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玲珑皇室的二公主,澹台瑶的每一天都过的充实而辛苦。
清早迎着第一缕晨光苏醒,收拾衣装,度过一天内难得的自由时间然后去接受国师的教导。上课上到下午,又会有皇室养的客卿或从别地请来的武术大家对她进行武术指导。一名合格的领导者必须兼具睿智的头脑和强健的体魄,这两样东西才能保证他们能时刻处于最佳状态迎接挑战。
而作为澹台家新生代的精英,整个玲珑最大的二代之一,澹台瑶始终保持着对自己身份的矜持与骄傲,未曾懈怠。
在她背后推动她前进的,除了皇族的荣耀,不成器的长姐撂下的担子,自己的觉悟以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瑶,你要往上爬,你要往上爬,你一定要往上爬...”
“爹爹怎么会害你...爹爹怎么会害你...瑶,别害怕...”
“!?哼...哈...哈...”
澹台瑶从床上惊醒,汗水浸湿了她的流汗,流进她价值不菲的名贵睡衣里。
她喘着气,调整着呼吸,想把梦境中涌现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
“...父亲...”
“啧...”
真是...晦气。
澹台瑶每日唯一的好心情被那闯入她脑海中的阴柔男人搅得一干二净,令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自他死了以后,澹台瑶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她的父亲了。
而每一次梦见,都没有什么好事。
“...来人。”
“奴婢在。”
澹台瑶门外的侍女怯生生地回答到。她已经从语气里感觉到,她的主子现在很不开心。
“给我把衣裳送进来,再打一盆热水。快。”
“是。”
澹台瑶打开窗棂,看向窗外。晨曦尚未显露,是一片压抑而沉闷的灰色。
“您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她在心里喃喃着。
澹台瑶逐渐发觉,童年留下的疮疤,似乎一直都在隐隐作痛。就像一阵连绵不绝的阴雨,满是令人不快的阴冷和潮湿。
“殿下,”
突然,婢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衣服和水直接端进来。还要我教你做事吗?”
“不是的,殿下。那个,秦先...秦菽黎,在府前求见。”
“...”
澹台瑶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
你可真会挑时候啊,和我那该死的父亲一样的小白脸。
...
秦菽黎笔直地候在府前,不去在意守门的侍女时不时往他脸上和胸口瞟来的目光。
玲珑皇子们的作息,秦菽黎大概了解一二,这会应该是他们难得比较清闲的时候。只希望澹台瑶那女人不要有起床气才好。
过了一会,府门被打开,带着侍女,身着长裙的澹台瑶走了出来。
毫无疑问,澹台瑶继承了她的母亲和父亲的绝世容貌。但不同于澹台璟的庄严妩媚,澹台瑶的青涩稚嫩,澹台瑶更像是介于二者之间,透露着独属于那十八九岁的少女的清澈和活力。
但与她俩不同的是,澹台瑶的眉毛要更加尖细,形状更加高挑,给人一种更加凌冽和纤细的感觉。
这是遗传自她父亲的眉毛。当她每每照向铜镜,都能从这她认为刻薄的眉形中,看见她父亲的影子。好像他从未离开过。
但可惜的是,这位少女现在脸上的表情并不如她的颜值一样美丽,阴沉的仿佛会滴水下来。
秦菽黎看见她的表情,心里稍稍悬了一悬,
坏事,不会真的有起床气吧...
总之先表明来意...
秦菽黎扶手行了一礼,开口道:
“殿下早安。在下今日前来,乃是由于...”
“出去。”
然而澹台瑶没有向他投去哪怕一点目光,带着侍女自顾自地往府外走着。
"...还请殿下稍等,听在下说..."
“别让我说第二遍,”
澹台瑶停了下来,回头盯向秦菽黎,
“出,去。”
“...在下告退。”
在心底叹了口气,秦菽黎离开了二公主府。
但望着秦菽黎离去的背影,澹台瑶的目光却变得更加不屑和恼怒。
若是你能再挺直腰板坚持一会,说不定我还能听一听你想说些什么。怎么,有勇气厚着脸皮向我求婚,就没有勇气在我面前把话说完吗?
果真和那个男人一样,懦弱,自私,短见,无能。
...算了,不必再想这些事,徒增烦恼而已。接下来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我澹台瑶总有一天要教天下人知道,谁也别想掌控我,支配我。
谁也不能。
...
沟通是有效的,前提是有沟通。
走在前往翰林苑的路上,秦菽黎心中满是感慨。
虽然知道肯定吃不到什么好脸色,但什么也不听直接把我轰出来也太过分了吧。
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她讨厌成这样?
搞不明白。
尽管他其实不怎么在意澹台瑶对自己的看法,但房子再不修真就不如扔了得了。
难办啊。这几天澹台璃那孩子也越来越粘人,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秦先生,看起来似是有些烦心?”
突然,一个扎着高马尾的熟悉脸孔挡在了秦菽黎的路上。
那是慕晴,此刻正好奇的看着秦菽黎微皱的眉头。
“难得看到您有这样的表情,是谁惹到秦先生了?我去帮你出口恶气可好?”
“她住皇苑西林,姓澹台名瑶,去帮我出口恶气吧。”
“这...还是您自己解决吧。不过,您又是怎么惹到那位的?”
你问我,我自己也想知道啊...那一封婚书的事不至于挂念这么久吧...
“总之是和你没关系的事。”
秦菽黎绕开了她,继续向前走去。
还有慕晴这孩子也是,时不时就侧旁敲击我的个人信息。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好好学习呢?或者上课只为下课走快点也行啊。
真麻烦...
“问一问有什么关系嘛,秦先生怎能对自己的学生如此冷淡!”
“现在还没上课,所以我不是你的老师。”
“常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也算我半拉个爹爹了,怎能这么敷衍?”
秦菽黎咧了咧嘴,
“你说这话,慕将军可同意了?”
“臭老爹的意见不重要!总之你告诉我嘛!”
“等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什么时候才叫长大?”
“你长大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
不再理会身后少女愈来愈远的娇呵,秦菽黎径直走入了翰林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秦菽黎从不允许自己的节奏被他人乱了阵脚。
希望大家也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