠近着少年,大人们都有怪癖,爱去逗弄小辈,不论她们是否已经脱离了幼稚小孩的范畴。
蓝韫微笑道:“有衣露这个姐姐很不错吧?我看她很喜欢你。”
喜欢,是喜欢物品的喜欢还是喜欢宠物的喜欢呢?蓝韫把烟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碾,随后又道:“鹿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青涩的少年是花样年华,她看着温鹿溪,是喜不自胜地笑,如果他是一朵花,蓝韫绝对会冒着大风险把他从陈衣露身边偷来;如果他是一个被放在橱窗里的精致人偶,哪怕是仅供展示她也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来。
烟草气息是淡淡的,蓝韫说道:“鹿溪,你真的好像一个人,是个演员,不过那位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人了,他演的电影我都看过,你真的挺像的。”蓝韫继续道:“鹿溪有没有想过去演电影呢?我认识很多导演和编剧呢,以鹿溪的条件拿下一部片子的资源还是行的。”她像是无聊之中说着无趣的话,与那些市井小民晚上下班聚在一起喝酒时的互相吹嘘没什么太大区别,可蓝韫不是小人物,她更像是饭局上那些画大饼资本家和政客。
“姐姐呢?”突然,他是这样说着,蓝韫并不惊讶他那不动声色偏离话题的顺滑,是迎合,或者是顺从他的话回答着:“衣露啊,我想以她自身条件,会有很多名导愿意向她抛橄榄枝,想必只要她有意,那些人会给她一份值得满意的要求,可以说是难以拒绝的,当然这前提是她愿意。”
蓝韫的话是否真实那是另一说,可唯一能够认证的是,她觉得陈衣露就是这样,并非是一段毫无意义的阿谀奉承的话语,毕竟本人又不在,说出来没什么大作用。
蓝韫看着温鹿溪,是大大方方地看着,她心中毫无波澜,或者说她并不在意少年是否不适,她已经发现了,她眼睛一向尖锐,少年就是那种内向胆怯类型的,像是柔软的白兔,不管怎么捉弄始终不会发声,甚至是虐待也未必会出声。
少年清澈干净的气质有够迷人的,他的眼神单纯青涩并掺杂着一些故事在里面,真想是好好翻看那些故事,应该是夜晚时,开着晃眼的黄色台灯,躺在柔软的床上;翻看故事,是绘声绘色地读着那些字句,字正圆腔,抑扬顿挫,该是学习那些广播主持的腔调好好读着才是。
他远比陈衣露更美,可能在其余人,在那些碌碌无为,庸俗贴在额头上的人来说清秀可爱的少年微不足道,可对她来说,鹿溪,温鹿溪是一眼看过去就移不开眼的存在,蓝韫由衷感觉自己如同远古时期的信徒,每日每夜地祈祷,直至今日终于见到神了。但少年不是神,这也只是一种比喻和形容,温鹿溪那温润的眼神里仿佛有着诱人的钩子,他是不动声色地勾引,是不自知的蛊惑,是根本分不清刻意又或无意……他的头发轻柔地拿起可以绕在手指上好几圈好几圈。
蓝韫的心思很直白,她只觉得他漂亮得符合她的审美。是拼图的凸出和凹槽无缝衔接,慢慢地,渐渐地,拼凑出完好的样子。
她心中按捺着一股冲动,想要摸了摸他的脸,是用食指轻轻触碰他鲜艳红润的唇,是温柔地戳一下他的鼻尖,是徐徐地拢起他的头发,接着小心翼翼地揉捏他的耳垂……是要细致地抚摸他的优越。
陈衣露到底怎样是不用她去解释的,少年呢?她认为还是有必要亲力亲为地发扬光大,可蓝韫却不觉得这等上乘之物必须曝光在大众视野里,反而是要宝贝起来,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