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事呢?
是啊，怎么回事呢?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秦菽黎看着手中那张惟妙惟肖的女子画像，微微有些发愣。
据说这画像还是出逃的乔大小姐的自画像，所以端的是一个精美绝伦，但根据秦菽黎的回忆，倒也没有夸张多少。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我应该是来这里谈点简单的利益交换而已，为什么我现在会帮人找女儿呢?
我们之间谈的事和他的女儿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不懂。你们玲珑人真的...
唉。
虽然也有其他白虎庄的家役帮忙一起找，不过想在这人口密度巨大的王城里找人也绝非易事。况且按照这对父子的反应，这大小姐也绝对不是初犯了，等她自己回来不就好了么...
叹气啊叹气。
就当秦菽黎打算把这项任务当作闲逛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时，
“啊...”
眼前的小巷中，出现了熟悉的一幕。
…
不知道大家对于那种，就是七八十年代时的火车或者春运站有印象吗？
在较为狭小的空间内，一大群人堵在了一起。在这种情况下，各种小至扒手偷窃大至拐小孩晕人的恶劣事件可以说尝尝发生。
在近些年这些乱象已经改善了很多，将近杜绝。不过我想说的是，在大家素质都不是很高的情景下，一大群人聚在一起也就代表着犯罪的高发。
所以，古代也是同理。
秦菽黎侧身站在墙后，观察着那隐藏在繁华中的阴暗角落里发生的事。
三名满脸横肉的壮汉将一名身着精细长袍，带着纶巾的书生扮样的少年堵在了一旁。
“小混球，你胆儿还真够肥啊?还敢骗到我头上来了?”
“嘁，你手里的钱哪一枚子儿不是从这些小商小贩手里抢来的?我便是骗了你也心安理得。”
面对几个大汉狰狞地模样，那书生少年倒是一脸硬气，捏着拳头不肯服一点软。
“呵，这些又管你屁事?先把哥们的钱交出来，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就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们碰到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钱我全还给商贩们了。”
“他妈，五十两?你全他妈还了?”
听见少年轻描淡写的话语，几名流氓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还了又如何?唔...”
领头的壮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捏着他的衣领就像拎小鸡一样把那书生少年提了起来，
“你找死是吧？啊?！”
“咳...你敢动我?”
“呵，呵，好...你看老子敢不敢动你...”
那壮汉的指节捏的咔咔作响，咬着牙槽举起了拳头，
“今天老子能让你站着走出这条巷子老子就不当人...啊！”
就在他作势挥下之时，一枚比拳头略小一些的石块精准地击中了那人的下颌，伴随着短促的惨叫壮汉应声倒地。
被提着的书生少年也一个踉跄地站在地上，同时也敲敲把原先藏在袖子里的某物收了回去。
“大哥！”
“妈的！是谁?”
剩下两名流氓立马将昏倒的壮汉拖了起来，但还未等他们叫喊完，两枚石块一枚正中其中一人面门，一枚击向另一人的膝盖，两声痛呼后昏厥小队又喜添一人。
剩下一名流氓拖着两具躺尸一瘸一拐地离开后，整个小巷就像一开始时一样安静祥和。
站在暗处的秦菽黎将手上最后一枚石子随手扔掉。
还好他们识趣，不然这里躺上三个人还挺难看的。
摇了摇头，秦菽黎决定离开事发现场。
虽然听他们的对话那个书生模样的少年也用了不大光彩的手段，但好歹是好心。
至于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秦菽黎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去时，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子，
“兄台，稍等！救命之恩没齿...秦兄?”
“...你认识我?”
秦菽黎皱了皱眉。
方才离得远，看的听的都不大真切。此刻看这少年，才发现他当真生了一副俊逸灵气的容貌，声音也偏于中性，一副柔弱相。
...总不能吧....
秦菽黎的眼神逐渐下移，
骨盆...腰肢...喉结...嘴边淡淡的绒毛...
...多虑了。
“...秦兄?”
面前的少年似乎被秦菽黎的目光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捏着手指歪头看向他。
“...没什么。你还有事?不...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嘿嘿，在下之前有幸在白虎庄见过秦兄的雄姿...我记性很好的，看过你一次就记住了。”
“是吗...那，我先告辞...”
“诶！等等等等...”
少年有拉住了秦菽黎的衣角，
“还有事?”
“秦兄，我还没报上我的姓名呢...”
“...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咳咳。”
少年清了清嗓子，用他稚嫩的清脆悦耳中性声说道：
“在下柳金盏，我的朋友们都叫我阿盏，秦兄也叫我阿盏就好了！”
金盏...没想倒名字竟取得有些可爱。
“嗯，在下秦璃。好的阿盏，再见阿盏。”
“啊！秦兄等等...你在找人不是?”
“...你怎么又知道了?”
柳金盏默默地指了指秦菽黎怀中露了一半的画像出来，
“...”
秦菽黎也默默地把画像收了起来。
“那是...白虎庄的乔如沁乔大小姐是吧?”
“...如果你能当作没看见的话我会很感激的。”
“难道...秦兄也是听了那个传闻...”
“绝无此事。”
秦菽黎面无表情地摁着阿盏的脑袋，淡漠地说道。
“了解了解...那...是乔大小姐又跑出去了?”
“你知道的挺多?”
“秦兄，这可是十里八街的人都知道的事，你随便找个人打听都知道乔大小姐是出了名的爱翘家。”
“...是吗。也对。”
"所以啊，秦兄，"
阿盏将脸贴了过来，一阵淡淡的清新味道涌进秦菽黎的鼻腔，他捂着嘴轻声说道，
“要找这位神出鬼没的乔大小姐，可是很需要一些技巧的...而巧合的是，在下正好熟知此道。”
“...你确定你不是她本人？”
“嘿嘿，常有人这么说。不过秦兄你这就想岔了，其实啊，我已经靠兜售和乔大小姐相关的情报赚了不少了。”
柳金盏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边笑道，
“还是说，秦兄你想再深入确认一下...”
“打住，够了。你就不能找些正常的赚钱门路吗？”
“赚钱嘛，不寒碜。总之，秦兄你听我的，虽然不敢保证能找到她，但我也能为你指个方向不是？江湖子弟，恩仇必报。就当在下偿还方才恩情如何？”
“你应该，没有理由骗我吧？”
“我骗你作甚？”
秦菽黎看着眼前背着手弯着腰笑眯眯的刘金盏，总觉得很不对劲，
再确认一遍...喉结，骨盆，肩膀，腰肢...怎么看怎么是个男孩子的模样，和自己印象里上次见到的乔如沁有很多区别。
“那烦请柳兄带路了。”
秦菽黎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叫我阿盏啦，阿盏。”
“好的柳兄，知道了柳兄。”
“啊，你这人真是的...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使坏啊？”
“在下一直如此。”
“哼，算了。来，接下来往这里走。”
看起来很有兴致的柳金盏抓住了秦菽黎的衣袖，轻轻拽了拽。
“...？这个方向是往天街巡那里去？”
“嗯哼，对啊。”
柳金盏转过头来笑着回应道。
“为什么要去那里找人？”
“嘿嘿，秦兄，你觉得乔二小姐是为什么要自己悄悄溜走？”
“...不知。”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吗，当然是想不被家里人管着痛快地玩一场啊！何况现在可是大年以后，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看得见呢！’
“有些道理...”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柳金盏松开秦菽黎，张开双臂小步跑去。在柔和的阳光下，他的侧脸就像流萤婉转的羊脂玉，温润着美好而纯真的曦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