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非原本想跟小夏说一声,让他以后“单独行动”,不要再跟着自己一起出门狩猎了。
毕竟,柳阳变成女人的事情,不好让小夏知道。
再说了,小夏年纪轻轻的,又没见过什么“世面”。万一看到柳阳之后起了邪念可咋整?谭非认为,小夏这么年轻,长得还好看,柳阳肯定会看上他而“甩”了自己。
想到“邪念”,谭非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也许,等到三年狩猎的合约到期了之后,自己不仅能赚个盆满钵满,还能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地球……
只是吧……
这男人变成的女人,终究是有点儿别扭。
另外,柳阳最终会不会像四纵指挥官那样变成精神病?
谭非可不想领个有精神病的媳妇回家。
再者,万一柳阳只是表面上变成了女人,却没有女人的子宫、卵巢呢?事实上,别说内脏器官,就连柳阳的下半身有没有变,谭非都不能确定。毕竟之前“偷”看柳阳洗澡的时候,她一直背对着谭非。
退一步说,假设全身都变了,能不能正常生育,也还是未知数。
总不能让老谭家绝后吧?
嘶……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还有!
还有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即便是柳阳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生孩子——谁又能保证孩子应该姓谭呢?毕竟,柳阳从来就不是个正经东西。变身之前的人渣,变身之后难道还能成了玉女?
谭非躺在床上想了许多,终是困乏,昏昏沉沉的睡去。
床铺到底比树洞里更舒服。
谭非竟是一觉睡到后半夜里,醒来的时候,却是一身的冷汗。
他是被噩梦吓醒的。
他梦到了缺了半个脑袋的女人睡在自己身边,梦到女人生的孩子,也是半个脑袋……
呼呼的喘着气,谭非冷静下来,起床上厕所。
站在马桶前放水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又愣住了。
不对劲儿!
以往每次睡醒,总是精力充沛,今天却是没精打采的……
这……
接下来的几天里,谭非除了每天都会睡得很饱,养足了精神头儿之外,还每日都往影像厅跑好一趟。找老板推荐了最精彩的几部片子,认真看了好几天之后,谭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这一日,见谭非精神萎靡的从单间里出来,老板笑嘻嘻的打趣道:“老弟,悠着点儿,年纪轻轻的,别坏了身子。下一趟太空飞船应该会带一批女人过来,别到时候力不从心呐,哈哈哈。”
谭非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伤好得差不多了。
也有些日子没有挣钱了。
更是已经断定自己的身体确实被那个女人吓出了毛病!
——原来,谭非之所以精神萎靡,是被打击到了。
经过反复的“求证”,谭非可以断定自己萎了。
谭非决定出地堡一趟。
虽说是好朋友!
但是一码归一码!
谭非一边整理装备,一边琢磨着该让柳阳那个贱人怎么补偿自己!
嫁给自己是必须的!
自己都这样了,哪个女人会愿意嫁给自己啊!
所以,她得负责!
然后……
嘶!
既然是嫁给了自己,那就是自己的女人了。
自己的女人,疼不疼的先不说,总也不好再收拾她了。
可万一她不肯嫁怎么办?
而且,她那么不正经,万一哪天给自己戴绿帽子怎么办?
又或者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让她好好的尽心尽力的服侍一下,或许自己就能恢复雄风了呢。
谭非正纠结的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夏来了。
看到谭非在收拾东西,小夏笑问:“非哥,明天要出门了吗?”
“嗯。”
“明天咱们去哪?还去连根山吗?”小夏觉得有些好笑。
早就打算去连根山一带狩猎的,却是接连几天都没能成行,甚至耽搁至今。
至于谭非失踪的那一晚,具体遭遇了什么,小夏问过,谭非不肯说。
谭非抬头看向小夏,想象着明天要找那个女人给自己“治病”的美好画面,干咳一声,道:“小夏啊,明天……你别跟着我了。”
“啊?为啥?”小夏不解。
“有些事情,不好跟你说,你也别问了。”谭非道:“以后啊,你也不要跟着我了,再找个搭档吧。”
小夏愣怔了一下,诧异的盯着谭非的眼睛。
谭非莫名有种“重色轻友”的歉意,慌忙避开视线,继续收拾东西。
小夏抿了抿嘴唇,眼眶里泛着光。见谭非一直不抬头,便只是默默的点头,之后转身离开。
谭非放下了手里的工具,看一眼小夏的背影,无奈叹气。
没办法!
