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灵药，为雷霆所环绕着，散发出一缕缕清香。
“如果想要的话...几天之后就要结果了，到时候，你拿走一枚也不是不可以。”
林露走上前，随意地看了一眼地上种着的灵果。
不过是以一棵四品雷劫木为基，改良四品灵药得来的五品雷劫果罢了，她自然不会舍不得。
更何况，少女眼中渴望的眼神已然有些掩饰不了了。
“不必了。我有听说过林长老常常为自己的道购置各类药物，想必一定需要大量灵石吧？姑且还是...”
“没事的。那灵果我还有很多。”
林露摇了摇头。
眼中不觉流露出一丝惋惜。
她知晓眼前少女划定的结局。
居然被折磨至今，还能够...
“说起来...林长老出来了，是不是也就说明...”
少女适时地岔开了话题。
“嗯，是啊，苏大魔头，她醒来了。”
林露稍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
她原本觉得可以再多清闲一段时间的。
没想到苏春晓毅力这么强...是因为接受过什么磨练吗？
算了算了，还是按着计划继续下去吧。
“师尊醒来了吗？我明白了。总之...继续下去吧？”
“不再在外面呆一会儿吗？应该还是可以等一会儿的吧？”
林露莫名开口道。
“...还是不了吧？现在进去，效果反而更佳呢~”
少女笑了笑，便向着屋内走去。
留下林露一个人，立在风雪之中。
奇怪了，为什么她都已经化神了...还会在风雪之中，感到心脏在微微发寒呢？
于是自出生起就在山中修炼，没怎么与人交际过的她，第一次有了探寻情感的想法。
寒风自她身边刮过，带着雪花，覆在远处少女的手上，将木屋的大门开启。
“咔。”
木屋的门被关上，她却久久地凝视着那木门上，透明琉璃之后的少女身影。
是因为欣赏少女吧？
因为是在这宗门之中是难得的让她能够认可的人，所以她喜欢上了？
不对，是欣赏...
她努力放空着大脑，却怎么也甩不掉那背影。
冬日的灵鸟飞过，落在屋檐之上。
其下的窗，微微开了条缝。
透过缝，少女与女子互相相对而视，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少女目光低垂，等待着师尊开口。
而苏春晓望着少女，却是一个字，也都说不出口。
少女落泪的场景在脑海之中重现着。
而如今少女眼瞳之中的灰暗，却让她...
心痛地无法开口。
“唔...哈啊...”
微微地张开口，她喘息着，试图抑制来自胸口的压抑。
“师尊还没休息好的话...要再睡会儿吗？我为您拉上帘子。”
熟悉的话语，自熟悉的少女口中说出。
只是这次，不再带有那一分关切。
那语气之中，充斥的却是小心翼翼与畏惧，甚至还带有几分冷漠。
这一刻，苏春晓似乎想起了，她曾经忘却的“小事”。
当心上之人的关怀不再拥有温度，她是否能再接受。
曾经的她，会告诉自己“她道心坚固，只要能够得到就够了。哪里还需要在意这些小事呢？”
如今呢？
望着少女的灰暗瞳孔，她叩问着内心。
她还能说出那个回答吗？
如果她还在合欢宗的话，也许能够如此吧。
但她开不了口。
“一开始交出的答案，是在合欢宗被污染过的心智，交出的答卷吗？”
她在心底如此对自己苛责着，即使她为自己找了“并非自己所愿”的借口。
可她仍旧被那温柔的触感一次次地蛊惑，然后疯也似地想和白秋沫接触在一起。
“有情之时，一次拥抱，满心温暖。无情之时，无论拥抱多少次，也大概都只能体会到空虚吧。呼...还是少用些这样的法吧，我们身为魔，不过是随心所欲，行逆天之道。而并非像她们如今正经历的那样，故意行恶事。”
这是合欢宗的一位隐居的长老告诉她的。
她那时觉得重要的是后半段，于是小心地记下。
如今想来，大概更重要的，还是前半段的劝告吧。
依稀记得，那长老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一半是黯淡的彩色，一半是灰白。
看上去似是绘画者偷了懒，没将另一半绘好便挂了上去，但如今...
如今想来，那长老的眼中，与白秋沫，是一样的死寂。
没由来的，她只觉嗓子稍有些干了。
“...师尊？”
身侧，冷淡的呼唤声响起。
心口的压抑再次扑向她，她再次昏死过去。
......
白秋沫的临时房间之中。
相坐在天机小姐的对面，试图改变着那张淡漠的脸。
“...来，笑一下吧？已经不需要装了吧？既然都已经完成了阶段性成果，那释放一下自己也是好的吧？”
少女那寂寞的神色仍旧没有丝毫改变，而是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不语。
一块棉制的枕头被她按在脸上。
许久，那枕头下才有声音传来。
“...你或许误会了什么。霜，我并不快乐的。”
相的声音之中明显多了几分惊讶。
“您这是...什么意思？”
“事实的确如此啊...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活着，仅此而已。”
少女将那枕头捂得更严了些。
还击，比师尊做的更大力，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的愉悦或是其他的什么。
是为了让师尊感觉到痛楚，不要继续侵害她。
这样她才能够拥有做一些事情的时间。
“此后...就这样吊着她吧。时冷时热，以此来让她帮我完成一些事情，这样就好了。若是再刺激她...要是真入魔了，我的下场反而会更加凄惨吧？”
不赶尽杀绝...终究是她心软了吗？
相愣了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天机大人第一次放过对手。
真是奇怪啊...
那个此时睡着的女人，曾经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让天机大人做到如此呢？
...最近让她不能理解的事情好多啊，感觉要长脑子了。
算了，既然天机大人都这样说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做什么事情了。
“呼...睡觉去好了。和雨躺在一起，应该好久没有这么做了吧？”，相在心中暗暗宣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