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诗会

“诗会?”

秦菽黎打量着手上质量精美的请柬,疑惑地发问道,

“对,是鹿岚诗社那边发给我的。你可有兴趣?你若想去的话,我便陪你去看看,也当作之前一事的赔礼。”

翰林苑藏书阁内,百里明月一边翻找着书橱中散乱的典籍,一边对身后的秦菽黎说道。不一会,她抽出了一本名为《人华录》的书籍,抱着它坐在秦菽黎面前。

“...”

秦菽黎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翻看着手中的那张纸。

鹿岚诗社他倒是听说过,是皇都城内规模最大社员最多的诗社,也是出了名的门槛高和有钱,经常在玲珑国内到处跑来跑去赏花喝酒游山玩水顺便写点文字什么的。这样的组织能找到门路请到百里明月身上倒也不奇怪。

只是秦菽黎本人实在对这些风雅之事不怎么感兴趣,估计进去了以后只想喝酒,不想听他们说话。

不过...

考虑到自己现在仍然还是个名义上的质子,这种逗猫遛鸟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况且,去一趟也懒得澹台璟那女人一直抓着我和澹台璃的事不放,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嗯。

“那便去一趟吧。还有,百里先生不必自责,监造坊一事您已经尽力了。”

秦菽黎将请柬递回给了百里明月,坐在桌前给她倒了一杯茶。

“应承之事未能达成便是失约,哪有尽力不尽力一说。不过,我原以为你以前参加什么诗会只为自隐,却不曾想你倒是确实乐在其中啊。”

百里明月将请柬收回,饶有兴致地看向秦菽黎,

“百里先生说笑了。在下一介俗人哪欣赏得来这些阳春白雪,不过馋那席间的酒喝罢了。”

“呵,你这话骗骗别人倒还行,不过我可是见识过秦先生的旷世诗才的。但愿你此番前去不要兴致而发又来一篇名作,叫那些骚人们吐不出字才好。”

百里明月轻笑着,抿了一口茶。

“所以说那首是小时门口路过一道士所作...”

“好了好了,我信你便是。”

百里明月笑着打断了他。

她笑起来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掩着嘴或转过头,而是干净利落地弯着眼角,挑着嘴唇,大方而不失婉约。

“明日同一时间,皇宫外青溪林止水亭。你先到翰林苑来,我与你一同前去。对了,记得穿身更体面些的衣裳,莫让人见了笑话...好吧,如果是你的话,穿什么都一样。”

百里明月瞟了瞟秦菽黎略带疑惑的脸,偏了偏眼神改口说道。

“这次诗会可能会持续到深夜,记得先跟你家里那位打声招呼哦。”

“...”

秦菽黎幽幽地看着毫无顾忌地打趣着他的百里明月,

不亏是和澹台璟蛇鼠一窝的好闺蜜啊,消息真灵通。

“阿璃才十四,你莫说这些有的没的。”

“十四可不小了,按我玲珑大律,十四便可立约,十六即可成婚呢。”

“那敢问百里先生今年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提这个就过分了啊。”

虽然玲珑是一个相对比较自由的国家,但百里明月这样的女性还是会有些令人望而生畏。再加上她来自那个特别的百里家,便更是让人不可即。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总之,明天你记得早些到,我在这里等你。就这样。”

说罢,百里明月便半推半赶地把秦菽黎请出了翰林苑。

这女人,气量还真不怎么样,说她一句老女人还有些恼了。哼,翰林苑首席大学士百里明月,不过如此。

不过,诗会啊...

秦菽黎记得上一次参加玲珑的诗会是在...淦,想不起来了。总之酒还行,菜不大好吃,不如回家后我自己炒的。

至于诗啊文啊是一个字没听。因为他参加的等级太low了,大伙常用汉字没认够两千个的水平搁哪对着个菊花尬吟属实是有些菜鸟互啄不堪入耳了。

但如果是那个广负盛名的鹿岚书社的话,会不会生动有趣许多呢?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菽黎默默地想到,这个世界文化水平的上限秦菽黎还是认的,可以说是非常高。

希望如此吧。

因为,皇宫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

...

是夜,星夜残月。

少女手中的银枪忽动,抖掉枪尖的雪,如轻巧穿插的蝴蝶一般不断刺戳飞舞,仿佛绘成了一道无形的枪雨。然而,这只是佯攻。藏在花丛里的不只是蝴蝶,还有老虎。随后,一道银芒闪过,如流星划过,重重地透过那编制好的竹排。

啪啪。

秦菽黎轻轻地鼓着掌。

“不错,架势已经基本练好了。”

他走上前,接过了正大口喘息的少女手中的枪,递给她一碗水。

“至此,我的碎月枪共七招十二式你已尽数习得。老实说,比我预想的快了不少。阿璃,做的很棒。”

秦菽黎一边递给她已备好的湿巾,一边开口道。

“比你,如何?”

还未调息好的澹台璃抬起头来,向秦菽黎发问?

“比我?”

秦菽黎挑了挑眉,

“若持真枪,你大概一击便已毙命。若持假枪,你大概撑不到三个回合。”

并非秦菽黎故意打击澹台璃,而是事实如此。澹台璃终究只学会了架子,但武人间的搏杀身体素质,经验,直觉,乃至运气才是更重要的部分。

“...嗯。”

看起来她好像有些难以接受啊。

“你若想的话,来试试?”

“...”

澹台璃举起了手中的枪。

她的枪名为绣云,乃一柄开刃的玄铁短枪,是秦菽黎专门去宫外订的一把。她毫不犹豫地对向秦菽黎,因为她自己也很清楚,即使用真枪,她也绝对碰不到他。

“气势很好。”

秦菽黎脚尖轻启一踢,一杆木头花枪稳稳地落到手中。

“那么,攻过来吧。用碎月第一式,乌鬃踏雪。”

...

砰。

澹台璃的手腕被花枪击中,绣云枪脱手而出。

秦菽黎挽了枪花收枪于身侧,走向捂着自己手腕的澹台璃,

“起手过慢,脚步虚浮,用力过猛。这只是最严重的三个问题。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替她将绣云捡起来摆在架子上,秦菽黎回头道:

“疼吗?”

“...不,疼。”

“嗯。”

练武哪有不吃苦头的,相比起来秦菽黎已经很温和了。

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秦菽黎把澹台璃扶起来,理了理她杂乱的练功服。

“对了,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诗会。”

秦菽黎随意地开口道。

“你,自己,去?”

“和百里先生一起去。”

“...喝,酒?”

“嗯。应该会。”

“...御医,说,不,喝。”

“他又治不好,信他作甚。”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半夜过一点?”

“......”

澹台璃挣脱了秦菽黎的手,把绣云枪重新握住。

“再,来。”

“...”

然后澹台璃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了数次。

最后还是让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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