相比自己的性福大事,只能甩开小夏了。
这孩子……
八成会恼了自己。
随意吧。
谭非抖擞了一下精神,把一应工具都整理好。次日一早,便全副武装的出了房门。也是巧了,小夏竟也同时出了门。谭非看过去,小夏却是梗着脖子径直离开。
谭非苦笑,低声嘀咕:“孩子气。”
出了地堡,谭非先是去了一趟之前的那个小土坡。
小土坡上什么也没有。
谭非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好在他记性不错,记着那个女人藏身处的路径。
如同之前那样在树上跳跃是不可能的。
谭非的体质还做不到那种程度。
他只能在草木之间穿梭。
好不容易到了那毛团子丛生的地带,谭非借助钢索上了树,又借助钢索在两棵树之前腾挪。他虽然不是蜘蛛侠,但有着弹发式钢索的辅助,短距离的腾挪,倒也不叫个事儿。
很快,谭非在一片空地上落下。
空地一旁的巨椰壳里,还装着水,地上一片湿漉漉的。
谭非瞅了一眼巨椰壳里的水,心猿意马一番。
树洞里没有人,显然那个女人不在。
谭非也不急,走到树洞旁边坐下来耐心等待着。
一直等到午后,谭非都饿了,才等到那个女人。
女人从树上跃下来,落在谭非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
谭非注意到女人身上带着大片的血污,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在这深山老林中生活,随时与野兽厮杀,自是正常。
谭非没有问,也没有起身,只是拍了拍一旁的草地,说道:“坐下,有事跟你说。”
女人眉头又皱了一下,看看一旁草丛,却是在谭非面前席地而坐。
谭非讪笑,说道:“我等你半天了,有个事情,必须跟你说一说。”
女人狐疑问道:“什么?”
“就是……就是关于……”谭非原本已经构思了很多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对白,可事到临头,竟是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旁敲侧击什么的,又感觉有些扭捏,不像个男人。“哎呀,不太好说。”
女人其实也有话想跟谭非说,同样的不太好说。她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谭非纠结的表情,心底默默的叹气。曾经是个男人的她,自以为很了解谭非的心思,更以为猜到了谭非想说什么。所以,她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又想起了上次谭非躺在地上肆无忌惮的欣赏自己身子的事情。
局促的活动了一下手指,女人开始纠结,纠结着谭非若是厚着脸皮提出非分的要求之后,自己该如何应对。
谭非比女人更加纠结。
因为谭非忽然意识到,以柳阳那般恶劣的人品而言,倘若是知道自己被她吓萎了,肯定会肆无忌惮的嘲笑自己的!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将她暴打一顿吗?自己应该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
让她给自己“治病”,她会妥协吗?
万一她即不肯妥协,自己又打不过她呢……
要不要软磨硬泡,甚至打一打感情牌?
可就算自己忍辱负重又得偿所愿的娶了她……
她也还是会嘲笑自己!
嘲笑一辈子……
“我觉得你一直住在树洞里不是个事儿。”谭非决定暂时把“摊牌”的计划缓一缓。
女人闻言,悄悄的吐出一口气。
还好。
应该是自己强大的力量威慑了他,以至于他不敢妄想。
可是……
他不妄想的话……
“不然怎么办?”女人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嗯……就是说啊……”谭非说道:“要不在这搭个屋子?附近有个竹林,正好就地取材。这边周围都是毛团子,野兽不来,猎人一般也不会来。”
“再说吧。”女人敷衍了一句。
谭非瞅着女人身上的血污,说道:“明天我再给你送来点儿生活用品吧。锅碗瓢盆什么的,也带点儿。”说着,谭非忽然冒出个想法——要不,先骗她结了婚再说?
还是算了。
万一她生气了……
家暴什么的,最不该了。
女人不知道谭非的心思,只是随意的回应了一句,似是有些心神不宁。
好几次,她都是欲言又止。
她在犹豫着,犹豫着要不要跟谭非摊牌。
事实上早晚都是要摊牌的。
而且,与其等柳阳回来了之后捅破了真相,反倒是不如自己主动说清楚。
唉……
女人还在纠结着。
她不怕牺牲自己的身子,只是……
毕竟曾经是个男人,突然跟男人做那种事,一时间实在是不好接受。
可除了这么做,自己又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两年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
女人看着谭非,绷着嘴唇。
那种事情,真是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不早了,你回吧。”女人说道。
谭非犹豫了一下,有些扫兴的叹气点头道:“好,明天我送东西过来。”
出了毛团子的范围,谭非从树上下来,在草木之间穿行。
回想起刚才尴尬的对话,谭非丧气的挠了挠头。
唉,真不知道该咋弄才好。
也是奇怪了。
柳阳这家伙,变身之后,话也少了。
一路回到地堡,谭非去了柳阳的住处。用密码开了门,之后将柳阳的日用品、衣物之类,打包了一部分,准备明天带出去——不好一次拿太多,那样的话,会被人起疑。
思来想去,谭非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点儿卫生纸、香皂之类——这些“奢侈品”,柳阳之前是不用的,谭非至今也不舍得自用。
结帐的时候,遇到了老胡。
老胡拿着一听啤酒,跟着谭非一起出来。“听说没有?小夏今天猎到了一只箭猪。”
谭非一怔,诧异道:“真的假的?箭猪哪有那么容易对付。”
“嘿,当然是真的。”老胡说道:“我听说他中午就回来了,一只半大的箭猪,卖了二十多万……”老胡喝着酒,唠叨着,末了,提议明天跟谭非一起出去狩猎。
谭非断然拒绝。
老胡很不满,抱怨了两句,无奈离去。
谭非回到住处,打开门,进去之前,看了一眼对面不远处小夏的住处。
跟小夏一起合作狩猎过几回,谭非认为,以小夏的本事而言,应该不是箭猪的对手。念头一闪而过,谭非也没有多想。毕竟,打猎这种事,有时候也看运气。运气好了,遇到一只跟别的野兽厮杀的只剩下半条命的箭猪,直接宰了带回来,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