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在大官人回来三月前,红衣也没少被说媒。

那正值秋天,农事忙完,收成倒也不错,村里面来了个姓晏的媒妁,就找上了红衣的娘。

“哎呀,江夫人啊,你家那个红衣姑娘都快25岁了吧,她这要是还不出嫁,哪里还有人要了。你看那老赵家、老李家、老张家的女郎儿,各个都成了亲事,还有的都当了爹娘呢。”

江夫人因为这事情倒也没少操心,可她那女儿她宝贵得紧,寻思着这乡里都是些什么白丁俗客,没人配得上她家的红衣。

但这晏媒妁说的也在理啊,她纵使再看不上人家,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她黛眉皱起,把手捻在腰间的玉上,盘算着年岁。

再等三年,最多再等三年,等到她女儿28岁,哪怕就是红衣和她闹,绑,也要把她绑给男人。

“江夫人,你也别嫌弃。不是我老婆婆说话难听,我手里面就还有真有这么个好媒人好介绍了。你家红衣要是再看不上眼,到那时你娘俩就挑些剩下的吧。”

“这可不成。我家红衣绝对不能就这么对付了!”江夫人脸色一白,她也知道那晏媒妁眼睛一直都盯着她腰间盘着的玉佩。那玉佩是江老爷年轻时送给她的,她一直宝贵得很,如今为了自己疼爱的女儿,就是割肉卖血,也得想办法给她嫁出去啊。

只是稍微一犹豫,她把那红线扯断,便将玉佩捏在掌心。

她手握的很紧,但最后还是松开了,丢到了晏婆的怀里。那媒妁眼睛一亮,马上就眯成了一条缝隙。

“江夫人。你家红衣要有福气了,这会儿,咱们杨家村马上要多一位官人咯。”

“他啊,指名道姓说了,要你们家的红衣呢......”

按照老媒妁的说法,红衣曾经倒也有过那么一个痴情郎......

是青梅,是竹马,也或许只是年少无知。

痴情郎君只是个书童,他自知配她不上,便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要考取状元,还她一世幸福。

“姓杨的大官人,年轻时也只是个书童。只道是童言无忌,那杨大官人曾许诺,待他功成名就归来之时,要红妆嫁衣,迎娶她回家。”

那书童便进京赶考,不成功,便成仁。

这红衣也倒痴情,守身如玉殷切盼望着他回家。

这一等,便是十年。

红衣从及笄等到摽梅,便刚好了要送去出嫁的年龄。

这貌美女子就好比是成熟的葡萄,自是刚采摘的香甜。红衣等着等着,终于是等到她成熟了,可要是再等下去,怕是就要瓜熟蒂落,再也无人肯看她一眼了。

“但她等到了她的良人,这杨大官人衣锦还乡,要回来娶她了。”

......

雪花飘零,人间又过三月。

这不正好,三里之外突然听见那马蹄声阵阵。

烟尘翻动着,一支队伍便匆忙赶回了村中,男人们面露难色,女子们面露愁容。

左邻右舍打听一问,竟是大官人回来了。

乡里人听闻大官人回来的消息,连忙把这红衣连夜带出,给她备好了嫁妆,缝好了嫁衣。正好,赶明儿到了黄道吉日,来日便速去成亲吧。

只不过那许诺她一生一世的书童,究竟是不是金榜题名,衣锦还乡的杨大官人。

那红衣,认不出了。等她躺在轿子上面的时候,也没机会和他相认了。

她来不及等了,而那匆匆忙忙看过她一刹那惊艳容貌的杨大官人。

也来不及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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