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如果这个水晶球越亮，就代表一个人的资质越好。但即便是水晶球完全不发光，也不能说明这个人就不适合学习魔法了，顶多是入门会比别人更慢一些而已。真要说的话，法师的阶位也不完全是依据实力来评定的，许多天赋不好的法师也能依靠“发表论文”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阶位，而这种法师在协会内部也会被称作“学士”或者“教授”。
能在罗德皇家魔法学院里任职的基本都是这种教授。或许他们在魔法一途并没有取得多么伟大的成就，但罗德的现代魔法基础理论却都是由这些人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可以说，如果不是这种阶位评定制度，罗德的魔法发展也不可能完全碾压卡杜拉。
简单点来说，或许卡杜拉人对魔法的印象还停留在“破坏”和“战争”的层面上，可罗德已经发展出了完整的魔法道具产业链，就连魔法学院的学生们都会在空闲时间去学校开设的工坊里做些小玩意儿赚钱，顺便还能锻炼自己的魔法控制力。而学院的公开课上对外传授的章首种类更是多达二十多种，哪怕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冷门学科，这个数字也是远超卡杜拉的。但罗德与卡杜拉已经许久没有来往，作为卡杜拉人的索菲自然是不清楚这些的。
她对魔法的印象确实只停留在“火”和“爆炸”上，而这也是绝大多数人对魔法的刻板印象。但随着她逐步深入去了解罗德的文化与知识，少女也见识到了许多自己在卡杜拉闻所未闻的东西。至少，在卡杜拉她并没有见过厨房里的那种魔法冰柜，也没见过成本如此低廉的魔法灯——据说这种魔法灯已经简化到连学徒都能做了。
如果一个法师学徒在二十五岁之前还没能通过法师协会的评定去成为一阶法师，那他多半会在搓灯泡的路上越走越远，直到依靠搓灯泡这个职业成家立业，彻底放弃法师之路。值得一提的是，在罗德搓灯泡并不是一门苦差事，反而算是一种相当不错的职业。
“怎么样？”索菲当然不想被发配去搓灯泡，有些紧张地看着卡纳尔。要是为了搓灯泡才学魔法，那她还不如直接回去当战士。
“毫无疑问……”卡纳尔好像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甚至还偷偷看了叶歌一眼。当年他毫无顾忌地把结果说了出来，结果叶歌连着发呆了好几天，就连卡纳尔都看得出来他因为这件事情受挫不小。从那以后他就变得谨慎多了。
“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啊。”叶歌就没这种顾虑了，看到结果时连心情都变好了不少，甚至压抑不住那种想笑的表情，赶紧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压压惊。
但索菲还是看到了叶歌嘴角的笑意。不如说她一直都在看着叶歌，这家伙平时确实没什么表情，可一旦他有表情变化时少女很轻易地就能察觉出来——这混蛋刚刚肯定是在偷笑。一想到这里，索菲许久没有过的火气又蹭蹭地冒了上来。
“你又在笑我。”索菲微微鼓起脸看着叶歌，有些不开心地说道。虽然少女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却还是有些难过。
“我没有在笑你。”叶歌确实没在笑话索菲，反而是很坦诚地说道：“只是一想到你和我一样也没有魔法天赋，我就放心了。”
“啊？”索菲愣了愣，下意识看了卡纳尔一眼。
“他说的是真的。”卡纳尔有些纳闷地点了点头，“叶歌当初摸到这个水晶球的时候也是毫无反应。可以说明，你们对魔力的亲和度并不高，至少在引动魔力这方面是逊色于大部分法师的。一般来说学院都不建议这种人在魔法的道路上深造，因为他们如果失败了，可能连被发配去搓灯泡的机会都没有。”
“可他……”索菲还想说什么，但忽然想起来，叶歌压根就不是法师。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是由叶歌教自己的魔法，所以她才忘记了这件事。
“叶歌确实不是法师。”卡纳尔却好像知道索菲想说什么，轻轻摇头道：“但他本身的实力就足以通过二阶甚至是三阶的评定。要是能够公开他对议会作出的贡献，那些人甚至能将他内定到四阶……”
“你扯远了，卡纳尔。”叶歌适时开口，打断了卡纳尔接下来的话，转而对索菲说道：“怎么样，索菲，你还要继续学习魔法吗？虽然缺乏天赋并不意味着你一定学不了魔法，但天赋差的法师战斗力确实都不怎么样。在法师一途，天赋就是和战斗力挂钩的，无一例外。”
