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睡熟了吗...”
苏春晓看着那微微亮起的雷纹，与满面春色，但仍略均匀呼吸着的少女，松了口气。
雷纹导致那温泉池子之中，又多了几分奇特的触感——嗯，她曾经用在少女身上的招数，似乎顺着她的灵力...
灌注到了自己身上。
她本不该受到白秋沫的影响的。
但其中裹挟的澎湃神识却带动着她同样运转着自己的功法。
温泉池之中有相当含量的矿物质，自然也就有一定的导电性。
总而言之...
此处已经逐渐向雷池转变了。
白秋沫自然而然地“苏醒”了。
“师...尊？怎么...哈啊...这里突然就...哈啊...”
苏春晓亦是满面羞红，想要解释，又没有说话的时间。
她怎么会在自己的弟子面前，露出这般姿态啊？
但这想法一出现，她反而更是欢快了些。
媚眼如丝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她努力地动了动身子，与少女抱在了一起。
原本身上的浴衣悉数落入了水中。
......
此时已是夜晚，道路之旁的灯火悉数亮起，映照在被雪铺满的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幽静。
两人皆是换好了衣服，低头不语。
尴尬死了。
苏春晓在心中暗骂着自己。
本来是要寻白秋沫教术法的。
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的弟子出手呢？
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师尊的吧？
荒唐，太荒唐了。
她难道是被前世合欢宗的那些人所感染了吗？
不对不对...怎么说也都...
或许她是应该...
她停下了脚步。
白秋沫也低着头向前走着。
手中玩着仍带有余温的秀发，将之不断地做成各种形状。
“啪。”
“唔，好痛。”
白秋沫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秋沫...？”
她本想趁此机会转头道歉的。
可如今却是...
开不了口。
不仅是因为在这种时候容易被误会，而且...
“秋沫，抱歉。”
“嘛，师尊？这种小事的话...没有事情的。”
“不，我是说方才的事...”
“欸？我原本以为师尊会更加关心我的身体什么的...”
要是出现这样的场面就糟糕了。
于是她只是伸出了手。
“...师尊？”
少女迟疑了一下，才搭上了那只手。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的那句话语。
“师尊，恶心，滚。”，那句刺痛她的话再次在心中响起。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她保持着平淡的表情，将少女拉起。
“还是要小心。”
“明白了，师尊。”
少女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
眼睛是瞒不了人的。
她能从那双眼中，望见惊愕，失望的情绪。
“啧...”
她本来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机会的。
结果...反而适得其反了吗？
心魔再次燃起了。
“...你就是如此啊。本就身为魔，居然还不行魔道，渴望释放善意？真是没有一个魔修该有的样子。”
“苏春晓”的声音在她体内响起。
“闭嘴。那不过是虚妄罢了，合欢宗...我早晚会杀上她们的山门...”
苏春晓利用剩余的理智再次狠狠地压住了心魔。
“然后再次沦为那般模样，对吧？我懂，我都懂~”
“苏春晓”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她。
“你...不对...”
内心世界之中，玫红色的锁链伸出，将“苏春晓”彻底地封死。
只是，心魔在被封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却还是让她破了防。
“就比如说...宗门里面有一位叫做沐天妍的合欢宗修士对吧？怎么样，你有能力让她不要侵害你和你的弟子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清楚。
因此，反而更显得让人抓狂。
“...自然不能啊。”
她叹着气自言自语着。
已然站起的少女向她递来一个带有几分疑问的眼神。
她自然注意到了，也更注意到了...其中的那几分漠不关心。
“欸？锁链似乎又松了啊...怎么，修炼了几百年的人了，内心居然如此不堪？噗哈哈哈哈哈...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心魔随着她逐渐崩裂的道心再次冒了出来。
“怎么样...堕落吧？将一切交给我来就是了...彻底疯魔...然后，就无需存在了~怎么样，这样的结局，喜欢吗？”
手中掐一个净心诀，可这净心诀通过她的魔气一转化，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咳啊——”
眼前一黑，宛若坠入深渊一般，意识逐渐消散。
眼中剩下的，唯有眼前少女那空洞的眼神。
......
“师尊，师尊，快醒醒啊！”
再睁眼时，她已深处一个灰色的世界。
这是...
她被心魔夺舍了吗？
还是...？
“唔...秋沫...发生什么了...”
“师尊...？太好了...终于...”
少女话语尚未说完，泪水已满面流淌。
她似乎对此...
有些印象？
苏春晓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望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
笑着安慰了几句，然后便昏睡了过去。
她没有做任何事，而是身体自己在动。
就像是在第一人称视角看着什么似的，她同样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能望见光亮之时，已是清晨。
“唔...师尊...”
枕在床边的少女似乎是被惊醒了，打了个哈欠。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快速地睁开了双眼。
“师尊！终于醒了啊...您分明不需要和太上长老较劲的啊...”
她似是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抚摸少女的脸颊。
......
木屋之内。
林露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春晓，皱了皱眉。
若非这是计划的一环...她只想把眼前的女子当初毒死。
回过头，取药粉之际，她忽觉得手被抓了一下。
“秋沫...”
是苏春晓醒了。
毫不留情地将之甩开，林露摇了摇头。
“如果是在喊你的弟子的话...她现在不在这个地方。”
毫不犹豫地，她站起身，走出门外。
大雪之中，少女正撑着伞，等待着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