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试芒峰顶。
“欸？你们知道吗？听说这次宗主召集，是有入门弟子的比武啊！”
一少女有些兴奋地在一个角落与同门交流着。
“这种事情应该整个宗门的人都知道了吧？”
一旁的少女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我说啊...反正这次也和我们关系不大。肯定又是各位长老的亲传弟子的比拼吧？还有...特别是那位太上长老也收了徒，看来要有好戏开始了~”
身侧，一位路过的女弟子感叹道。
“欸？师姐...怎么连您都来了？”
那最初发言的少女惊呼道。
“嗯？你们也在这里啊。要知道，这可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啊！不只是我，有不少师兄师姐都来围观了。”
她目光所及之处，有不少弟子落在了阁楼之前，说笑着走入其中，坐下聊天，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试芒峰之上，离云层不远的地方，一座玉台静静地悬浮着。
其上皆是宗门长老的座位。
宗主早已赶到，而几位长老也陆续抵达了玉台。
只剩下三个空位。
分别是林露，苏春晓，以及沐天妍的。
“...沐师叔她，还没到吗？”
带有几分冷冽的沉稳女声在其间响起。
“大师姐应该知道的吧？沐师叔向来如此，就算是晚到一会儿，也是无所谓的。”
一旁的女子笑了笑，看向江溶月，眼中涌起一丝调笑之意。
“闻师妹，不许无礼。”
江溶月摇了摇头，斥道。
闻溪自是明白了她的用意。
“是...师姐。”
切，那浑身上下都一股阴寒味道的女人来了吗？
“安啦，我没生气的。毕竟小闻溪一直是这样的。”
一只手轻轻地压了一下她的肩头。
是沐天妍。
“见过沐师叔。”×n。
在场的长老悉数站起了身。
对于他们而言，沐天妍是长辈，况且境界之高，是他们难以企及的，自然要相迎。
“嗯？林露与苏春晓呢？”
皱了皱眉，她喃喃道。
江溶月望见她眉间的那丝不快，连忙回答道。
“苏师妹有我安排的事情，林露师妹...您可能不太知晓，传信的弟子忘记告知她时间了，不过算时间，应该马上就到了才是。”
沐天妍摆了摆手。
“没事的。好啦，放轻松点，我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就算是，她们晚些来，也是可以的。”
......
与此同时，劫峰。
漫天飞雪之中，一道带着雷的剑光闪烁，将一道痕迹刻在了石碑上。
“这剑意...这么快就掌握了吗？”
望着院中石碑上的剑痕，苏春晓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
那剑，她大概悟了三日，才琢磨出了一丝雏形，少女居然已经部分掌握了吗？
若是如此...再过一日就大成
“师尊。我们该走了吧？”
眼前的少女眼中，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嗯，走吧。”
苏春晓努力地压制着内心之中的狂喜。
自归来的这些天来，少女很少流露过多少称得上是积极的感情。
看似是淡漠，却又仿佛是一具傀儡，死气沉沉的。
她也试过很多种方法。
无论是突然关心，或是准备一些小惊喜...
但自然，少女在与她交谈之时，话语之中仍旧尽是平淡。
就算是她躲在角落，观察白秋沫与其他人闲聊，也才能偶尔窥见一丝或是好奇，或是欣喜的情绪。
这还是她这几日，第一次在与少女交谈之时，感受到急切，与好奇的神色。
她习惯性地抓住了少女的手，准备向试芒峰而去。
掌心处传来的温暖触感让她一度有些飘飘然——直到她发现了少女的侧脸上，那对于如今而言，已经算是明显的迟疑之色。
但她只能选择忽略它。
望着少女身上那件旗袍，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松开了手。
“...不过，说起来...虽然这件旗袍能够隐去魔修的气息，但还是不够的，”苏春晓拾起手边石台上，放在竹篮之中的衣服，放在白秋沫手中，“将它换上吧？”
是她早早就准备好了的道袍。
轻便而又保暖，且搭配了适合比武的设计。
她还不想让其他人透过那件涩气的旗袍，看到少女白皙的皮肤。
白秋沫很乖地将之接过，走入不远处的房间之内。
乖得让人感觉可怕。
幸好她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少女这样的态度。
“...幸好啊。”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中却是充满了颤抖。
......
大约五分钟后。
“...师尊。”
正准备继续前进，少女却突然喊住了她。
是幻听吗？
她感觉到了来自少女的注视。
“秋沫？”
心头不免泛起一点激动之意，她稍有些紧张地唤道。
“虽然...谢谢。”
少女的声音轻柔，有一段她甚至没有听清其中的内容。
“大概是在说虽然我对她做了那么多...”，苏春晓在心中自语着。
她不该想起来这些的。
但实际上，白秋沫不过是轻哼了几秒。
她抬眼望向一旁的师尊，眼中流露出一点感激之色——然后赶紧收了回来。
呼...差点就要破功了。
装了几天的面瘫，露出这样的神色之后，差点就回不去了。
不过...真的算是装吗？
有时她也会对自己叩问道。
这真的...不是她的真实想法吗？
啧，都活了千年的人了，怎么还在意这些小事啊？
是因为这世界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么？
她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多愁善感了。
是因为小腹这里的雷纹吗？
......
绫倾雪已经在试芒峰顶的入口处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了。
如果是秋沫的话，应该很早就来了才是。
怎么会...
不会是被那个长老挡住了吧？
不会吧？
再等等看好了。
一旁的楼阁之上。
“怎么样，看到楼下那位的衣服了吗？”
一女子靠着窗，用手中的折扇指着绫倾雪道。
“程师姐对那位太上长老亲传感兴趣吗？”
坐在她对面的少女饮了口茶，挑了挑眉，问道。
“嘛，是个人都会感兴趣的吧？我在那位太上长老面前晃了那么久，都没有获得哪怕一眼。那位...又是怎么做到的？我可是相当好奇啊...”
那女子面带微笑，但眼中么...
算是毫无波澜。
少女知道，这是眼前女子生气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