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打量言墨白,却见少年只是付之一笑:“以我凡人之身,他们确是不难做到这些事情。”
见他不生气,黎雨洛自己反而气了起来:“哼,就凭那些狗仗人势之辈也配,先过去师尊那关再说吧!”少女愤愤地一拍石床,“你是宗主师尊带回来的,又不是他们,各个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立场不知不觉彻底倒向言墨白这边了。
“形势如此,现在我确实打不过他们。”
言墨白轻轻一叹,“若他日我能横扫玉衡内门,想来他们也不敢这么说了。”
少女呆呆地看他,面前之人虽然白发垂肩,话语中却仿佛还是昔日英气勃发的少年教主。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永远只能当一个凡人了么?
越想越难过,少女低下脑袋,小声说,“再过几天,师尊会召见你。”
“过几天?”
言墨白颇为意外,“我以为她今天就会来找我。”
那女人把他关在这间特殊的洞府里,又给他换上外门青袍,无非是要逼着言墨白回忆当年的事情,借此讥讽他,当年自负离去的背影,今天也只能被她踩在脚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不来他面前显摆两下,千秋雪也能甘心?
“师尊她……”黎雨洛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师尊多年前曾中过巫部的蛊毒,昨夜不知为何又复发了,现在正在玉衡峰顶闭关疗伤。”
“蛊毒……?”言墨白一怔。
阳身散去之后,千秋雪身上的蛊毒没人处理,这他是知道的。
但那巫蛊之毒并非发作就是巅峰,而有个慢慢积累痛苦的过程,每到一个月圆之夜,蛊毒之痛便会重上一倍。
如此积累几年,蛊毒之痛不知道翻了多少倍,每分每秒都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意志力再坚强的人也会被逼疯。
像小说里的千秋雪后来就被折磨成了个病态的疯子,为了报复魔教,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现在的千秋雪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区区第一轮的蛊毒,言墨白想她还是承受得住的。
她闭关的原因,恐怕并非只是蛊毒,背地里大概还在做一些别的事,比如暗中调查白先生身份之类的。
要是她打算顺着白先生的出身找到化解蛊毒的方法,可就要失望了……言墨白心中冷笑。
当年他为了保险起见,特意在西河洲为阳身打造出了个身份,去西域查,还真能查出这个人来。
可它终究是个化身,无根无凭,甚至都没去过西河洲。千秋雪再是顺藤摸瓜,最后也只能摸到一个空瓜蒂子而已。
心中是这么想,在黎雨洛这位千秋雪大徒弟面前,却是不好表现出来,言墨白淡笑道:“那言某在此祝宗主早日康复了。”
“教主会祝福师尊康复?”黎雨洛狐疑地打量他,“该不会嘴上说希望师尊康复,其实在想让师尊赶快倒霉吧……”
“千秋宗主修为近仙,哪里是说倒霉就倒霉的了的。”言墨白叹息,“她若是久病难愈,气血不调,没准会拿言某出气啊。”
见言墨白一本正经的样子,黎雨洛不由信了几分,有些失望地撇撇嘴:“这样啊?我原先还想,师尊她老人家总是一副别人都欠她灵石的样子,天天冷着张脸,难得有个蛊毒能让她吃下瘪呢……”
“但如果会迁怒到教主你的话。”她很是认真地说,“还是希望师尊快快好起来吧!”
这家伙还真直白……
言墨白一时无言,半晌才说:“这些话要是让你师尊听到,只怕真的要气出病来。”
“嗨呀,反正师尊都压制蛊毒这么多年啦,不会出什么事的。”少女纤白小腿悬在石床边一晃一晃,完全不把蛊毒当一回事。
宗主师尊是什么人?她可是炼神大圆满,修士的巅峰,要是再进一步,就是传说中的返虚玄仙,不再属于修士范畴了。
十年前的巫部大巫公,也才炼神后期的修为,留下的蛊毒既然被宗主压制了十年,今后当然也能继续压制下去才对。
“我想也是这样。”言墨白轻声道。
天底下只有他和千秋雪知道阳身的存在,旁人看来,千秋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把蛊毒压制下去了。
他们怎么明白,大巫公所施之术,乃是以自身生命血祭的恶毒诅咒,远远超出了寻常蛊毒的范畴,无形无质,永远纠缠在神魂上面。
只要千秋雪还活着一天,这诅咒就一天无法被祛除。
纵使言墨白身为魔教教主,掌握很多邪术秘法,也只能为她化解掉蛊术积攒下来的毒性罢了。
此间种种,他目前不方便与黎雨洛言说,否则传到千秋雪那里去,她定会知道白先生是他所化了。
两人一时无话,偌大洞府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间的呼吸声。
言墨白素来不是没话找话的人,见黎雨洛沉默不言,便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少女偷偷瞄着言墨白,小手紧张地拨弄自己披落腰际的滑腻发丝。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简单的说两句话而已……
紫水晶般的眸子泛着水莹莹的波光,镜子般映着言墨白的身影,银牙忐忑不安地抵住下唇。
明明来时路上就想好了细节,甚至还找同门师妹借阅了不少秘本,学习了许多让人面红耳赤的技巧,可事到临头,她却发现自己完全开不了口。
昨日的勇敢不知道为什么消散的一干二净,或许是因为那时候他离她太远,仿佛还站在三年前的雨夜里,遥远到看不清面容,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顾及他的反应……
可现在言教主离得太近了,能看清每一寸皮肤每一缕头发,脸上的每一丝变化都尽收眼底,少女不由自主想象之后他会露出的神色,会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些即将发生的颠鸾倒凤,海啸般波折起伏的粉色浪潮,呼吸不由得急促几分。
到底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大部分时间都在宗门里埋头苦修,抛开接近元胎境的强大修为,其他方面完全是一张纯洁的白纸,昨日的大胆求欢,已经把积攒三年的决心消耗殆尽了。
可还是……好想和教主……
万千思绪在脑海中交织,只是稍稍幻想就让心脏怦怦乱跳不停,黎雨洛的大脑晕乎乎的,裙下玉瓷般圆润的双膝抵在一起,小手不知所措地攥紧裙摆,嫩白肌肤渐渐被脑海里的美好画面沾染成粉色。
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抓住青袍的一角,发出细弱蚊蝇的颤音:“教主……”
言墨白睁开眼,少女尚存稚幼的精致脸蛋近在咫尺,双颊布满酡红,“请把昨天对我做的事情都……”她水汪汪的眸子迷醉地望向言墨白,唇间香甜吐息带着滚烫的温度,
“再做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