“嗯。如果你是为了战斗才想要学习魔法的话，我确实不建议你这样做。”卡纳尔也点了点头。
“可叶歌明明也很能打啊……”索菲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她本来还以为自己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现在看来确实是有些想多了。不如说，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魔女”特性让索菲产生了这种错觉吧，她总以为这种特性就是源自于魔法。
“你见他用过魔法吗？”卡纳尔微微歪头。
“事实上，我如果想通过正经手段使用魔法的话，光是构筑魔法和借用力量这两个过程就需要花费将近十秒。所以毫无疑问的是，我只能‘演示’魔法，不能‘使用’魔法。”叶歌抿了口咖啡，并不在乎在这两个人面前揭自己短。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神术的威力并不大，他却还是选择了神术——至少，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限制。
“……不，我要学。”索菲却好像性子上来了，微微鼓起脸道。甚至好像是担心这两个人会来阻止自己，她还站起来把卡纳尔面前的几本教材全部抢到自己面前，连带着那些用来练手的魔法材料也没放过。
“叛逆期的少女啊。”卡纳尔有些感慨地说道。
“没关系，你想学就学吧。”反倒是叶歌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站起身往休息室外走去，“有问题的话就来外面找我和卡纳尔吧。”
他本来就是忙里偷闲进来看看结果，现在知道了当然也没有继续待在休息室里的必要。卡纳尔是来找他的，要是待在休息室里看索菲学习的话还不如直接回家睡懒觉。唯一让叶歌有些头疼的是，让这家伙待在外面会不会有些过于吵闹了。
卡伦城的教堂虽然破旧，但每天会上门来祈祷的信徒却一点都不少——这些人不全是来找叶歌看病的，其中有许多都是真正的母神信徒。
作为一名正直的圣教牧师，叶歌自然不能丢下这些信徒们不管，一直待在休息室里干自己的事情。但作为牧师他倒也不必像小学老师一样，对信徒的事情面面俱到。事实上，除去给人治病的工作，叶歌每天只需要在下午两点念半个小时的圣经就可以了，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活动。信徒们上门来顶多是找他聊聊天，更多时候都是默默地坐在长椅上祈祷。
换句话说，哪怕他一直待在休息室里其实也没关系，但作为牧师最好还是坐在教堂里，不然太过懒散的话总有一天是会倒大霉的。这个世界的教会可和他前世了解的不太一样，能够成为正职牧师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由普通人站在讲台上念圣经，以及叶歌自己站在上面念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想令别人相信神明的存在，首先就需要让自己去相信。所以很多时候叶歌都不能分清楚，到底是自己承认了神明的存在，还是神明承认了他的信仰。
“你觉得这样很傻吗？”索菲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脸，小声问道。之前叶歌总说她是笨蛋，但索菲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很笨，也不希望叶歌真的这样看待她。
“并不会。因为你是在知道代价后，依旧选择这样做的。”叶歌回头看了少女一眼，轻声道：“索菲，你要记住。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索菲并不能听懂这句话的意义，但她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翻开了教材的第一页。
既然叶歌说她能做到，那就一定可以吧。
少女只是单纯地这样想到。
PS：我一直感觉自己有事情忘了，但是总是想不起来。今天终于想起来了，是忘记让大家点收藏和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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